傅玉舒夫妻倆正討論蝶衣的親事呢,忽地,門房婆子又迅疾地返回來道:


    “王爺,王妃,小郡主在外麵扭傷了腳。是王妃的三叔,送小郡主回來的。”


    蝶衣受傷了?


    傅玉舒的關注點聚焦在蝶衣的傷勢上,至於三叔護送蝶衣歸來,她覺得比較正常。


    畢竟兩家走動頻繁,三叔和蝶衣見麵次數多了,就會比較熟。


    三叔人又好,一向關愛他們這些小輩,在街頭撞見蝶衣受傷,不把人護送回來才叫不正常呢。


    所以,沒什麽可多想的。


    木邵衡也沒多想,他對三叔的印象也非常好,從“為官”到“為人”都沒話可說的,甚是放心。


    畢竟是長輩來了,木邵衡很給麵子地帶上傅玉舒,親自出去迎接。


    途中,傅玉舒交代大丫鬟青梔:“快去抬一頂軟轎來,郡主腳受傷了走不動。”


    不多時,兩口子接近木府大門。


    遠遠的,兩人就瞧見門房婆子找來了一把圈椅,蝶衣正坐在椅子裏歇息,她的左腳纏上了一圈白色繃帶。


    三叔站在蝶衣身邊。


    傅嘯貞時不時地叮囑蝶衣各種“注意事項”:“沒好之前,不許走動,不許碰水,乖乖地坐著或躺著休息,少移動,聽到了嗎?”


    蝶衣仰起腦袋,看著傅嘯貞笑得很甜:“好的,三叔,都聽你的。”


    說話間,傅嘯貞留意到木邵衡和傅玉舒來了,當即收住話頭,上前幾步朝木邵衡行禮:


    “見過鎮邊王,見過王妃。”


    木邵衡拍了拍傅嘯貞肩膀,笑道:


    “三叔不必多禮。今日王妹遇險,多虧了三叔相救。這份人情本王先欠著,日後若有用得著的地方,三叔盡管開口。”


    傅嘯貞連連擺手,笑道:“王爺客氣了,我和蝶衣之間不必計較這麽多。”


    他和蝶衣之間確實不必計較那麽多啊,兩情相悅,幫點小忙,哪來欠不欠之說?


    當然,木邵衡沒往戀人上想,隻以為他說的親戚關係,是一家人,所以不必計較那麽多。


    “三叔用過晚飯了嗎?若沒有,就在這吃吧。”傅玉舒熱情地招呼自家三叔。


    傅嘯貞還未回答呢,蝶衣搶先笑道:“王嫂,我和三叔都還沒吃呢。今晚,就留三叔在這用飯吧。”


    說到這,蝶衣又轉頭看向傅嘯貞,有點撒嬌地問:“三叔,好不好嘛?”


    傅嘯貞:……


    他完全駕馭不住蝶衣的撒嬌啊,紅著耳朵點了點頭:“成,那就恭敬不如從命。”


    聞言,蝶衣笑得更甜了,雙眼裏星光燦爛。


    傅玉舒:……


    莫名的,忽然覺得蝶衣和三叔之間……好似有點怪怪的?


    但具體哪裏怪,又有點說不上來。


    ~


    話說,傅玉箏和哥哥傅淩皓下館子吃罷晚飯,讓哥哥先走了,她自己則坐在酒樓裏繼續等。


    等誰啊?


    當然是等剛剛下值的高鎳了。


    原來,和哥哥一塊吃飯時,傅玉箏已經派遣小廝前往錦衣衛衛所通知高鎳了。


    不想,傅玉箏坐等小半個時辰後,樓下突然響起一陣陣驚呼:“哎呀,錦衣衛,錦衣衛來了,快躲起來。”


    霎時,一樓大堂裏的客人們,戰戰兢兢地全部奪門而逃了。


    傅玉箏:……


    聞言望去,就見一樓的大門外來了一隊錦衣衛,他們整齊劃一地翻身下馬。


    不一會,打頭的那位邁進了酒樓。


    可隻瞧了一眼,傅玉箏就有些失望了——來的不是高鎳,而是他的心腹青川。


    青川快速登上二樓,來到傅玉箏身邊,拱手請安後,恭恭敬敬道:


    “少夫人,咱們主子今日有急事出城了,現在還未歸。還望少夫人海涵。”


    傅玉箏聞言,點點頭,淺淺一笑:“不礙事,我先回府便是。”


    說是這麽說,可傅玉箏心頭還是不得勁,充滿了遺憾。


    要知道,今日是她執掌中饋的第一日呢,也是她正式與林氏和高姝宣戰的第一日,挺有紀念意義的!


    她想與鎳哥哥慶祝一下,再分享一下她的快樂!


    可惜,鎳哥哥太忙了,忙到抽不出空來。


    唉,傅玉箏隻能帶著遺憾獨自離開了。


    此時,青川低垂著頭,隻敢用餘光偷瞥傅玉箏,她麵容上掛著淺淺的假笑,眼底的目光卻包裹著一絲難以掩飾的失落。


    直到傅玉箏從他身邊經過,隻瞧得見背影了,青川才偏過頭去……偷偷笑了。


    咦,笑啥?


    這個可是秘密,無可奉告。


    話說,傅玉箏絲毫沒察覺到青川的異樣,她身穿嫣紅色長裙,沿著螺旋木梯,步姿優雅地從二樓走下一樓,然後徑直跨出酒樓大門。


    但是,跨出大門的那一刹那,傅玉箏驚呆了。


    ——隻見一個身穿紫袍的英俊男子,坐在高頭大馬上,正衝著她笑。


    那笑容太陽光,太美好,瞬間將她的失落給治愈了!


    那年輕男子,不是高鎳又是誰?


    “鎳哥哥——”


    傅玉箏欣喜地叫出聲來,提起裙擺就“咚咚咚”地奔了過去。


    而高鎳則瀟灑地翻身下馬,張開雙臂就將小媳婦給抱了個滿懷。


    “鎳哥哥,鎳哥哥。”傅玉箏一臉幸福地紮入男人胸膛撒嬌,隨後想起什麽來,又嘟起小嘴,一雙小粉拳死勁地捶向狗男人胸膛。


    在大樹下發出“咚咚咚”的聲響,跟擂鼓似的。


    “臭男人,臭男人,臭男人,就會騙我,就會欺負我!”


    傅玉箏撅起小嘴,越捶越猛。


    高鎳一臉壞笑地任由她亂捶。


    反正她的那點小力氣就跟撓癢癢差不多。


    等她捶得勁小下去了,高鎳才一把握住她滑膩白嫩的兩隻手腕,貼著她小耳朵笑道:


    “這是給你的驚喜啊。”


    “箏兒,恭喜你當家做主了,今日這樣重大的日子,為夫豈能外出公幹不陪你?什麽公幹都沒你重要啊,一律推掉!”


    這話聽著還挺舒服,傅玉箏嬌嗔地睨了狗男人一眼。


    這時,高鎳又當著街頭眾人的麵,親了親她的小耳垂,低聲笑道:“為了慶祝你執掌中饋,為夫還特地為你備了一份禮物。”


    “真的?”傅玉箏心頭一喜,“什麽禮物?”


    她知道,高鎳要麽不出手,一出手的定然不是凡物。


    高鎳一臉神秘地笑道:“你看。”說罷,雙手捧起小嬌妻的麵龐,稍稍轉了個方向。


    然後,傅玉箏就看到——一輛金碧輝煌的豪華大馬車緩緩駛來。


    真是豪華啊,純金打造的,車廂外型是一座帶著煙囪的大房子,車廂足足有別家車廂的三倍大!


    需要八匹高頭大馬同時拉著它。


    不僅車身與普通的馬車迥然有異,連車輪都不同。


    別家馬車隻有兩個大車輪,這輛馬車居然有六個輪子,且個個又高又大!


    一看就結實得不得了!


    傅玉箏還從沒見過這樣的馬車,霎時欣喜得雙眼放光!


    “喜歡嗎?”高鎳得意地笑問。


    傅玉箏捶了狗男人胸口一下,歡喜地道:“喜歡。”


    說罷,迫不及待地走了過去,想立即坐上去體驗體驗。


    高鎳掐住她小蠻腰,一把給送了上去,然後自己也跟著鑽了進去。


    進入車廂內部後,傅玉箏更是驚呆了,這巨大的車廂不僅外觀是一座大房子,裏頭也設計成了舒適的臥室。


    有床有坐榻,有矮幾有高幾,臥房裏有的設施,它都有!


    四壁懸掛著粉色的紗幔,輕輕搖曳,說不出的養眼。


    最關鍵的是,這輛馬車感覺不到絲毫的顛簸,如履平地呢。


    “鎳哥哥,這份禮物我好喜歡啊!”傅玉箏笑得雙眼彎彎。


    這時,高鎳忽然從身後一把摟住她腰身,親吻她纖細的脖子道:


    “我也很喜歡,以後咱倆想在哪就在哪,再也不受場地限製了。”


    “馳騁竹林,越過大草原,纏綿溪水潺潺的小溪邊,亦或是像今日這般喧嘩的街頭,都可以!”


    傅玉箏:……


    聽著怎麽感覺不大對勁呢?


    不是她想到的那個意思吧?


    呃,不成想,還就是她想到的那個意思。


    下一刻,高鎳一把將她給壓到了軟綿綿的木榻上,一臉壞笑道:“這是為夫能想到的,最有慶祝意義的方式了!”


    “咱倆今夜一邊給周公行禮,一邊逛完整座京城所有繁華的地段,如何?”


    “超帶勁的!”


    傅玉箏:……


    不是吧,馬車外可全是川流不息的人群啊?


    一想到車水馬龍中,自己和高鎳卻藏身在馬車裏幹那事兒……傅玉箏就直接臊紅了麵皮。


    “鎳哥哥,不、不好吧?馬車會……會響的。”


    卻見高鎳笑道:“不會,特意設計好的,防震的。”


    傅玉箏還是害臊得搖頭:“可是我會叫出聲的。”被外頭的人聽去了,都沒臉活了。


    “這個好辦。”高鎳直接從懷裏掏出一塊西瓜模樣的小咬嘴,一把給她咬住,壞笑道,“它會幫你減輕音量。”


    傅玉箏:……


    這個狗男人,為了那檔子事兒,真是準備夠充足的!


    臉皮也越來越厚!


    “箏兒,我就喜歡這種慶祝方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親密無間的感覺真好……”


    不一會……


    馬車果然如高鎳所說那般,防震的。


    車水馬龍的繁華街道上,不少行人駐足觀望,觀望這輛奇特的豪華大馬車,紛紛驚歎它的美,卻無一人知曉,裏頭的兩人正在偷偷做什麽好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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