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霽珩顧不會弄疼她的手,他隻知道,如果自己不能盡快解釋清楚,取得戰睿琳的諒解,那麽他以後恐怕也沒有機會了。


    所以,他死死地拉著她,將她一把抱進了懷,任憑戰睿琳怎麽掙紮反抗,顏霽珩是不肯鬆手。


    “男人和女人之間不是隻有愛情的!我的愛情全都給了你,沒有分給別人一絲一毫,我可以發誓!我承認,我確實很信任胡雨夢,也很同情她,但那隻是因為我覺得在她的身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我沒有爸媽,也沒有親人,一切都要靠自己,她也是如此。”


    顏霽珩喘息著,大聲說道。


    “當初我救下她,隻是一時心血來潮,我根本沒有指望她來回報我什麽。但是,我沒有想到,她可以洗心革麵,認認真真去讀,去學各種技能,重新生活!所以,當她找到我,提出要跟在我身邊做事的時候,我沒有拒絕!”


    戰睿琳停下動作,一臉疑惑地問道:“救下?洗心革麵?她怎麽了?”


    見她認真聽了自己的話,顏霽珩稍微放鬆了一些。


    “你忘了,在我們的訂婚宴,有人把她認出來了。我一直不想把胡雨夢的事情告訴你,是擔心你會瞧不起她,無意傷害到她的自尊心……”


    他頹喪地抓了抓頭發,後悔自己應該早一點找一個機會,把自己和胡雨夢是怎麽認識的,原原本本地都告訴她。


    “她、她真的……在會所裏做過那個?”


    戰睿琳遲疑著,支支吾吾地問道。


    顏霽珩點了點頭:“我當時去她的老家談生意,為了應酬,和幾個客戶一起去了那家會所,也是在那裏遇到已經被人折磨得半死不活的胡雨夢。當時我偶然間動了惻隱之心,把她從那裏帶了出來,沒想到……”


    至於後麵發生的事情,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胡雨夢竟然乖乖地去念,走了正途。


    “你為什麽不早說?”


    用力推開顏霽珩,戰睿琳一臉不悅地質問道。


    他沒有防備,被她一把推開。


    “我現在倒是慶幸,多虧今天的訂婚被搞砸了。原來,你還有那麽多的事情瞞著我,如果我這麽傻傻地嫁給你,那才是最大的失誤!”


    戰睿琳恨恨地說道。


    “我瞞著你?對,我是瞞著你,因為我不希望你瞧不起胡雨夢,更不希望你瞧不起我!我有一個拿錢殺人的爸爸,一個倒賣毒的媽媽,我出生在一個爛透了的家庭裏,我和你之間根本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下!算我再怎麽拚命,我都抹不掉我的根。你永遠不會理解,在麵對你的時候,我有多麽自卑!”


    憋了一整晚,顏霽珩再也偽裝不下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淋雨的緣故,他覺得自己的額頭很燙,渾身也提不起力氣,又疲憊,又亢奮,好像有一把火在體內燃燒著。


    一口氣吼完,顏霽珩的眼前陣陣發黑,他飛快地伸出一隻手,想要扶一下戰睿琳。


    偏偏,她以為他又想來抓著自己,下意識地向後一躲。


    顏霽珩撲了個空,身體一下子失去平衡,一下子摔倒在地。


    戰睿琳第一反應是,他在嚇唬自己。


    但幾秒鍾之後,倒在地的男人依舊一動不動,她終於慌了,飛快地蹲下來,用手推著顏霽珩的肩膀,口不停地喊道:“你怎麽了?別裝了,快起來!”


    可惜,顏霽珩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戰睿琳立即衝向門口,一把拉開房門,大聲喊著:“爸!媽!”


    很快,聽到聲音的戰行川和冉習習從房間裏跑了出來,他們以為戰睿琳出了什麽事,神色慌張地穿過走廊,跑到她的臥室。


    緊接著,戰睿玨和戰睿琛也聽到了,立即趕過來。


    他們四個人一見到戰睿琳完好無損地站在眼前,這才鬆了一口氣。


    “琳琳,怎麽了?”


    冉習習前一步,率先問道。


    “他、他暈倒了……”


    戰睿琳驚魂未定,小聲說著。


    戰睿玨皺了皺眉頭,直接從她身邊走過,推門一看,果然見到了顏霽珩臉朝下地躺在地。


    他衝過去,摸了摸顏霽珩的身體,發現他的體溫燙得嚇人。


    再一看到他身的濕衣服,戰睿玨幾乎可以確定,他是因為淋雨而發燒。


    “沒事,隻是發燒而已。琛琛,過來幫我,把他抬起來。”


    戰睿玨和戰睿琛一人抬頭,一人抬腳,把昏倒了的顏霽珩搬到了戰睿琳的床,再把他身已經濕了大半的衣服扒下來,丟掉一邊,給他蓋好被子。


    見狀,戰行川頓時不悅:“管他幹嘛?丟出去,喂狗。”


    冉習習連忙拽了拽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在這個節骨眼兒亂說話了。


    果然,戰睿玨先開口了:“爸,我知道你生氣,覺得琳琳受委屈了。但你冷靜下來再想一想,顏霽珩到底會不會做那種事?你也算是看著他長大的,他從小悶得要死,你覺得他能夠在兩個女人之間周旋嗎?那個胡雨夢的來路不正,對她來說,拍那種照片也不會怎麽樣,卻能害慘了顏霽珩和琳琳。”


    說罷,他將莫謹言查到的信息一股腦兒地全都告訴給戰行川。


    聽完之後,戰行川的怒氣不減:“既然你知道,你怎麽不告訴我?你根本是想要包庇!”


    戰睿玨十分冤枉:“我是在訂婚前沒多久才知道的,不信,你問我媽!那個時候,算我告訴你,一切也都來不及了!”


    冉習習也在一旁說道:“你少在那裏找替罪羊了,關睿睿什麽事?他剛剛知道,怎麽阻攔?”


    “誰找替罪羊,明明是他……”


    戰行川忍不住辯解著。


    “爸,媽,你們別吵了!我已經都知道了,關於喬念的身世,還有他為什麽那麽恨霽珩,非要破壞我們的婚事,一切的一切,我已經全都清楚了。我不明白,為什麽你們不早一點跟我說,讓我有一點心理準備,不要總是傻傻地被蒙在鼓裏!”


    眼看著父母因為自己的事情而大吵起來,戰睿琳實在忍不住了,大聲說道。


    “我不是小孩了,為什麽你們一直覺得我沒長大?大哥,你是不是早知道了?”


    她轉過臉來,看向戰睿玨,向他質問道。


    低咳一聲,戰睿玨無奈地點了點頭。


    倒是戰睿琛有些懵懂:“喬念的什麽身世?我也不知道。”


    戰睿琳瞪著他:“你常年不在家,不知道也不稀,可我每周都回家,還不是一無所知?如果我早一點知道,我一定會防著喬念,不會讓他找到機會!很明顯,他現在是想要報複,為他的親生父母報仇!”


    覺得她的話有道理,戰行川也點了點頭。


    “你們這麽一說,我也覺得……是喬念那孩子的城府太深了……”


    他有些無奈,卻又無可挽回。


    大概是他們幾個人的說話聲音有些大,躺在床的顏霽珩幽幽轉醒,他抬起一隻手,按著額頭,喉嚨裏咕噥幾聲,五官緊皺,看起來有些痛苦。


    戰睿玨走過去,看了一眼顏霽珩,扶他起來。


    塞了一個枕頭在顏霽珩的背後,他沒好氣地問道:“又是淋雨,又是跳窗,你以為自己是羅密歐?如果不是看在琳琳的麵子,我現在把你丟出去!”


    表麵看,戰睿玨這是在訓斥著,但其實,他是在暗示著顏霽珩,抓緊機會,向戰行川和冉習習解釋清楚。


    “那些照片,是在我昏迷的情況下拍的,我根本不知道。”


    顏霽珩咳嗽了幾聲,聲音沙啞地說道。


    “算是假的,現在事情已經傳揚出去了,你讓琳琳以後怎麽辦?照片的真假,我不在乎,我女兒的名聲,我在乎!”


    冉習習生氣地說道。


    “這些事情倒是好說,喬念怎麽辦?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依照那孩子的性格,接下來還不知道究竟會發生什麽!”


    相對於她對女兒的考慮,戰行川則是想得更為深遠一些。


    “殺死喬念媽媽的人又不是顏霽珩,他根本是在無理取鬧。”


    一向不待見喬念的戰睿玨在這件事,明顯還是傾向於支持顏霽珩的。


    “話是這麽說不假,可如果有人殺了我,算他死了,你能不把這筆賬算在他的兒女嗎?道理都是簡單的,但想要說服自己,卻難於青天。”


    戰行川一臉擔憂。


    想想也是這個道理,戰睿玨沒有再說什麽。


    “其他事情,你們去處理,反正,接下來這幾天,琳琳哪裏都不要去了,好好在家休息,媽媽陪著你,乖,聽話。”


    冉習習一把拉過戰睿琳的手,對她輕聲說道:“走,和媽一起睡,跟小時候一樣。”


    戰睿琳眼眶微紅,重重地點了點頭。


    等她們二人走了出去,四個男人才相互看了看。


    “我猜測,喬念還會有下一步動作,他一定會繼續針對我,為他媽媽報仇。”


    顏霽珩率先開口說道。


    “可是,雖然撞車的人是潘小磊,真正的幕後主使卻是律擎寰。再說了,當年他們兩個人狗咬狗,律擎寰買凶殺人,論起真凶,也應該是他才對。”


    戰睿玨摸著下巴,細細地分析著。


    “那個律擎寰都死了那麽久,他哪兒找,陰曹地府嘛。”


    一旁的戰睿琛聳了聳肩,一攤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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