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泰就把需要的冰買了回來。


    解決了宴請的地方,茶酒糖果這些小事就好辦了。


    薑憲每天和何夫人、何大舅太太在西跨院正院的東廂房裏聊天,李冬至和何瞳娘則上午在西廂房裏練字,下行跟著情客,看她怎麽打理西跨院的那些瑣事。


    因為薑憲的緣故,東廂房裏由著幾個小丫鬟在打扇,西廂房則在牆角堆了冰山。


    何大舅太太吹著幽幽涼風,吃著由冰鑒冰鎮的甜瓜,覺得涼意從心底一直到了四肢百骸,不知道有多舒服。


    她不由歎道:“還是西跨院好啊!瞧東廂房這屋頂上長著的老槐樹,把整個屋頂都蓋住了,陰涼陰涼的,比堆著冰山還要舒服。”


    薑憲不知道何大舅太太說這話是有意還是無意的。


    按理,家裏有好東西都應該孝敬長輩。


    她這邊和東跨院的布局都差不多,隻因為一個在東一個在西,就由李長青住在了東邊,他們選了西邊。誰知道西邊卻比東邊涼快,沒有住進來之前,誰也不知道!


    薑憲就笑著對何夫人道:“要不您以後中午就在我這邊歇息吧!”


    “不用,不用!”何夫人覺得東、西跨院都是買得別人家的,哪邊住著舒服,那是天意,她總不能因為這個就常常來打擾薑憲,“我那邊也挺好。上房院子裏的那兩牡丹花我就很喜歡。等到開花的時候,我讓小丫鬟摘幾朵給你戴著玩。”


    薑憲不由在心裏歎了口氣。想起前世白愫嫁了人,晉安侯太夫人為了兩匣子宮裏賞的點心和白愫置氣,婆媳關係從此就再也沒有好的時候。


    何夫人縱然有千般的缺點,與人卻極為友善,就憑這一點,她也應該善待何夫人。


    晚上李謙回來的時候滿身是汗,光著膀子在她麵前洗漱。


    他身高腿長,腰細肩寬,白皙的皮膚紋理細膩,水珠順著肩膀滑落,隱隱沒於腰間……讓薑憲不敢多看一眼,垂著眼簾問他:“今天去了哪裏?怎麽出了這麽多的汗?”


    李謙重新換了件細沙的中衣,喝了小丫鬟端上來的酸梅湯,舒服地透了口氣,這才湊到她身邊,低聲地笑道:“雲林他們回來了,收獲頗豐,我今天和他們去庫房裏看了看。”


    薑憲聽了,頓時來了興趣,也顧不得去想剛才的情景,道:“難道雲林他們還從福建帶了貨物回來?”


    李謙點頭,笑道:“帶了茶葉和布匹過來。”


    薑憲聽著眼珠子一轉,道:“岩茶和漳絨?”


    李謙一愣,隨後哈哈大笑,捧著薑憲的臉道:“你怎麽這麽聰明?一猜就中!”說著,朝著她的麵頰就連親了兩下。


    自從上次他吻了她之後,就再也沒有做出過這樣的舉動。


    薑憲身子一僵,心卻怦怦怦跳得厲害,心裏不禁暗忖,要是李謙還像上次那樣親她,她是一把將他推開呢?還是隨他好了……


    出閣之前,大伯母曾經和她說過,李謙答應在她及笄之前都不動她的。還告訴她,李謙雖然答應了,可到底會不會遵守,能不能堅持,薑家總不能盯著,最終還是要靠她自己。最好是分房而居,如果他鬧得狠了,就讓他收了身邊的丫鬟做通房。


    她倒讚成分房而居,至於收丫鬟做通房……薑憲覺得,這隻會把事情弄得比較複雜,到時候看情景再定。


    誰知道他們成親的第一天李謙就不願意分房而居,並且一直恪守著承諾,這讓薑憲很是意外,也有點佩服,就想在其他的事上對他好一點。


    誰知道他親了她兩下就放開了她。


    好像那天的糾纏從來不曾發生過似的。


    “你是怎麽猜到雲林他們帶回來的是岩茶和漳絨?”李謙笑眯眯地望她,目光明亮又璀璨,熠熠生輝,漂亮極了。


    “你們帶回來的貨肯定是想銷往關外的。”薑憲望著他的眼睛,有些心不在焉地道,“福建能有什麽東西能銷往關外的?也就岩茶和漳絨了!”


    李謙就笑著刮了刮她的鼻子,親昵地道:“我給你帶了幾匹回來,到了冬天的時候可以給你做幾件小襖穿。”


    薑憲抿了嘴笑,道:“誰用漳絨做小襖——那漳絨是用來做鬥篷和褙子的。”


    “隨你。”李謙笑道,“你覺得怎樣好就怎樣!”


    隻要薑憲高興就好。


    他問起她這幾天的行蹤來:“宴請的事都準備好了?真沒有要我幫忙的地方?”


    “你就操心你自己的事好了。”薑憲笑道,“不過是請幾個內宅的婦人而已,有什麽可忙的。到是你,雲林回來了,你們又要走趟榆林關吧?上次邵家猝不及防,讓你們闖了過去。這次隻怕會嚴陣以待,別把從福建帶回來的貨都失落在了榆林關,被人抓住了把柄。”


    那麽一大批貨,從福建運到山西,不可能沒有留下痕跡,若是暴露,很容易就被邵家抓住把柄。


    李謙笑道:“你放心好了。如果我就這點本事,還怎麽給你賺胭脂水粉錢?”


    “說得你好像是為了我似的。”薑憲撇嘴,“我難道還少胭脂水粉錢不成?”


    “你是不少啊!”李謙笑嘻嘻嘻地道,“可誰嫌多啊!”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都掠過了那句“說得你好像是為了我似的”的話,互相地開著玩笑。


    李府東邊那座用來安置高伏玉的小院一片漆黑。


    高妙容熱得有些睡不著。


    李家今年的冰不夠用,她的叔父也沒有分到幾塊。他們總不能不顧叔父身體去取叔父名下的冰用。


    可這幾天也太反常了。這還沒有進入三伏,天氣已經熱得讓人隨時要中暑般的頭昏眼花。


    她再次爬了起來,拿著扇子呼呼地搖著。


    又因為用力,剛剛清洗了的身上又開始流汗,很快就打濕了衣襟。


    她煩燥地把湘妃竹的團扇丟在了床上。


    聽到動靜的香芷頓時醒了過來,喊了聲“小姐”,坐了起來。


    高妙容覺得心裏更煩躁了。


    “我沒事,你睡吧!”她道,心裏卻像揣著團火似的,好像下一息就燒起來。


    香芷卻起了床,道:“小姐,我給您倒杯茶吧!天氣有點熱,您喝點水,潤潤嗓子!”


    “潤什麽嗓子!”一直壓著的火氣終於忍不住蹭蹭地躥了出來,“天氣這麽熱,喝水有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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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親們,今天的更新!


    不好意思,大修了這一章,比預料的晚了點,沒能及時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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