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女孩子天生就非常的敏感,小小的一件事就能讓她情緒低落,傷心良久。


    薑憲沒有辦法,隻好示意李冬至多看顧著何瞳娘,自己則和李謙回了屋。


    燒烤什麽的畢竟不是正經的膳食。薑憲肚子已經飽了,李謙還餓著。薑憲就陪著李謙在宴息室裏吃了頓飯,兩人這才一起坐在廡廊下品茶。


    月光皎潔地照在院子裏,玉簪花暗香浮動,兩個人低聲說著話,氣氛和諧又溫馨,讓薑憲恨不得時間能永遠停留在此時,讓她能和李謙能永遠這樣相目以對。


    李謙也似有所感,拉了她的手要去水榭旁走走。


    薑憲怕蚊子,特別是這樣的天氣,可和李謙相依相偎地散步誘惑力太大,她略一思忖就同意了。


    李謙卻吩咐冰河去拿了個玲瓏球過來,幫她掛在了腰間。


    薑憲問:“這是什麽?”


    她忍不住拿了玲瓏球看。


    那玲瓏球是用竹子編成的,磨得光潔圓潤,不知道裏麵放了什麽,發出一股說不出什麽,既不讓人喜歡也不讓人討厭的味道來。


    李謙笑道:“是艾草丸!”


    艾草是用來趨蚊的。


    薑憲不問也知道這是用來做什麽的了。


    李謙笑道:“是我請常大夫幫著做的,不知道效果如果,今天正好可以試一試。”


    薑憲笑著點頭,生平第一次主動挽了李謙的胳膊。


    李謙笑了笑,像什麽也沒有發生似的,一麵和薑憲說著閑話,一麵往水榭那邊去。


    夜晚的水榭,花已半謝,卻依舊荷香四溢,馥香濃鬱,兩人突然間什麽也不想,靜靜地沿著荷塘的石子甬道慢慢地逛了一圈,這才回屋梳洗。


    當天晚上,薑憲沒有像平常那樣四肢規矩,平躺著睡覺,,而是側身抱住了李謙的腰,把頭埋在了他的懷裏,很快就睡著了。


    李謙突然覺得,他既然答應了薑家在薑憲及笄之前不動薑憲,那自己和薑憲同床共枕也許並不是個很好的主意……


    薑憲一夜無夢,早上很早就醒了過來,推醒了還在睡覺的李謙:“你快起來!你不是說今天要趕回太原嗎?太晚了,就進不去城門了。”


    自成親之後,李謙這是第一次在薑憲之後起床。


    他睜開眼睛,笑著朝薑憲道了一聲“早”。


    薑憲卻被他溫柔而又帶著幾分綣繾的目光笑得一愣,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可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李謙已起身洗漱去了。


    等會兒他就要離開了……


    薑憲想想就覺得有些舍不得。


    自從她來山西,還沒有和李謙分開過。


    她尾隨李謙去了洗漱室,依在門口和他說著話:“早上吃什麽?有麵和粥。你們的幹糧我昨天就吩咐情客他們準備好了,你們中途就別在路邊的小館用膳了,館子裏的東西沒有家裏做的好……”


    薑憲說著,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李謙的臉上。


    她這才發現李謙的眼圈居然有些發黑。


    “你這是怎麽了?”薑憲想也沒想地走了過去,抬手就去撫摸李謙的眼睛,“是昨天晚上沒有睡好嗎?”


    “還好!”李謙答得有些含糊,並笑道,“你跟著我進來幹什麽?去看看早膳好了沒有?用過早膳我就要走了,要過好幾天才能看到你了!”


    從前李謙從來不叫她做這些的。


    薑憲心中生疑,直視著李謙眼睛,正色地道:“你真的沒事嗎?你今天要騎一天的馬呢!”


    “我真的沒事!”李謙答著,心裏卻忍不住想,如果昨天晚上薑憲沒有像烙餅似的在他懷裏翻來覆去的,他怎麽可能到天亮才睡著。


    “快去幫我準備出門的東西。”李謙故作不悅地道,卻在看到薑憲紅潤的嘴唇時忍不住啄一下。


    薑憲臉紅如霞,也顧不得追究李謙的黑眼圈了,轉身就快步出了洗漱室。


    用過早膳,李謙辭了何夫人,就帶著幾個隨從離開了。


    薑憲像被抽了精神似的,幹什麽也覺得沒意思。


    李麟幾個倒玩得瘋,不僅在水榭旁的荷塘劃船釣魚,還跑到旁邊的村子裏去摘別人家的西瓜、李子吃,據李冬至說,把別人家種在地裏的菜都給踩壞了,好在是賠了不少銀子給那些莊戶人家,那些莊戶人家不僅不惱火,還挺歡迎他們去那些莊戶人家的田地裏摘西瓜、李子的。


    薑憲聽了直笑,問李冬至:“那你們有沒有去?”


    “娘不讓!”李冬至道,“說沒有哪家的大姑娘跟個小子似的每天在外瘋的。”


    薑憲笑道:“那你們這幾天在幹什麽?”


    她是哪裏也不想去,跟何夫人說了一聲,一直躺在床上看來時從太原城裏帶來的詞話本子。


    李冬至有些嫌棄地道:“和在太原的時候一樣,每天不是寫字就是背書,一點也不好玩。”


    她說話很隨意,連自己的情緒也沒有對薑憲隱瞞,把薑憲當成姐姐似的,這讓薑憲有些驚訝。而更讓人驚訝的是何瞳娘。不過幾天沒見,她好像瘦了一些,精神也有些恍惚,她和李冬至說了半天的話,她就發了半天的呆,薑憲想把她拉進說話的圈子裏來,她勉勉強強地和她們說上幾句話,又開始發呆。


    薑憲不由看了李冬至一眼,言下之意是何瞳娘怎麽了?


    李冬至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不知道。


    薑憲隻好由著她。


    李冬至告訴薑憲,這幾天高妙容都陪著何夫人和何大舅太太打葉子牌,問薑憲要不要也過去玩。


    “天氣太熱了,我不想動彈。”薑憲道。


    李冬至不禁抬頭望了望綠樹如蔭的窗外,幾不可聞地輕歎了口氣,不再提打子牌的事,在她這裏消磨了一個下午,直到用了晚膳才走。


    結果第二天用午膳的時候,薑憲聽到消息,說何瞳娘病了,而且病勢洶洶,何夫人和何大舅太太已經派人去離這裏最近的鎮子上請大夫去了。


    薑憲聽了忙去探望何瞳娘。


    何瞳娘躺在床上,臉燒得通紅,何大舅太太坐在旁邊直抹眼淚。


    好不容易等到了大夫,吃了五副藥,何瞳娘慢慢好了起來。


    何大舅太太雙手合十,連著念了好幾聲阿彌陀佛,決定和何夫人一起去廟裏還願。


    高妙容自告奮勇地陪著何夫人和何大舅舅去廟裏,李麟聽了就拉著李驥一起護送何夫人幾個去廟裏。


    何夫人也覺得這樣比較妥當,問薑憲去不去。


    ※


    親們,今天的更新。


    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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