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驥笑著做了個送客的手勢,對康祥雲說了聲“請”,沒有介紹那男子。


    康祥雲也不好盯著問,笑著和李驥說了幾句話,就上了馬車,回了城。


    李驥這邊快步轉過身去,問雲林:“大哥知道大嫂不在太原了?”


    雲林擺了擺手,神色間少有的浮現出焦慮之色:“還不知道。但東西算好了,在郡主生辰當日送到的。以郡主的心性,肯定會當場就拆了,給大爺回封信去的,可如今郡主不在,誰也不敢拆那壽禮,大爺向來心細,這幾天耽擱下來,我怕會看出端倪來。”


    李驥遲疑道:“應該不會吧!大哥應該還在進蜀的路上,就算是我們送信過去,也不可能把時間掐得那麽緊,早幾天,遲幾天怎麽看得出來?”


    雲林聽著一愣,想了想,道:“但願如此。”


    李驥大笑,道:“我看你是關心則亂。”


    雲林也笑了起來,可笑容有些勉強,道:“反正我總覺得這件事有些不太妥當,若是大爺知道了,隻怕不會輕饒。”


    “我大哥應該沒有這麽小氣吧?”李驥不以為意,笑道,“我大哥不是那種人!”


    有些事李驥不知道。


    比如說當初薑憲是怎麽跟李謙走的,那個所謂的禦婚是怎麽一回事?


    如果李驥知道,就能明白李謙為什麽擔心了!


    李謙不過是怕薑憲後悔嫁給了他而已。


    想到這裏,雲林心頭一陣煩躁。


    早知道這樣,他就應該跟著薑憲去的,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提心吊膽的。


    然後他又想到了李謙專程給薑憲送的壽禮。


    但願不是什麽出格的東西。


    山西那邊八百裏傳書,說如果郡主答應,就先拆了,等郡主的信到了,再佯裝從太原發出去的就行了。


    這東西一拆,隻怕是闔府上下都知道大爺送了什麽東西給郡主。


    他隻盼著李長青在這件事上長點心眼,要拆,也找個避靜的角落由他自己悄悄拆了……


    雲林輕輕地揉著自己的太陽穴。


    得到消息的鄭緘則麵露古怪之色,問康祥雲:“出小湯山出來之後,你可曾打聽郡主的行蹤?”


    “打聽了!”康祥雲道著,喝了口茶。


    這次他們在鄭家租的一個小小的三間宅院仄窄的院子裏麵,就坐在鄭家那株比屋簷還要高的刺槐樹下。


    康祥雲繼續道:“但我沒有敢打聽郡主的行蹤,怕引起別人的注意,反而暴露了郡主來京之事,給她惹了麻煩。我問了問鎮國公的行蹤和宮裏的動靜。鎮國公倒是每天按時上衙下衙,可太皇太後和太後太妃卻突然出京,去了萬壽山。說是修繕坤寧宮,吵得她老人家不安神,決定去萬壽山住幾日,等坤寧宮修繕得差不多了再回來。”


    鄭緘一聽來了精神,道:“曹太後和太皇太後不和已經多年,太皇太後若是真的覺得宮裏太吵,大可去瓊華島,何必舍近求遠去了萬壽山。”


    康祥雲道:“鄭兄和我想到一塊去了。我覺得那嘉南郡主十之八九和太皇太後在萬壽山。”


    兩人相視一笑。


    鄭緘道:“如果嘉南郡主是來為李家疏通關係的,應該住進鎮國公府才是。可她卻悄悄地去見了太皇太後,而且還以太皇太後的名義去了萬壽山。萬壽山住著誰?那可是以女子之身攝政十年的曹太後,嘉南郡主此次前來,肯定是為李謙求官的!”


    他說得十分肯定,康祥雲不由微微地笑,然後又皺了皺眉,道:“那薑家……”


    他們之前還想,如果是李家不能成氣,那就投靠薑家。


    薑憲比靖海侯還要強上幾分。隻是這樣一來,他們所學就無一展之處,但性命卻無憂。


    可如果薑憲和薑家的關係不太好,這件事就不好說了。


    鄭緘卻無所謂地搖了搖頭,道:“那是無奈之舉。隻要李家有割據一方,甚至是問鼎天下的意圖,那二十年之內,至少二十年之內我們都沒有事。”說著,他有些激動起來,道,“現在就看郡主為李謙求的是什麽差事了。如果能去陝西就好了。自古得洛陽者得天下,可如今,兩湖才是產糧之地,若是想逐鹿中原肯定是不行的,可若是割據一方,以陝西為糧倉,卻是再好不過的地方了。我們也不要亂想了,跟著郡主去山西。”


    他激動地在院子裏打轉轉。


    康祥雲看著很是感慨。


    老鄭,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高興過了。


    他又何嚐不是。


    人生在世,總要雁過留聲。


    他也希望自己所學能有一展之時。


    那就去山西吧?


    反正靖海侯世子也不過是無意間遇上,無意間說起,並不是覺得非他們不可。


    而且他給靖海侯府早就寫了封信過去,如果他們真的很重視他和鄭緘,就應該派靖海侯府在京城的人親自登門,給他們送來盤纏,安排他們南下的行程才是。


    靖海侯府到今天都沒有動靜,說不定還覺得他和鄭緘是個騙子,臨到要南下了,卻說家中發生了變故,以為他們騙錢呢!


    如果不是發生了昌平那件事,他們早就離開京城了。


    有些事,是緣分,也是天意。


    那就去山西吧!


    薑憲不知道她幾天不在,就發生了這麽多事。


    過完生日,她就應該啟程回山西了,可她舍不得太皇太後和太皇太妃,在萬壽山又陪了她們幾日,眼看九月下旬了,再不回去,就趕不上十月初一的祭祖了,她這才依依不舍地向兩位老人家告辭,並對太皇太後道:“明年我早點來看您。您可要保重身體,別讓我撲個空。我自小就和那韓同心不對盤,我可不想跑去看她的臉色。”


    言下之意,兩人依舊在萬壽山見麵。


    太皇太後嗬嗬地笑,摸了摸她的手,喊采霞把自己慣用的那個手爐給薑憲帶上,道:“我的乖乖,你放心,外祖母一定好好的等著你來京城看我。你不是說還要求我給蔭恩子孫的嗎?外祖母別的事做不到,這件事一定幫你辦到!”


    薑憲笑眯眯地點頭,坐著轎子離開萬壽山,撩著轎簾看到一直站在台階上望著她遠去的太皇太後時,她眼淚再也忍不住籟籟落下來。


    明年,她要趕自己及笄禮之前來見太皇太後。


    如果能說服李謙讓她的及笄禮由太皇太後幫著插笄,那就更好不過了。


    至於她求曹太後的事到底怎樣了,她沒有問曹太後,曹太後也沒有說。


    她們都不是真正的後宅女人。


    什麽事都會有意外。


    辦成了,吏部自有公布發出來。


    沒辦成,她還得想辦法幫李謙調到陝西。


    特別是和她大伯父談過,知道陝西的重要性了之後。


    隻是不知道康祥雲和他那個姓鄭的朋友怎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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