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哲聽到這樣的傳言肯定會氣瘋了!


    薑憲覺得這些話十之八九是李謙讓人傳出去的。


    她笑道:“你們不會也相信了這傳言吧?”


    “我爹是不信的。”董家大小姐抿了嘴笑,道,“不過是大家都這麽說,我們也這麽說罷了!”


    一副推波助瀾的樣子。


    薑憲哈哈大笑,覺得董重錦真是個妙人!


    吃完董家的喜酒,李謙和薑憲給慎哥兒做了百日禮,太原代表李長青來觀禮的是柳籬。


    把孩子抱出來時,他仔細地打量孩子的長相,不過隻是比那些第一次見到孩子的人時間久一點。


    薑憲並沒有放在心上。


    想著他既然是代表李長青來的,回去之後李長青肯定要細細地問些關於孩子的話題,他看得仔細一些,多半是為了回答李長青的話。


    柳籬含笑不語地輕輕地握了握孩子的小手,送給了孩子一個看上去就有些年頭的平安扣,笑道:“不是什麽好東西,不過是有個好兆頭。”


    薑憲代慎哥兒謝了柳籬,把孩子抱給代表薑家來喝喜酒的舅舅薑含和薑縱看。


    如今薑含留在京城幫著薑家打理一些庶務和京城的人情來往,薑縱則去了遼東。兩人說起來也有一年多沒見了,慎哥兒滿月的時候,正值臘月,快要過年了,天寒地凍不說,薑鎮元和薑律率軍正和廖修文對峙著,沒辦法過來,薑含代表薑家忙著和京中的諸位大臣交際應酬,李謙最是清楚這其中的事,特意叮囑他們不用自己來,要是實在想見慎哥兒,等慎哥兒百日再說。這也是李謙為何堅持要辦百日酒的原由。


    兩個堂舅都說慎哥兒長得像李謙。


    薑憲也很無奈,道:“剛生下來的時候還像我來著,也不知道怎麽了,越長越像他爹。隻有盼著再生個女兒像我了!”


    薑含這一年多來代表薑家出入各種場合,既遇到過被薑家舊部關照的時候,也遇到過和薑家對立的人被為難過,人突然間就沉穩了很多,已經像個持重的大人了。他笑道:“郡主素來好福氣,定能心想事成的。”


    薑縱比薑憲還小,這年餘跟在薑鎮元身邊幫著他處理公文。原照著薑鎮元的意思,是想讓他留在京城裏讀書,考個功名,走仕途,以後官場上也有個能照應的人,但薑縱不願意,在他看來,不管他讀多少書,考個怎樣的功名,隻要皇室對薑家依舊防備,他就不可能有個好的功名,與其如此,不如讓薑含留下來,他去遼東。


    薑鎮元被這個侄兒說服了,把他留在了身邊跟著那些幕僚學習怎樣處理公文,怎樣寫文書,他做的有模有樣的,薑律幾次來信都大大的讚揚了他。


    但他到底還是少年人心性,看見慎哥兒的時候不由睜大了一雙和薑憲很像的杏眼,還忍不住戳了戳孩子的小臉,滿是敬畏地道:“他這麽小,長到什麽時候才能長大?”


    薑含和薑縱因是舅爺,這個時候是坐在主席的,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見到薑家的這兩位舅爺,非常的受矚目。薑含聞言臉一紅,低聲喝斥他:“你是怎麽長大的他就會怎麽長大!”


    薑縱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靦腆地朝著薑憲跟在薑憲身後的李謙笑。


    李謙倒覺得自己的這兩個大舅子比薑律可好對付多了,他忙笑道:“等舅弟成了親,就知道了!”


    兩人都定了親,這兩年可能就要成親了,聞言都有些羞澀地笑。


    眾人卻覺得這兩人都很純善,可見薑家的門風是很嚴謹的。


    慎哥兒的百日禮,還來了個讓人頗為意外的人——大同總兵府齊勝的夫人。


    她在十三才到,到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薑憲正準備著次日的宴席,把人迎到了客房也沒有來得及契闊,但薑憲心裏隱隱有數,覺得齊夫人這是遇到事了,不然她不會為了慎哥兒的百日禮這麽遠的跑過來。


    等到送了客,齊夫人並沒有立刻就走的意思。薑憲設宴專程招待她,請了夏夫人、周夫人等作陪,杜慧君來唱堂戲。


    齊夫人看著戲台上扮著青衣的杜慧君頗為感慨地道:“杜大家也老了。這身手倒沒有他手底下的幾個孩子來的伶俐了。”


    薑憲笑道:“你可不知道,他如今在西北被稱為第一名伶了,等閑已經不出場唱戲了,也就是我這裏,這麽多年來來往往的,一叫就來。”


    齊夫人覺是薑憲說話真是客氣。


    他杜慧君就算是本朝第一名伶又如何?李謙和薑憲要聽,還不得乖乖的來唱堂會。


    想到這裏,她心裏就覺得有點可惜。


    要是當初她沒有猶豫,以齊勝的性格,早就把其中一個女兒嫁給了雲林,如今也不會有這樣的局麵了。


    她也沒有藏著掖著,直接和薑憲說起來意:“……你齊世叔想向王爺買批馬!價格還是照著市麵上的。”


    戰馬雖然是軍需,可以李謙的性格,齊家又不是想買便宜,價格隻要談得攏,怎麽可能不賣,還要求到她這裏來。


    她直覺得這其中不簡單,道:“大同那邊不是有馬市嗎?怎麽?那邊的馬市不景氣?”


    “那到不是。”齊夫人知道薑憲不是一般的女子,不敢瞞她,道:“是王爺這邊在甘州的馬場,據說是從韃子那裏得了一批上好的母馬,你齊世叔想買幾匹回去做種,王爺的意思,是想要全留下來。之前因為雲林的事,你齊世叔有些不好意思見王爺。正好我想來看看慎哥兒,你齊世叔就讓我跟王爺求個情,看能不能買幾匹母馬給我們那邊。”


    韃子曾經馬背上得過天下,因而對馬匹的控製很嚴,上好的母馬,特別是能做種馬的母馬,是不會允許到邊關的集市來交易的。這件事薑憲是懂的。


    也就是說,大家都知道李謙打劫了韃子,還搶了人家的東西。


    可不知道為什麽,薑憲卻覺得這樣的李謙非常的可愛。


    不由得露出個有些甜蜜的微笑,道:“既然您找到我麵前來了,按理我無論如何也應該答應的。可您也知道,軍營裏的事,我是不懂的,更不要說插手。而且不管是哪家將軍的夫人,都沒有插手軍務的道理。這件事我還得跟王爺商量,看王爺是怎麽說的,才能答複夫人。”


    這等於就是直言拒絕了齊家的要求。


    ※


    五月份的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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