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上門,納蘭斐獨自立於庭院中,身旁的仆人早已退去。


    數朵雪花從天而降,落在了他的身上,他的鞋上,他的腳旁,為院子平添了一抹寂寥,他茫然地望著眼前落滿雪花的枯枝。


    “斐,外麵的人說得是真的嗎?你真的要娶甄婉兒?”


    “對不起,長老之命不可違背!”


    “說話啊,為什麽不說話,你以前的那些甜言蜜語都是騙我的嗎?”


    “我……”


    “我明白了,我這輩子都不想再見你。”女子的悲傷如潮水一樣向男子席卷而去,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絕望,納蘭斐在這樣的環境裏感到窒息,他眼睜睜的看著紫衣傷心欲絕,卻無能為力。不能再這樣下去,他急於打破抑製呼吸的氛圍,急於挽回紫衣離自己越來越遠的心。


    “紫衣,你聽我說,我也是沒有辦法,甄婉兒是長老的女兒,我根本就無法推辭。但是,紫衣你放心,我絕不會負你,我會讓你和甄婉兒一起進門的,雖然,雖然她是正式,可我納蘭斐發誓這輩子隻愛你一個!”


    拉回思緒,納蘭斐望著漆黑如墨的夜空,歎了口氣,如今他已然辜負了紫衣,又怎能讓他們兩人的孩子接著受苦呢,無論再難,這個女兒他納蘭斐認定了。隻是這件事該怎麽辦呢?緊皺眉頭苦思良久,如果先斬後奏,隻怕甄婉兒也奈何不得,眼睛一亮,嘴角輕輕向上勾起,聚攏得雙眉也舒展開來。


    快步走到書房門口,喚來貼身小廝,“現在就傳話下去,說今夜在門外撿了個女嬰,見她可憐,便認作我的二女兒,於大小姐享有同等地位,我要明早上人人都知道這件事,但任何人都不得驚動夫人……”頓了頓,又接著道:“日後,若小姐問起她的身世,就說是夫人所出!”


    那小廝應了聲卻並不退下,隻是欲言又止的看了眼納蘭斐。


    “有什麽事?說!”見他樣子奇怪,就如此要求道。


    “這二小姐的閨名?”


    納蘭斐聽了這話沒馬上應聲,眼神迷離,像是又沉浸在了回憶之中。身旁的小廝垂著頭,半天沒聽見聲,不由抬頭望了過去,不想看看見他這副模樣,少不得假咳兩聲提醒。


    納蘭斐被驚回了神,歎了一口氣道:“納蘭莫,就叫納蘭莫!”


    小廝領命退下後,又徒留納蘭斐一人,他沉思著,緩步走到書桌前,隨手撥弄著桌上的宣紙,目光卻透過眼前所見之物若有所思。隨手一招,不一會兒,從暗中出來一個身著黑衣的男子,跪拜於地。


    納蘭斐低沉的聲音響起:“血魄,我要你再去打探紫衣的下落,她剛生下孩子沒多久,身子虛,恐走不了多遠,想必還未出城!”


    地上跪著的男子待納蘭斐說完以後,一瞬間就不見了蹤影,中途更是不曾發生任何聲音。


    甄氏在第二日清晨終於從昏睡中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喚來了伺候的丫頭婆子,想看看自己的女兒,“快把二小姐抱來,讓我仔細瞧瞧。”昨日生產因體虛昏迷了過去,隻聽到產婆喊是個女孩,還不曾見到,所有才有了這一幕。


    一旁的婆子低垂著頭,上前一步問道:“不知夫人要看哪位小姐?”


    甄氏聽了這話疑惑不解,“怎麽,聽你這話的意思是這府中還有一位小姐?”


    婆子擔憂的看了她一眼,才慢慢的答道:“沒錯兒,昨個兒,老爺在咱府門口撿了個女嬰,說是怪可憐的,觀那孩子著實可愛,便認作了二小姐。”


    甄氏的臉色本就因為之前的生產而略顯蒼白,此刻更顯陰沉,她用力的絞著手中的棉被,冷哼出聲,“哼,那人還懂得憐惜,我在他身邊這麽久了竟不知道,再說即使是憐惜,也用不著認作女兒,隻怕是哪個騷蹄子在外生的野種!想糊弄姑奶奶,他納蘭斐還沒那道行!”說著轉頭吩咐一旁的婆子,“去,查查他最近在外麵有哪些個風流帳,查著了,直接弄死就行,不必回報!”


    “是。”一旁的婆子應著向外退了出去。


    夫人現在心情不好,丫鬟紅梅小心翼翼的道:“夫人要起嗎?”


    甄氏瞥了她一眼,陰陽怪氣地說:“自然,我們也去瞅瞅這‘二小姐’,悄悄究竟是怎樣個可憐見的,連老爺都忍不住憐惜!”說著,掀起身上的棉被,就要下床。身旁的紅梅趕忙上前扶著,可甄氏卻不動了,保持著這姿勢,不知在想些什麽,突然問了句:“對了,這二小姐現在在哪兒啊?”


    “和……”紅梅咬了咬唇,想著自己若是直接說了,不知會不會惹惱了眼前這座本就冒著煙的火山。


    聽出丫鬟的遲疑,甄氏的態度更是強硬了幾分,“說!”


    小丫頭被嚇得打了個哆嗦,忙說道:“和,和大小姐住在一起,老爺,老爺還說,”紅梅抬頭見甄氏沒有什麽反應,索性豁出去似的都說了出來,“二小姐和大小姐享有同等地位,而且還不許人在二小姐麵前提關於她身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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