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名士兵拖行著兩名活死人,霍子都一身夜行衣外襯著盔甲走在中間,前麵照明的青服士兵回頭頗有抱怨的說道:“將軍,您幹嘛去報告太子嘛,這些人我們也不認識……”


    霍子都嚴厲斥道:“混賬東西!豈能說出這等話來!太子殿下身為三軍主帥,凡在營區發現的異常當然要首報太子殿下!”


    被罵的人噤了聲,倒是身後拉車的一位開口說道:“不過,就是不知道太子殿下為何要將這兩人帶回去?若是可憐他們,就地掩埋也就是了。這兩人僅吊著一口氣,能救回來嗎?”


    拉著另一車的人也附和道:“就是,指不定咱弟兄幾個拉回去就斷氣了呢!”


    “你們說夠沒有!”兩人談論聲剛剛落下,霍子都卻陡然發火道,“你們幾個都不是第一次出征了,怎麽能犯這等蠢事兒,膽敢質疑帥令!”


    “我們……”


    霍子都毫不留情的打斷他們的話頭,狠戾問道:“想死還是活夠了?!出生入死這許久來,沒死在戰場,竟想死在這等低級錯誤上嗎?”


    “將軍恕罪!”方才談論的兩人與身後三人經霍子都這一提醒忽然驚覺發冷,都連忙請罪。


    南宮畏與南宮瑾佑坐在小坡上,交談著方才霍子都所報之事。南宮畏剛要說話,忽然眼一高抬,笑道:“回來了。”


    南宮瑾佑轉過身去,手摩挲著腰上的龍頭圖騰,眼皮下斂,淡淡說道:“將那兩人帶去帳內,著軍營過診,勢必給本王治好!”南宮瑾佑鬆下手,攥成拳,麵上蒙上一層戾氣。


    “是!”


    這個夜,涼風直直透進人心底,紮營的地方本就荒涼,雜草叢生,一陣風吹來,雜物四溢,到處翻騰。南宮瑾佑卻立於風中,不為所動。銀冠垂下的發帶繞著發絲隨風擺動,偶有兩縷發絲晃過他的眼,他也未覺不適。


    營地漸漸隨著深夜襲來都安靜了下來,除了四周仍有警惕的值班的兵衛,處處的帳篷都已經歇明了。隻有南宮瑾佑和南宮畏所住的營帳內還是燈火通明。


    有人從裏麵掀開簾子探出身來,喚道:“太子!”


    南宮瑾佑回過頭,見是軍醫,又回轉過身,問道:“怎麽樣了?”


    “回太子的話,那男的底子是不錯的,所以傷的不算重,隻是食用了過度的蒙汗藥才讓人有了可趁之機,下了毒手。那女的情況就不怎麽樂觀了。”


    南宮瑾佑點點頭,“辛苦你了。”


    那軍醫有禮的擺手,道:“太子言重了,下官這便去開方子,盡快將兩人救醒。”


    忽然,天空響起一聲空閃,南宮瑾佑皺緊雙眉,仰視夜空,仿佛有股淡淡的血腥味夾雜在這風中,帶起南宮瑾佑的披風,散於空中。


    “大哥。”不知什麽時候,南宮畏竟走到了南宮瑾佑身後,南宮瑾佑嗯了一聲,算是應答。


    南宮畏張了張嘴,仿佛有話想說,卻更像一時間不知從何說起。倒是南宮瑾佑似有察覺一般,回過頭衝著南宮畏一笑,說道:“怎麽?有話要跟我說?”


    似乎有些不自在,像個小孩子一般一腳踢開腳邊的石子,南宮瑾佑便盯著那顆小石子滾啊滾啊最後落進了一窩雜草裏去。南宮畏才開口說道:“一件事。”


    “屋內的那個男人,我發現了他手中一直死攥有一枚染血的玉佩。”


    南宮瑾佑眼一亮,接過南宮畏遞過的玉佩。


    玉佩通亮,雕文精致,錯格處以描體代替,全然不像民間仿造之品。


    且不論皇室宗親,貧民百姓中,能以玉刻字,彰顯身份不凡的,也隻能是豪門望族的習慣舉止。若輪不上豪門,在地方小鎮上,至少也得是個名門。難道說,這屋內正在救治的兩人和那些在山腳裝在麻袋裏的屍體都是台州城內某家豪門的?


    南宮瑾佑以手指打磨著那枚帶血的玉佩,又將那玉放置自己鼻尖處輕嗅一陣,頓時覺得清涼感撲鼻而來,手上也未曾沾上血跡。細看,那些血原來盡以與玉體融為一體了。可見,這玉實在非凡品。


    “老四,你可認得這玉佩?”南宮瑾佑半捉玉柄,問道。


    南宮畏點點頭,拉開紫色襯衫的領口,掏出一枚小巧圓潤的玉墜,對南宮瑾佑說道:“這枚玉佩與我身上所戴的是同一物種,廣山清玉。”而後南宮畏又小心翼翼的將玉墜放回胸襟,接著說,“可是,這廣山清玉自高祖以來不就是專為皇室供應的嗎?若說街市上能流落,便也是天恩浩蕩,皇恩賞賜。可是,這兩人怎麽看也不像是在朝為官之人啊。除非……”


    示意性的望著南宮瑾佑,見南宮瑾佑衝著自己點頭微笑,南宮畏便明白自己與南宮瑾佑想到一處去了。


    “除非,這是凶手落下的!”


    “太子!王爺!”突突的跑來一名士兵,還未走近,便急忙喊叫道,“軍醫的藥真是神丹妙藥呐!”


    南宮畏假意要打那小士兵,罵道:“半夜了喊叫什麽!閉嘴!”


    小士兵吐吐舌頭,可憐兮兮的說道:“兩位爺,您快去看看吧。那兩人醒了,可是一直叫嚷著要殺了我們!”[首發


    南宮瑾佑不由哈哈笑,問道:“難道你們一群長刀短劍的還怕兩個剛起身的病人?”


    “這……嘿嘿。”小士兵撓撓腦袋,一邊乖覺的給南宮瑾佑和南宮畏讓了路。


    “滾!全部都滾!你們這些壞人,我要殺了你們!殺了你們!”


    根本還沒來得及走進去,光用聽的,就不難知道裏麵的景象了。南宮畏一拉一擺,道:“這人太不識好歹,我去教訓教訓她!”


    聽見是女人發出的聲音,南宮瑾佑掃了南宮畏一眼,“王爺有打女人的習慣?”


    “我……”南宮畏一時愕然,才聽明白這是女子發出的喊叫。暗叫自己丟臉,南宮瑾佑已先他一步踏入帳中。


    帳外的月倒明亮,全然不像京都城內的陰霾,暗澀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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