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朝會意過來,低聲道:“姑娘是說被朱毅然帶回那姑娘嗎?”


    “正是。”扶慈忽然想起近日都十分安靜的那個人。“洛心兒知道此事了嗎?”


    默朝還未來得及回答,雲姑聒噪的聲音便在主院響起了!


    “aa太子妃到!主院都沒有人了嗎!”


    扶慈冷笑連連,起身而走,拉開門,道:“來的正好。”


    “何時東宮住進了人都無需本宮同意了?”洛心兒冷笑,清高又不屑。


    扶慈也不回避,站直了身子與洛心兒對視,笑道:“多日未見太子妃,竟差點忘了太子妃還在東宮。聽說朱管家從宮中回府的晚了些,差點還沒進了大門,還是輕飄去外事房喊醒了人去開的門。”


    洛心兒瞪圓了一雙眼,心裏憤恨,這個賤人!分明是在說自己身為主母卻從未管理東宮的大小事宜,太子走後,府中散漫不堪,都是她這個主母的罪責!


    緩緩的舒出一口氣,洛心兒走到扶慈身邊,眼睛卻一直在扶慈肚子上遊走,如利刃一般要給扶慈刺過去。顯然還在狐疑她小產之事,隻聽她說道:“罷了,旁的都不提了。我這本便是要去你園中喚你陪我一同去見見那姑娘。”


    雖然不知道洛心兒今日是何緣故要邀請自己一起,倒也正好遂了自己心意,權當順她一回。於是,眉目輕點,給洛心兒行了個禮,柔聲笑道:“如此,便多謝太子妃美意了,請吧。”


    洛心兒嘴角微勾,笑的卻讓人發冷。她伸出手來,主動的扶過扶慈,兩人恍如親姐妹一樣,向東宮的後院走去,“妹妹,走吧……”


    一旁那些做活的下人見著這般場景都直發冷汗,實在詭異!這兩位何時這般親昵過?低頭埋在花圃中鋤草的阿貴抬頭看了兩雙腳從自己身邊走過去,心中更是惡寒不止。瞧著她們去的地方,恐怕,那被管家帶回來要安置在後院的姑娘,日子不好過囉!


    東宮的花草大多要不熬不住忽極端的天氣,要麽被突如其來的大雨給打焉了氣。偌大的園子竟一時瞧不見幾株生機盎然,淺草沒過的石板路上,兩名女子就這麽相攜走著。不過,一名氣勢高豔,濃妝豔抹,一名白衣勝雪,氣質清淡。兩人簡直相差萬千。


    “聽說那姑娘生的很是俊俏,家道中落被朱明迫害,恰巧命好被太子救了起。”洛心兒忽然笑道,“太子可總喜歡去奇怪地方討姑娘回來。”而後,犀利的眼卻在扶慈麵上流轉。


    扶慈自然聽的出來這是洛心兒在借機陰損自己,卻沒有半分滯待,隻是輕笑道:“太子妃說的是,若這姑娘當真是太子的心頭肉,我也會像你照顧我那般,好好照顧這姑娘的。”


    “哈哈哈……”洛心兒瞳孔一瞪,仰頭笑的舒暢,隨即直直盯住扶慈臉龐,帶著半分酸澀說道:“妹妹說笑了,太子的心尖尖向來隻有你一人而已呀。”


    扶慈懶得再與她多言,不多時,便到了東宮後院一處廂房,落草院。


    這院子四四方方,倒是比其他院子顯得也多占了半畝地,院前沒什麽景色,光禿禿的,全憑一處池子吸了點風光。見到兩位主子,院前正忙著收拾的婢女們急忙放下手中的活兒前來行了禮。


    “給兩位主子請安。”


    洛心兒點點頭,瞅了屋內一眼,問道:“這是怎麽的?”


    扶慈也聽到了屋裏傳來的低聲罵語,她環顧了落草院四周,除了兩邊相對的屋子,應該是放置雜物的屋子和下人丫頭住的屋,也沒了其他景象,這樣看來,雖寬是寬了些,也沒見得多好。扶慈想到這兒,不由低低笑了起來。


    “哼,我倒要去瞧瞧這姑娘有多大的脾氣。”原來,聽婢女說講,這姑娘自從昨晚從宮中到府後,一直睡到現在,剛被人叫醒,她便發了脾氣。


    洛心兒快了兩步,踏上那入門的階梯,剛剛一腳踏進屋子,卻迎麵襲來一盞小花瓶。洛心兒往後一退,這才躲過一劫。隨即,洛心兒氣的花枝亂顫,臉色漲成了豬肝色,大吼一聲:“大膽!”


    屋內的兩名小侍女驚嚇的忙跪下請罪,“太子妃恕罪!”


    看到那兩名侍女嚇的瑟瑟發抖,顧雲之本以為屋外又是來勸說她好生休息的朱毅然,才隨手一丟丟了個花瓶過去。見著女人來者不善,顧雲之心頭也開始跳起來。


    扶慈見狀,喊住院中正在打掃的一名侍女,道:“去將朱毅然給我叫來。”那侍女一愣,難得在這位扶慈姑娘口中聽到如此嚴厲的語氣。連連點頭道:“奴婢這就去。”


    空曠的院中,扶慈慢慢的走近那河池塘,池子上飄著幾片碩大但卻萎黃的荷葉。水麵上倒印著扶慈清瘦的身形。扶慈低頭去看,撫上自己的臉頰,摹自笑了聲,又轉頭望向正劍拔弩張的屋內,歎道:“南宮瑾佑啊你倒是不嫌女人多了鬧騰……”


    典雅的陳設,屋子正中的桌案上還點著寧神香。洛心兒走上去,哼的冷笑一聲兒,然後長袖一拂,將那香爐,哐當兩聲兒掃了下來。冷眼微凜,望著依然在床上呆坐著的顧雲之,道:“你可真會把自己當主子?哪裏來的浪蹄子敢在東宮裏耀武揚威!”


    顧雲之穿著一件菊紋上裳,下身一條碎花百合裙,一頭整齊的齊劉海,頭上左右兩邊梳著兩盤櫻花髻,垂下幾縷細細的辮子。一雙黑亮的眼睛,不算挺拔的鼻梁,水潤的紅唇組合在小巧的瓜子臉上,看著倒也精致秀氣。


    “你是誰?”顧雲之黑著張臉問道。


    身旁的小丫頭連忙說道:“姑娘,這是我們太子妃。”


    顧雲之愣了一下神,也開始從上到下的打量起洛心兒來。洛心兒也任由她看,隻是一雙眼中彌漫出的怒氣未見消散。


    洛心兒的著裝著實很耀眼,一身低領的盤金彩繡錦衣裙,外襯了件五彩緙絲衫,頭上鋪了四對金釵步搖,長發及腰,妝容冷冽。即使是已到夏日,洛心兒依然一絲不苟的整飾著自己,以彰顯自己的尊貴身份。


    “看夠了麽?”洛心兒沒好氣的問道。


    顧雲之這才回過身,從床上下了來,給洛心兒行了禮,“見過太子妃。”


    洛心兒慢慢走過去,邊走邊說道:“你可不得了,從宮中回來竟然睡到現在?莫非太子是送你回來當主子的嗎?”


    顧雲之想起當日南宮畏的嘲笑,臉一紅,聲音也不如剛才恭敬了,衝撞洛心兒道:“雖不是做主子,可也不是來做丫頭的!”


    “嗬嗬,你這想法倒很稀奇。”洛心兒眼尖的瞥見顧雲之微顫的指尖,到底還是個小姑娘!洛心兒心嘲。


    屋內是含沙射影,你來我往的言語衝突。而屋外的扶慈也聽著洛心兒與顧雲之的對話臉色也越來越難看。直到那雙向來青玉般的溫潤眸子都染上了薄怒。


    “扶姑娘,朱管家來了。”小婢女乖巧的回稟著扶慈,站到了一邊。


    “請扶姑娘安。”朱毅然到了。


    扶慈慢慢回轉過身,一貫半挽的青絲敞下兩縷在兩鬢,熹微的日光剛好印在她身上,透著她仿佛整個人都散發出一陣淡淡的光芒。


    “朱管家,裏頭這姑娘是誰?”扶慈望了眼屋內,問道。


    朱毅然卻從扶慈淡漠的語氣中聽到一絲隱隱的威脅,朱毅然有些緊張,仍是答道:“是太子在台州山腳下救下的姑娘,也是朱明案的證人。這次便是太子讓她回來佐證的。”


    “哦?”扶慈眉一挑,顯然沒有全信朱毅然的話。兀自冷笑一聲兒,突然急轉直下,眼神狠曆的射向朱毅然,又近了幾步去,壓低聲音怒道:“朱毅然,我如此信任你讓你去替我傳書送信,結果,你便是如此欺瞞我?”


    朱毅然渾身一震,一哆嗦。低聲告饒道:“姑娘息怒,奴才不知何處犯了錯啊……”


    “息怒?”扶慈聲線直線下轉,越來越冷,“你幫著裏頭這姑娘鳩占鵲巢不是錯?還敢說不知所犯何錯?!”


    “你不說話就是默認了?”扶慈危險的眯了眯眼,“朱毅然,聽說你跟在太子身邊時間也不短了,怎麽也能這等蠢頓?莫不是……還有其他心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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