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之剛開始的時候還未曾反應過來,在對上扶慈漆黑的雙眸之時,猛然反應過來,她全身一顫,喉嚨口幾乎湧上血氣來,那是她最深處的噩夢,誰都不能夠訴說的秘密。


    曾經,她也曾幻想過自己的初夜為何,她也曾經幻想過自己以後的相公究竟會是如何模樣,最終,沒想到自己竟會是以這種慘烈的方式付出了自己的第一次。


    她每日每夜的做著噩夢,夢裏麵都是那帶著鮮血的鞭子,還有那個人扭曲猙獰的笑臉,像是影子一般,追在她的身後,像是要從黑暗之中將她吞噬。


    扶慈走上前,伸出手輕輕捧住了顧雲之的臉。


    她的眸子幽沉,漆黑卻又更容不下別的贓一般,深深地印出了顧雲之驚恐慘白的臉,聲音暗啞:“……你要記住,這是你一定要克服的障礙,若是你沒有這個打算,就不要去接近南宮尋,因為就算是接近了,你也會因為你的愚蠢而死去!”


    扶慈的手指冰涼,就像是從黑暗之中走出來的厲鬼,要將她吞噬而去,顧雲之的瞳孔劇烈的晃蕩著,終是崩潰的跪倒在了地上,嬌小的身子瑟瑟發抖著,眼淚簌簌而下,已然全然崩潰。


    扶慈麵無表情的看著顧雲之倒在地上,沒有任何動作,若是現在她連這一步都邁不過去,還談什麽複仇?


    “你自己好生想想罷!”


    說罷,扶慈轉身離去,臉上似乎染上了一絲疲倦,但是最後又化成了一片寂靜。


    門外,默朝看向了屋子裏麵的女人,輕聲道:“……姑娘,你現在就逼著她,若是她崩潰,豈不前功盡棄?”


    扶慈被著顧雲之,耳邊猶帶著她淒涼的哭聲,她看向了遠處,聲音像是要化在空氣之中:“若是她現在放棄……可能也是一件好事罷!”


    默朝微愣,像是沒想到扶慈會說出這般話語來,隻沉默的站在原地,不動聲色。


    扶慈轉身便離去了。


    顧雲之似乎遭受到了打擊,一連三天都沒有再找過扶慈,扶慈也不著急,平時作甚,現在依舊在幹什麽。


    扶慈如今正在繡一副雪中梅花,綿綿的白色為傲雪,鮮豔的紅色為豔梅,紅白兩邊,隻一眼便被其吸引了過去。


    她想做一個荷包,在這裏,若是丈夫出門久出未歸,那在家中的妻子必然會是繡上一些什麽,再將自己的青絲斬斷置於其中,意義為寄托於自己的情思於其中,伴隨著一起而去。


    真是浪漫的一件事。


    扶慈微微勾起了唇角,隻看著那荷包怔怔出神。


    “素聞姑娘武藝不錯,多少人都不是姑娘的對手,現如今才知道姑娘的手也很是巧呢!”輕飄嘖嘴讚歎道。


    扶慈一愣,望了自己手心一眼。笑道:“說的是,我有多久沒碰過刀劍了自己都不記得了。”


    時間……怕是也不多了吧。


    她曾經一生之中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夠擁有一個自己的家,她來這裏的第一個自以為的家,是衛淵,但是沒想到,那裏並不是屬於自己的安樂居,她心灰意冷,隻想著自己約摸是和前世一般無二,然就在最為猝不及防之時,南宮瑾佑出現了。


    她的確是心慕於他。


    當他喊出“嘉嘉”之時,她的心就化成了春水,爛漫著,最後化成了一片平靜。


    她歡喜著南宮瑾佑,但是在這裏,她一點一點將自己的所有吞噬,變成了連自己都陌生的人。


    扶慈不自覺的拽緊了荷包,眼眸之中有著一絲黯然。


    是她對不起南宮瑾佑,也對不起衛淵,但是她實在是太累了,對於南宮瑾佑她能夠幫助他立功建業平息前路,但是對於衛淵……扶慈卻不知如何為好。


    對於衛淵,她在今生,也隻能抱歉了。


    扶慈心裏黯淡了些,想起那日在混亂之中,衛淵狼狽黯淡的麵容……是她對不住他。


    然,她的心隻有一顆,給了一個人,就再也不能分割成兩份,獻給另外一個人了。


    扶慈在心中歎息著,卻是感到窗外似乎有什麽一閃而過。


    “誰!”


    扶慈猛然一個轉身,卻是看見外麵風平浪靜,什麽都沒有,隻有樹影微微晃動,在黑暗之中,卻是顯出了幾分可怖來。


    扶慈微微皺眉,起身走了出去。


    她的院子外麵有著一片小小的竹林,每當入夜,風過之時,那竹葉相互碰撞,總是能夠發出一些動人的聲音來,而如今,當扶慈站在那竹林之中細細查看之時,卻是覺得無端可怖來。


    她環顧了一圈,都沒有發現什麽動靜,心中正微微疑惑之時,卻是看見前麵竹林之中似乎正站著一個人。


    扶慈心中一緊,輕吸了一口氣,便是朝著那個人影慢慢走去。


    那個人站在那裏,背對著她,身形修長,說不出的熟悉。


    扶慈看著麵前這人,下意識的偏了偏頭,聲音都輕了下來:“……衛淵?”


    眼前的人慢慢的轉過身來,露出了一張清風俊雅的麵容來,他穿著月白的長衫,在薄光之中似乎籠上了一層瑩瑩的光華,顯出了十分的清雅,那雙眸子深沉,似乎一不留神,就會被這雙眼眸給深深的吸進去一般,整個人沉溺其中。


    衛淵就這般淡淡的望著扶慈,嘴角微微上揚,聲音清雅:“……扶慈。”[^*]


    扶慈心中微微一痛,幾乎是狼狽的躲開了衛淵的眼眸,風過,撩起了她的長發,遮住了她所有的表情,隻能聽見那聲音淡淡:“你來這裏……作甚?”


    衛淵的眼眸染上了一絲冰冷,但是卻在轉瞬之間就消失的一幹二淨,眸中的情意就像是泉水一般洶湧澎湃,要將她給淹沒,可是扶慈卻是連看都不看一眼,聲音在一片黑暗之中隻顯出了幾分冷漠來。


    她頓了頓,才說道:“世子爺,您不在軍營帶兵,跑出來做什麽?”


    世子爺?又是這樣叫他!


    衛淵嘴角的笑容凝固了一瞬,眼中的冰冷似乎就要破體而出,隻聲音卻是更加柔軟了起來,隻是微微一聽,便能聽出裏麵的脈脈的情意。


    “無事,便是想見見你。”


    扶慈偏著頭,隻沉默了一會兒,便果斷的抬起頭,對上了衛淵的雙眸,那裏一片平靜,像是任何話語都沒有辦法動搖她眼中的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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