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好,彎彎的月牙斜掛樹梢,庭院裏燈籠錯落,將這風景優美布置精細的院子照的通明。


    而就在那院子中間,六個身著夏家弟子勁裝的靈師,就在其中打轉。


    他們縮成一團,各個臉色煞白,驚恐地看著四周。


    風邢一愣,目光掃過整個院子。


    這一掃,更奇怪了。


    明明院子裏什麽都沒有,可他們那驚慌失措的模樣是什麽情況?


    難不成瞧見鬼了?


    風邢猜得沒錯,他們是真瞧見鬼了。


    頭頂閃電雷鳴,地上的裂縫越來越大,乍一看過去,裏麵黑乎乎的就像個深不見底的深淵。一縷縷冤魂飄出來,麵目猙獰可怕,目露凶光地盯著他們。


    他們根本不敢動,就怕一動就掉下去。


    可前方那些冤鬼卻越來越近。


    幾人嚇得直哆嗦,就想忘門外跑。


    這一回頭,卻發現他們身後竟也橫亙了一條大地縫隙。


    他們想跨過去,可剛走過去,門口那方忽的一片黑暗,腳下就是深淵,他們根本無路可退!


    眾人臉色大變。


    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眼前的這一切都太不可思議了!


    “老、老大,這怎怎麽辦?”


    無路可退,前路,倒是還有,可就是堵了一大片淒厲的冤魂。


    那為首之人臉色變幻如調色盤,半晌,一咬牙,祭出自己的長劍,回頭怒喝,“能怎麽辦!老子就不信了,這些鬼魂還能吃了我們不成?他們能死在我們手下一次,就能死第二次!都給我打起精神,殺!”


    悲憤的、視死如歸的語氣,將其他幾人的勇氣激了出來,也將站在不遠處的風邢和夏蘇木雷的目瞪口呆,外焦裏嫩。


    夏蘇木眼睛都轉不開,“風邢哥哥,他們……在做什麽?”


    風邢訥訥,“難不成瘋了?”


    真看到鬼了?


    可是,哪來的冤魂?


    還有,他們幾個人為什麽要盯著院子裏的花壇,一會兒震驚一會兒恐懼一會兒不可思議。情緒波動極大,就像看到了什麽讓人驚恐的東西。


    但那明明是個花園啊……


    風邢第一次遇到這種不可解的事。


    那幾人仿佛陷入了一個巨大的外人所看不到的迷霧中,無法脫身。


    他下意識就想到屋子裏的夏連翹。


    這……不會都是她搞的鬼吧?


    風邢哆嗦了一下。


    而此時,引起那一陣恐慌的夏連翹,已笑吟吟地走過去推墨沉嵩的輪椅,回頭對夏父夏母道,“爹娘,我們也出去看看吧。”


    夏雲鬆蘇雨柔其實也好奇的不得了。


    這都多久了。


    外頭還是一點聲音都沒有。


    難道那些人已經走了?


    跟著夏連翹向外走去,當他們站在前院的回廊邊,正好看到院子裏那六人朝著身前的空氣衝去,亂砍一通,最後紅了眼連自己的同伴都不認識,自相殘殺的情景!


    夏雲鬆蘇雨柔和旁邊的夏蘇木與風邢一樣驚呆了。


    唯一還淡定的人,便隻有始作俑者夏連翹,和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的墨沉嵩。


    鮮血四濺,腥味彌漫在四周,那六人就像著了魔般,根本分不清現實和夢境,分不清隊友與敵人。


    他們打著打著砍著砍著,腳步踉蹌不知道踩在了什麽地方。


    涼風一過。


    庭院景物沒有絲毫變換,然眾人卻都感覺到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息存在。與方才給他們的感覺,截然不同。


    若說剛才還和風細雨。


    那現在,就是狂風暴雨!


    敏銳的風邢第一時間感應到了殺氣!


    他嚇了一跳,下意識提起警惕,然他尚未反應過來,那頭,轟!


    一聲炸響,那幾人就像被什麽東西反噬了般,整個人驟然被震飛出去。


    這一幕說的輕巧,可看在別人眼中,卻極為詭異震撼。


    六個三級後期的靈師,其中一個還一隻腳邁入了四級。


    這隨便一個放出去都能橫掃大片人。


    可此時此刻,他們卻憑空被重傷!


    那六人口吐鮮血,倒在地上直接暈了過去。


    風邢訥訥回頭,下意識看向夏連翹。


    卻見她正笑眯眯看著院子裏砍成一團的人,似在看一場極好看的戲。


    這些……難不成都是她做的?


    風邢忍不住狠顫了一下!


    這一刻,他才明白夏爺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可怕。


    那層出不斷的詭異手段,皆讓人心驚膽顫。


    夏雲鬆和蘇雨柔剛出來沒看到,但他,卻是一直呆在這,眼睜睜看著那些人從一開始想逃,無奈拚死拔刀,到最後互相殘殺的過程。


    風邢不傻,看了這麽久,也猜到那幾人怕是進了夏連翹的圈套,被魔怔了。


    他再次懷疑,這夏小姐不會是真的被什麽妖魔附身了吧……


    這也就能解釋,為什麽她會從一介膽小怯懦的癡傻廢物,變的運籌帷幄、處變不驚、讓人驚豔。


    更能解釋她哪來這麽多他們聞所未聞的手段。


    試想想,三階靈師都被輕而易舉的迷惑,那四階靈師、五階靈師,不也如此?


    風邢越想就越覺得夏連翹不簡單。


    同時心中一股欽佩之意油然而起。


    直到墨沉嵩一道深沉冷冽的目光射來,風邢一個哆嗦,有些黑線。


    他家主子這占有欲是否太強了點。


    他不過是欽佩了她一下,主子就恨不得把他眼睛挖了,好歹他也跟了主子十多年呢。


    不過,這夏連翹不管是人是鬼是妖,都是主子看中的!主子看中的,就也是他的主子!風邢覺得自己的欽佩沒有錯。


    “姐姐,他們死了?”夏蘇木眨了兩下眼睛,從風邢懷裏蹦了下來,走到柱子旁看著院子裏那昏迷過去的六人。


    夏連翹微微搖頭,“沒有,他們隻是暈了過去。”


    她抬腳,自石子階梯上走了過去,似順手扯了旁邊花圃裏探出頭來的一朵小菊花。


    庭院上空,那肉眼不可見的複雜符篆漸漸消失。


    墨沉嵩的視線,微不可見地往上空掃了一下。


    陣法撤除,風邢那倒豎的寒毛服貼了。


    他心頭一驚,看了看四周。


    依舊是沒有絲毫變化。


    可他能明顯感覺到,危險消除……


    風邢看著夏連翹慢慢向庭院中心走去,她步履緩慢悠然,素白衣角掀起,兩側嬌豔的花都好似成了她裙下之魂。


    墨沉嵩獨坐輪椅,目光卻從未離開過那抹身影。


    那樣的專注,熱烈。


    毫不掩飾的愛意。


    風邢忽的覺得,或許,爺沒有選錯人。


    這個女子將會是這世上唯一能配的上主子的人!


    念頭就此轉過,一切都有了變化。


    夏連翹頓足在那幾個夏家弟子跟前,找到那為首之人,抬腳將人踢翻了身。


    微微彎腰將那人腰後的一塊玉簡取了出來。


    而後回身看向風邢,淺笑道,“少年,這幾人就歸你了。把他們送回夏府吧。”


    風邢下意識看向墨沉嵩。


    卻發現墨沉嵩壓根一眼都沒給他。


    他忽然就明白了些什麽。


    或許,在爺心中,夏小姐的命令,就相當於他的命令……


    思及到此,風邢不僅不覺得屈才,不覺得委屈,反而瞬間充滿幹勁!


    事實上,風邢領悟的實在是太慢了點……


    將那六人打包帶出了門,直衝夏家而去。


    看著風邢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夏連翹滿意地看向墨沉嵩,“這個少年,調教的不錯。”


    墨沉嵩眉頭微凝,半晌,低聲開口,“你喜歡?”


    夏連翹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上下打量了墨沉嵩好幾眼。


    終於下了結論。


    她這未婚夫,該不會是吃醋了吧……


    連自己手下的醋也吃。


    夏連翹有點無奈,又有些好笑。


    “我這是在誇你呢,未婚夫。”她眸光含了笑意,故意調戲。


    一句話出來,墨沉嵩目光頓時柔了下來。


    夏雲鬆蘇雨柔看著,互視了一眼,又看向夏連翹,“連翹,他們剛才……是怎麽回事?”


    夏連翹想了想,也不隱瞞,“我在院子裏設了個雙生陣法。外人若要強闖,就會被陣法迷惑,在陣中迷亂,無法脫身。而若陣中之人率先起了殺意,陣法便會從迷陣轉換為殺陣。”


    她說的坦然,旁人聽著卻極為震驚。


    在肆靈大陸中,是沒有陣法這一說的。


    夏雲鬆蘇雨柔哪知道這世上還有這麽玄奧的東西,左看右看,都沒看到那所謂陣法。


    夏蘇木好奇的不行,疊聲問道,“姐姐姐姐,陣法在哪裏?在哪裏?”


    “就在這院子裏。”


    夏蘇木小腦袋轉個不停,“哪呢?木木沒看到。”


    “這陣法屬於無形之物,深奧玄秘,有時用幾個石子便能布下,有時是幾朵花,而若功力到家,這院子裏隨便什麽東西,隻要稍稍改動下位置,都能布下陣法。”她拍拍他的腦袋。


    夏蘇木張大嘴,“這麽厲害?”


    夏連翹淺笑不語。


    這陣法,何止是她所說的這麽點厲害。


    中國知識博大精深,古武、陣法、玄學等等等等都是奧秘無窮的,比如玄學,上一世,她就認識好些個玄學大師,他們能通過人的麵貌、動作、以及生辰八字看透這個人的曾經與未來。


    說通俗點就是看相。


    當然也有些人打著玄學的幌子騙人,這些人則被稱為神棍。


    其實真正的玄學大師,是極可怕的。


    還有陣法。


    陣法的用處也有千萬種。


    例如在古武者手中,陣法是殺敵退敵的冰刃。在玄學大師手中,陣法可以用來改變氣運改變風水。


    兩者本質是一樣,但卻不能混為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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