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之中,夏連翹身著青衣弟子服,聽到這話,心底不禁笑了。


    這玄海哪是在為弟子說話,這是在為自己抱不平呢。


    先前的七口靈泉都給了弟子,他們這些長老什麽都沒有,如今被天月一插足,接下來的靈泉可就沒有他們的份了。


    玄海分明是擔憂自己沒有靈泉修煉,話卻說的那麽冠冕堂皇。


    不止夏連翹,蘇老幾人也在暗嗤。


    葛老卻是怒了,“那方才他們在時,你怎的不說?”他緊盯玄海,一雙深邃眼眸如廣袤大海,掀著波濤,卻看不出喜怒,聲音不夾怒氣,卻如淩厲冰霜,絲毫不客氣的把玄海那張老臉刮的生疼!


    玄海臉色大變。


    葛老卻不再看他,甩袖冷哼。


    天月眾人在時他不說,走了卻對著自家人叫囂了。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玄海一張老臉憋的青紫交加,心中憤怒與羞恥夾雜升起,想反駁,卻又無法反駁,隻能猛地回頭,將憤怒發泄到夏連翹身上,“你!你是哪個峰的弟子,長老們說話敢插嘴也就罷了,還在這胡說八道!你知不知道你一句話害門派損失了多少!”


    蘇老臉色一變。


    夏連翹一臉茫然,遲疑道,“海老,弟子沒害門派吧……弟子不是幫了門派麽……”


    玄海像聽到了什麽好笑的笑話,“你說什麽?你幫了門派?蘇老,這是你霞遠峰的弟子吧,你怎麽不好好管管!”


    蘇老麵色發黑,正要說些什麽。


    卻聽夏連翹突地拱手道,“海老,弟子有一事不明。”


    夏連翹看著玄海,他站在那,不強壯也不高大的身形將她襯的很是年輕、稚嫩。像個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


    一側葛老深深看了夏連翹一眼,眸光閃了閃。


    玄海微微皺眉,“何事?”


    夏連翹抬眸,一雙眼眸漆黑清亮,“海老是不願將靈泉讓給天月?”


    “自然。”玄海想也沒想,冷笑道。


    “那海老覺得,靈泉該是誰的呢?”


    “自然是我赤霄。”


    “看來海老認為靈泉不該讓對吧。”


    “當然。”玄海負手而立,看也不看夏連翹,長老派頭做的極足。


    隻是,他話說完,周圍卻一片安靜。


    他眼睛一睜,突然察覺到不對。


    他才是長老啊!他怎麽那麽聽這弟子的話,他問什麽自己就答什麽?


    玄海突然意識到,自己剛才好像被夏連翹牽著鼻子走了。


    他倏地看向夏連翹,“你……”


    夏連翹朝他笑了笑,看上去憨憨的,不失恭敬,“海老,我還有一個問題。”


    玄海被她的態度給搞的有些懵,說她恭敬,他又感覺這小子在算計他,可說她在算計他,她又沒有絲毫逾越,一口一個海老,很是恭敬。


    他怔愣間,夏連翹已經問出了自己的問題。


    “既然海老覺得,我們不該將靈泉讓給他們,靈泉是我赤霄派的。那海老有什麽別的好辦法,可以讓天月離開,不再阻撓我們修煉?或者說,海老有什麽別的辦法,能保證我們兩派能在靈泉消失之前解除僵持……再不濟,等造化消失了,我們能平安的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而不會被此地的局勢羈絆?”


    一番話落地,四周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眾人驚愕的看著夏連翹,看著她不久前還是一副單純的雖有點小機靈卻怯懦的模樣,結果這一轉眼,居然笑容一收,語鋒犀利、義正言辭!


    玄海也愣在原地,看著像變了一個人般的夏連翹,毫無防備的被夏連翹犀利言語還擊,啞了。


    幾個長老皆是錯愕。陳老納悶的看向蘇老,目露詢問。


    他霞遠峰什麽時候有這樣一個人了?


    敢情這小弟子剛才那副怯懦的樣子,是裝的?


    難道方才他看似無意給出的建議,其實也是故意的?


    若真是如此,這小弟子倒是厲害了。


    接收到陳老的視線,蘇老給他遞了個深深的眼神。


    就是這一個眼神,讓陳老一愣。


    兩個老者之間的互動,外人看不到。或者說,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在夏連翹和玄海身上。包括那葛老。


    夏連翹仿佛沒看到其他人的眼神,隻是看著驚愕的玄海,“海老,你可有辦法?”


    玄海哪有什麽辦法。


    他甚至根本沒往這方麵去想。


    可是,當著那麽多弟子那麽多長老的麵被一個小弟子質問,卻是他生平頭一遭!


    向來自恃甚高的他哪受得了這般的恥辱,怔愣過後,當即大怒,“放肆!你這是對長老的態度麽!”


    四周眾人嚇了一跳,全部噤若寒蟬。


    夏連翹眨了下眼,方才的嚴肅消失,轉為了茫然,“海老,我哪裏說錯了麽?不對,應該是我的問題哪裏不對麽?”


    玄海再次被噎住了,一張老臉是又青又紫。


    蘇老哼笑了聲,“玄海,我這小弟子隻是疑惑罷了,你何必發如此大的火。他若哪裏說的不對,你指出來好了。”


    指出來?怎麽指?


    總不能說她的問題戳中了他,讓他惱羞成怒了吧。


    葛老深深看了夏連翹一眼,“你是霞遠峰的弟子?你叫什麽名字?”


    夏連翹早做好了準備,道,“弟子叫夏墨。”


    “夏墨……”葛老念叨了聲,突地一笑,“看來你剛才的問題,海老也答不出來。既然如此,不如就由你來告訴大家答案吧。”


    蒼老麵容下包裹的雙眼匯盡滄桑與洞悉。


    麵對這樣一個老者深邃的目光,夏連翹卻一點也不緊張,淡定從容的搖了搖頭,“葛老,我的答案是,隻有這一條路可走。”


    玄海這會也反應過來了,臉色一變,就要反駁。


    葛老一眼瞥了過去,直接用眼神將他遏製!


    卻聽夏連翹緩緩開口,“天月的玉真掌門擅觀星象,能自星象中窺測天機,照天月長老所說,此地造化本就是他們先發現的,那我們就是鑽了他們的空子,先聲奪人了。如今是他天月派吃了暗虧,該著急上火的該是他們才對。更何況,若天月派與我們僵持下去,我們也無法吸收靈泉力量,得不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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