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衛國講完了學校裏麵的曆史和設備。


    從學校旁邊的巷子裏麵穿過,完全算是來到了鎮裏麵的沒有發展的區域,沒有規劃,磚瓦房和土坯房子隨處可見,


    “叔,這裏和村裏看起來就沒啥區別了。”


    眼前沒有寬闊的馬路,隻有一條一條縱橫複雜的羊腸小道。


    “孫兒,你不會以為鎮裏麵的人都是住樓房的吧。”


    趙衛國在他前麵走著帶路,沒有回頭。


    “叔,我還真這樣想的了,我想著鎮子上的人都算是體麵人了,不在村裏靠天吃飯了,都是賺錢的人。”


    社會經驗少的孫賊,天真的以為,他看到的兩條馬路就能代表了整個城鎮了。


    回頭看了一眼孫賊,趙衛國的腳步慢了下來,


    “今天還有一點時間,叔帶你轉轉,了解一下完整的城鎮,一馬路和二馬路隻能算是城鎮的中心點,是鎮裏最繁華的地方。但是這兩條街隻是鎮裏的一部分,是他的表麵,但是他的內裏更多的是這樣的住宅區組成。”


    帶著孫賊穿梭在這些小巷子裏麵,避過路上的汙水,轉了幾圈,孫賊已經有些分不清楚東南西北了,然後跟著趙衛國走出了一個拐角,突然發現,竟然來到了紅星機械廠的旁邊。


    “孫兒,你能記住你剛才走過的路不?”


    趙衛國停在了廠門口,問孫賊。


    孫賊在腦海裏麵回憶了一下剛才的路線,又嚐試著複原了一下。


    “叔,隻能記住八成左右,估計進去了還是會迷路。”


    趙衛國嗬嗬的笑了起來。


    “今天你回吧,現在也已經快月底了,月初你可能就要來鎮裏考試了,這幾天回去在好好看看書,別去考試了沒過,那就丟人了。”


    “過幾天等你考完試,我把獵槍帶上,叔帶你去打獵。”


    聽到趙衛國確認了打獵的時間,孫賊也是高興的蹦了起來。


    “就就這麽說定了叔,到時候你教我打槍啊。”


    孫賊看了一下廠裏門口那個大時鍾,已經快兩點了。


    趙衛國要上班了,孫賊就沒有在逗留,向趙衛國道別:


    “叔,你忙,我也回去了,我過幾天要是來考試了我再來看你。”


    趙衛國點頭,


    “嗯,去吧,路上別耽誤時間了,老早回去,別讓你婆擔心。”


    孫賊背著背簍就轉身離開,趙衛國也進廠開始了下午的工作,


    在回去的路上,上班時間的正街上,人還是很多的,有各種各樣的人都在向著廠區行進。


    出了鎮子,又回頭看了一眼鎮子的大牌匾,鳳府二字已經褪色了。


    該回家了,孫賊默念道,快步開始向著村裏的方向出發。。。


    路上孫賊沒有刻意的加速跑,隻是維持的相對來說比常人快一些的疾步走著。


    他在計算時間,如果是這樣走回家需要多久,


    看到了村子的,進入了村尾,回到了家裏,奶奶在屋裏休息。


    看了一眼廳房裏麵掛著的表,三點二十,


    也就是說,他要是疾步步行的話,快能趕上普通人小跑的速度了。


    這個時間對於他來說,上學放學回家他能更好的安排時間來做其他的事情。


    奶奶聽到了他的動靜,


    “乖孫兒回來了,快進來休息一下,”


    奶奶從炕上坐了起來。


    “婆,你睡著了沒,是不是我回來吵醒你了。”


    奶奶坐在炕上,沒有下來,從小窗裏看著孫賊。


    孫賊倒了一缸子水,一口氣喝完,又給奶奶接了一大茶缸。


    “婆,喝點水,”


    孫賊拿著缸子進入了東屋,把水遞給了奶奶。


    順便從兜裏掏出已經被汗浸透了的兩塊五毛錢。


    “這是今天賣的錢。一共賣了兩塊五。”


    奶奶接過誰,看著孫賊手裏的錢,接了過來,那幾張毛毛錢,


    則又給了孫賊,


    “你過兩天就要去鎮裏考試了,路上拿點錢,要吃飯什麽的了,要用錢。鎮裏不比村裏,處處是要花錢的。”


    孫賊本來是不想要錢的,但是一想,去了鎮裏上學,好像也要準備一些學習用品的,就接過了奶奶手裏的毛毛錢,沒有裝在兜裏,而是放進了掛在櫃子上麵的書包裏麵。


    “你吃飯了沒,婆給你做飯去。”


    奶奶以為孫賊沒有吃飯。


    “婆,我吃過了,我早上賣完的早,去鎮裏的時候,趙叔剛好在做飯,就在我趙叔那裏混了一頓飯。”


    孫賊笑嗬嗬的回應道。


    “哦,菜都給你趙叔了。”


    “給了,中午我們就把綠菜都已經吃了。”


    孫賊也坐在了炕邊上,端起水來喝了一口。


    “既然你要去上學了,你下午了你就再去一趟校長那邊,把這個事確定了吧,順便給校長也拿點蔬菜過去,人家幫了你這麽大的忙,做人不能忘本。”


    聽著奶奶的話,孫賊點頭,


    “我把水喝完就去,剛好我的書也看的差不多了,去老校長那邊再看看書,婆你晚上就不等我吃飯了,我晚上回來的可能晚一些。”


    奶奶聽到孫賊要在校長那裏看書,也能想來,


    “嗯,我這晚上給你留在案板上,你回來自己吃就行。”


    水喝完,孫賊就又在菜園子裏麵開始挑揀蔬菜,把賣相好一些的,都挑出來,在路邊把根部的土什麽的都處理幹淨,然後放在背簍裏麵,背上背簍就向大隊走去。


    不一會,孫賊就來到了老校長家門口,看著院門開著,他就張嘴吆喝了起來,


    “校長在家麽,我來看你了。”


    吆喝著就進門了。


    廳房裏麵傳出來人聲,


    “小孫兒來了,進來吧,你來的剛巧,你劉姨今天也回來了。”


    聞聲把背簍放在了廚房的門口,進入廳房,就看到劉紅娟夫妻兩人和老校長都在廳房裏麵坐著,


    “校長好,王叔好,劉姨好。”


    剛進門的孫賊就挨個問好。


    劉紅娟看到孫賊放了背簍在廚房門口。


    就先問道:


    “小孫兒啊,你又背著什麽來了。”


    王建國和老校長也看到背簍了,就停下了閑談,一起看著孫賊。


    “劉姨,沒有啥,就是我自己家裏種的一些蔬菜,今天剛好有好的,就帶了點給校長帶來,要是早知道你們也回來了,我就多帶一些來。”


    劉紅娟出了廳房,來到了廚房門口,看著滿滿一背簍的蔬菜,


    “你怕是把你家裏的菜都得摘完了吧,你要多帶也裝不下了啊,你這也太實在了。”


    老校長和完王建國也起身來到了廳房門口,看著滿滿的一背簍菜,王建國有些驚訝,


    “小孫兒,這一背簍的菜不輕啊,你就這樣背過來了。”


    王建國上次就發現小孫賊的勁大,現在有了這麽明顯的一背簍,沒有三四十斤是下不來的。


    “王叔,沒多少,從小下地幹活,別的沒有,一把子力氣還是有的。”


    孫賊再次謙虛了。成人背著這麽重的東西走十幾分鍾也會吃力的,更別說他這個十歲的孩子。


    劉紅娟本來打算把菜拎進廚房放起來的,可是提了一下,沒提起來,不由得有些尷尬,看著還在廳房門口的王建國,不由的笑罵道:


    “老王,你還在那站著幹啥,來幫忙啊。”


    被罵了的王建國一臉無辜,


    “來了來了,”


    孫賊更是要上前幫忙來著,不過被老校長製止了,


    “小孫兒,你跟我進來,我來問問你最近看書的進程。”


    讓自己的女兒和女婿去忙碌,拉著孫賊進屋的老校長把孫賊按在了椅子上麵,


    “你今天來的剛好,我剛才還和紅娟說你的事呢,紅娟那邊已經安排好 了,等三號了你去鎮裏找紅娟姨,到時候,中學裏麵有一場入學考試,你去參加一下,我這邊給你把證明開好了,證明你把小學的課程都學完了。”


    聽到還有不到一周的時間,孫賊算了一下時間還來得及,


    “好的,校長,麻煩你和我劉姨了。”


    老校長進入自己的房間,拿出了幾張油墨印製的卷子。


    “本來說明天才給你把這個拿過去的,剛好你今天來了,你試著做一下,這個卷子是往年的中學入門考試卷,今天你下午要是沒事了就在這裏做了,剛好我和你劉姨王叔都在,也看看你的水平到底如何。”


    孫賊看著手上的四張卷子,兩張語文,兩張數學的。


    “好的,校長我現在就能做,”


    放下手裏的卷子,孫賊先去廚房倒了一些水,在洗臉架上把手洗了個幹淨,校長家裏的架子上竟然是有肥皂的,肥皂洗的手,香噴噴的。


    洗幹淨了手的孫賊,坐在了廳房的椅子上麵,看著校長,


    “校長,有沒有筆,我來的時候沒有帶。”


    老校長一拍腦門,忘了這茬,趕緊進房間去取出了一個鋼筆,放在了孫賊的麵前。


    看著眼前的鋼筆,孫賊見過,但是沒有用過,


    這個鋼筆也算是個稀罕物品了,學校裏麵也就張老師和校長有。


    拿起這隻黑色的鋼筆,擰開筆帽放在一邊,開始寫卷子,可是第一個字,孫賊就戳破了卷子。


    孫賊有些尷尬的抬頭看了一下老校長。


    老校長也看到了,又回去屋裏,拿出來了一本書,給孫賊墊上,然後給孫賊了一張草紙,


    “忘了,你一直用的碳和鉛筆,下筆重,你現在先在這個草紙上熟悉一下鋼筆的下筆力道,在寫卷子。”


    孫賊聽話,開始在草紙上開始寫字,劉紅娟和王建國這時候也回到了廳房,就左右坐了下來,看著孫賊在寫字,幾人眼神對視了一下,並沒有說話打擾,進屋拿出幾本書,三人就都坐了下來,


    孫賊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寫字上,鋼筆比鉛筆寫字的力道要輕一些,而且筆頭尖銳,很容易就寫透了草紙,連著戳破了幾個洞洞以後,孫賊才開始掌握了鋼筆的力道,連著寫了二三十個字以後,終於寫字不會劃破草紙了。


    把草紙放在一邊,卷子擺正,孫賊開始了答卷,一連四張卷子,孫賊沒有停下,一口氣全部寫完,用了兩個小時左右。


    旁邊的三人也都陪著看著兩個多小時的書,期間沒有人打擾他的答卷。


    直到他寫完了最後一張卷子,放下手中的筆,老校長才開始張嘴說話,


    “紅娟,建國,你們一人一張,我看另外兩張,看完了咱們再換著看。”


    這時候,孫賊才開始出了一口氣,自己雖然也長時間的看書,但是長時間的一口氣寫這麽久的字卻是很少的。


    劉紅娟和王建國兩人看卷子的速度很快,十幾分鍾就看完了,兩人看了一下老校長還在看,就互換了卷子又看了一遍。


    到了老校長把兩張卷子看完,他們接過老校長的卷子也看了起來。


    完全看完四張卷子,把卷子放在了一邊,老校長看著夫妻兩人,就開始說話了,


    “你們倆誰先給小孫兒指點一下,這個卷子答的怎麽樣。”


    夫妻兩人對視了一眼,劉紅娟就先開口說話了,


    “我先來吧,小孫兒,我先給你來說你在答卷上的遺漏和錯誤。”


    劉紅娟拿起一張語文的卷子,開始了講解:


    “你這張卷子,如果我來給你打分,你最多就是85分左右,前麵的問題不大,你的扣分點主要是在卷麵整潔度和文章的完成度上,字寫的潦草了一些,文章裏麵的內容不充分,理解有偏差,這都是文學底子太弱的原因。”


    幾句話就講完了孫賊在語文上的缺陷,劉紅娟看了一眼王建國,


    王建國接著就拿起了一張數學卷子,


    “我來說你的數學吧,你的幾張卷子我也都看了一下,你的數學兩張卷子都是滿分,這一點很不錯,你的思維敏捷,做題思路解題都沒有問題,


    但是你的弱點就是剛才你劉姨講的,你的文化底子在弱,而且寫字的手法略顯潦草,這大概就是你寫字練習少的原因引起的,畢竟你隻上了一年的小學,這一點應該是能理解的,但是你要上了中學,這些都會使你被動,你需要練習書法,以及多讀文章。”


    兩人說的差不多是一個意思,轉頭看著老校長,老校長點頭同意兩人的說法。


    “嗯,小孫兒現在的水平上中學是完全沒有問題,小孫兒你的底子還是太薄弱了,需要多讀書,才能一點點的堅定你的基礎,你起步比別人晚,在村裏沒有好的教育環境,你的基礎沒有打的抬牢固,你到了中學需要加強這一方麵的補足,不然後麵會拖累你進步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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