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興許是太久沒有住人,亦或許是空間太大的緣故,男人渾厚的聲音顯得有些空靈。


    李曉玲死死掐著掌心,忍不住猜想遲丞究竟要給看什麽。


    “二。”


    李曉玲感覺到遲丞蒙在她眼睛上的手已經拿開,和另外一隻手一起,輕輕按在她的肩膀上。


    “三。”


    漆黑的眼前隨著眼簾掀開而明亮起來。


    她的眼前是一個被隔離出來的獨立空間,裏麵錯落有致的擺放著十幾個高低不同的小櫃子。小櫃子上放著很多相框和各式各樣的小物件。


    有杯子,有作業本,有同學錄,還有一本貼著她照片的學生證。


    如果她沒記錯,那是她大三年弄丟的。


    ——這空間裏擺放的竟然全是她以前的東西。


    “這些東西怎麽會在這兒……”李曉玲低低的呢喃著,像是詢問,又更像是自言自語。


    她的心像是被什麽東西狠狠的敲了一下,那強烈的震蕩感讓她覺得有些不太真實。轉身仰起臉看向遲丞,“這都是收集的?”


    “嗯。”遲丞嚴肅的臉上閃過一絲幾不可查的羞怯,聲音一改平日裏的冷淡嚴肅,染上了幾分暖意。


    燈光下在他的臉上投落下一片陰影,恰好蓋住了他的眼睛。


    可李曉玲還是看清了他眼底那一閃而過的幸福。


    “你大一那年軍訓結束以後我派人調查過你,隨後就常常去你念過書的學校,一次機緣巧合認識了你以前的班主任,她說你們每一屆學生留下的東西他都還留著。於是我就在一堆舊物中找出了你的杯子,當年的畢業照,作業本,檢討書……”


    遲丞的一字一句像是一條緩緩流淌的小溪,不太劇烈,卻又不斷的衝刷著李曉玲的心。她從來沒想過,這個嚴肅認真的男人,喜歡上一個人會如此深情刻骨。


    “蘇老師和我外公是老相識,我在知道你愛好文物古玩後經常去找他學習考古的知識,久而久之,就成了他的關門弟子。你的每一次旁聽蘇老師都會告訴我……”


    李曉玲怔了一下,頓時想起那個老頭子時不時飄向自己的眼神。


    因為不是本專業的學生,她怕被轟出去。所以每次旁聽都坐在左後一排的角落裏,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每每觸及到蘇老教授那意味不明的眼神時,她都要為自己抹捏一把冷汗。


    結果沒想到,老教授竟然早就知道她了!


    李曉玲臉頰抑製不住的變得通紅,有些羞惱,“誰讓你跟他說我的!”


    “怎麽了?”遲丞並不覺得這有什麽不妥,在那段隱忍的愛戀中,那個白胡子的老頭竟然是他唯一的傾訴對象。


    他堂堂一個軍區首長,什麽時候這麽窩囊過?


    李曉玲語塞,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遲丞這個人一向是坦蕩,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對於她來說不可告人的情愫,對來說卻是坦蕩蕩的。


    雖然有些不好意思,可是一想到以後可以攀著遲丞的關係,去向蘇老師請教,李曉玲的心頓時豁然開朗了。大度的擺擺手,“沒事沒事。你還有什麽事情瞞著我,一切從實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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