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身在樹叢裏的麵罩人看著鳳訣夜臉上毫不遮掩的焦急神色,心中的恨意急劇加深。


    以前,那樣的表情隻會在麵對:“她。”的時候才會出現,可是現在,卻是為了另一個女人,轉首,看向躺在鳳訣夜懷中沒有聲息的千尋,一抹得逞的笑意在臉上浮現。


    她說過,隻要是鳳訣夜的女人都不會得到好下場。


    “舞千尋?”懷中的人兒任憑他怎麽呼喊都沒有反應,將千尋打橫抱起,抬身的那一刻才注意到樹梢上的死屍,隻看了一眼,便知那人是誰,沒有時間想太多,便抱著千尋急急離開,一向觀察敏銳的他連樹叢後有人都沒察覺出來。


    從樹叢裏站起身子,麵罩人心中怒氣翻騰,大吼一聲一掌擊中一旁的楓樹,碗口粗的大樹應聲而斷。


    他的眼裏,現在隻有那個和:“她。”一摸一樣的女人,連曾經的寵妾慘死的模樣都置之不理,果真絕情。


    幸福是嗎?在他背叛:“她。”的那一刻就注定得不到幸福。


    哈哈哈……厲聲大笑著,消失在楓樹林間,隻留下一具孤獨的屍首。


    緊緊的將千尋摟入懷中,鳳訣夜的心如撕裂一般的痛徹。


    初兒臨死之前的樣子曆曆在目,那時的自己沒有保護好心愛的女人才讓初兒離他而去,現在,現在他不能再接受舞千尋的離開,不管她是初兒的替身也好,是他的王妃也好,他都不要接受。


    “舞千尋,你給本王醒過來,舞千尋!”為什麽看著她這樣無息,心會這樣的痛,似是千萬個刀子在剮一般。


    難道僅僅是因為她和初兒一摸一樣的容貌嗎?


    “王爺?玄姐姐,我沒看花眼吧,剛剛跑過去的那個男人是王爺嗎?”怎麽會,那樣失魂,還有他懷中抱著的那個女人是誰:“玄姐姐,你看見了嗎?王爺懷裏還抱著一個女人。”


    “是新王妃。”她怎麽沒看見,可是看見了又怎樣,淡淡開口,繼續中手中未完成的繡品。


    一聽見新王妃,仲莞爾的眉頭皺的死緊:“她自己不會走嗎?盡然讓王爺抱著她,難道沒有長腳嗎?還是不會走路的跛子。”女人一旦嫉妒起來什麽難聽的話都說的出口。


    王爺何時這樣寵過她們了,居然這個不時體統的讓夫君抱著。


    嗤笑一聲,因為仲莞爾的傻,當初名滿天下的才女如今卻變得這樣呆愣:“你沒看見新王妃雙眼緊閉嗎?再瞧瞧王爺一臉著急的神色也應該知道她是受了傷。”


    慢裏斯條的喝下一口茶水,莫言優雅的起身:“莞爾姐姐,玄姐姐,咱們幾個還是去看看新王妃究竟怎麽了吧,今兒咱們幾個也是來拜見王妃的,現在王妃身體不適,咱們更應該親自去看看啊,免得王妃醒來後要怪咱們不懂規矩。”


    將做皺的裙擺理理整齊,在丫頭的攙扶下邁著小碎步走著。


    莫言的話正中仲莞爾的心頭,她現在迫不及待的想看看新王妃究竟生的什麽模樣:“玄姐姐,你就別繡了,咱們快些去看看吧。”催促著不急不慢下針的玄米,都這個時候了還這般安靜。


    “你們先去吧,等清冷過來我和她一道過去。”仍舊沒有抬頭,垂落的發絲灑落在錦帛上,纖細柔美。


    看著躺在床上呼吸平穩,脈象正常的千尋,立在一旁的鳳訣夜臉上沉靜的看不出半點表情,房內,一種詭異的氣氛正在逐漸形成讓屋內的人無不感到呼吸困難。


    床榻上的千尋睡的甜美,讓人跟本就看不出她其實早已經陷入昏迷。


    “副將,帶人去楓樹林將晨曦的屍首取下,入土安葬。”雖然麵目早已經全非,雙眼被挖去但是他認得,是晨曦,冷冷開口沒有一絲溫度。


    居然有人敢在他的夜王府中殺人,無論如何,他都一定會查的清清楚楚。


    “屬下領命。”帶著幾個人,副將朝楓樹林走去。


    看向床上的千尋,鳳訣夜思緒複雜,剛才,他好像感覺到了自己的心像當初初兒離開他時那樣痛楚,這個女人,難道在自己心裏已經和初兒持平了嗎?


    不,不是,隻是因為她的容貌,讓他仿佛看見了初兒……


    他心裏,隻有初兒……


    “王爺。”丫頭的通報聲打斷了鳳訣夜的思緒:“王爺,幾位夫人過來探望王妃,現在正在門外候著。”


    清冷的笑意浮在唇角,他的這些寵妾還真是迫不及待啊:“讓她們進來吧。”反手一揮,負手站立,他,又成了狠絕無情的戰神。


    屋內,沒有一絲聲息,丫頭們全都屏住呼吸站在床沿,時而偷偷抬首瞧一眼鳳訣夜,見他緊抿著雙唇,臉上神情寒人又速將頭低下立在一旁不敢出聲。


    屋外,莫言提著裙擺進入內室,嫋嫋挪挪優雅不已。


    一陣清風從她身後拂過,粉色裙擺上的流蘇隨著幽風一同蕩漾,躍到半空之中又輕靈落下,似是嬌俏蝴蝶一般。


    莫言的身後便是仲莞爾,隻見她伸長了脖子,左顧右盼不停的朝著屋內張望,直想瞧一眼床上的人兒生的是什麽模樣。


    “王爺,言兒給王爺請安,王爺吉祥。”清靈的嗓音從嘴角溢出聽入耳中如同黃鶯之聲一般悅耳。


    盈盈的半低下身子,莫言一副可人兒的模樣著實招人心疼。


    “莞爾拜見王爺,王爺吉祥。”心不甘情不願的仲莞爾一臉隱忍。


    走到兩人麵前,鳳訣夜的眼中掠過一抹玩味的笑意。


    伸手將兩人扶起,臉上是讓人捉摸不透的神情,瞧著兩人,鳳訣夜並未言語,倒是心急的仲莞爾忍不住開了口。


    “王爺,床上躺著的是新王妃嗎?王妃她怎麽了?”一動不動的,跟死了似的。


    不像仲莞爾一般嘰喳,莫言細細觀察著千尋,麵色不似一般的紅潤,總覺得臉上的血色有點不太正常,眉骨下方隱隱的透著青紅之色,眼角上依稀可以看見一些淡粉色的血絲,低垂著眼眸心中細細想著,這個新王妃,不太尋常。


    “言兒,你不是懂得一些用醫之術嗎?替本王瞧瞧新王妃怎麽了。”清冷的嗓音之中透著讓人膽寒的音色,瞧一眼躺在床榻上的千尋便不在說些什麽,隻是走到紫檀桌邊坐下,端起丫頭們倒好的茶水喝著。


    撚下思緒,踱步到千尋床邊,細細審視著。


    輕破可彈的肌膚下透著不太尋常的紅潤,細嫩的皮膚上隱隱的可以看見一些紅色的疹子,顏色雖不太清晰可是給這白皙的皮膚一襯也突兀的很。


    將杯中的熱氣吹走,慢裏斯條的看著緊鎖秀眉的莫言。


    被晾在一旁的仲莞爾倒也是機靈,巧笑兮兮的走到鳳訣夜身後,素手芊芊,為他按壓著肩膀。


    “王爺,莞爾剛剛學了一套鬆弛精骨的指法,可以讓人放鬆身上緊繃的肌肉,王爺,這些日子想必也挺累的就讓莞爾給你按摩按摩放放鬆吧。”一陣似是桃花般的香味從她身上傳來,咽下一口清茶,鳳訣夜也沒說些什麽,隻是愜意閉目享受著寵妾的溫柔。


    俯首瞧著一臉放鬆的鳳訣夜,仲莞爾的眼中閃過一絲得意的神色,王爺還是喜歡她的。


    思及,手上的指法按的更加賣力。


    抬起千尋的纖纖皓腕,叩指細細診治著,莫言雖然不是熟讀醫術可是對於醫理也是知曉幾分,一些病狀她還是可以應付的。


    隻是這新王妃,臉上出的東西像是水痘可是卻也不是水痘,像是風疹可是卻也沒有風疹的征兆,這,還真是難倒了她。


    “王妃臉上所出之物是相思疹。”門外,一道清雅的嗓音響起,解除了莫言的疑問。


    隨聲抬起頭,隻見玄米與清冷相攜而來。


    一身純白衣裙的玄米猶如淡雅的水仙花,清冷卻又引人。


    屋外陽光反射過來的強光照在她的臉上,更顯得她膚色晶瑩,柔美如玉,而她的眸,卻隱隱有海水之藍意。


    相比她,站在她身旁的清冷就遜色了許多。


    覆蓋在臉上的麵罩已經取下,臉上之前長的一些紅疹已經逐漸消退,一身淡藍色的短褂看的倒也精神。


    邁入房中,清冷的眼睛就未從千尋的臉上移開。


    眼眸裏,是滿滿的震驚。


    怎麽會,怎麽會這樣?!


    怎麽會這樣的像?!


    如果不是身旁有玄米扶著,她恐怕早已經昏厥過去。


    這個新王妃,和姐姐簡直就是一模一樣,天底下,居然會有如此相像的兩人。


    看見了她,仿佛是清初再生。


    “冷姐姐,你沒事吧。”瞧著清冷一臉煞白,莫言出聲詢問。


    低首,不願意讓人看見自己狼狽的模樣,瞧一眼仍然閉目休憩的鳳訣夜款款欠身。


    “王爺吉祥。”[$妙][筆$i][-閣].


    嘴角上攀上一抹冷然的笑意,鳳訣夜並未做聲,隻是繼續享受著仲莞爾的按摩。


    “玄米,這相思疹是個什麽意思。”閉目詢問,手指漫不經心的敲打著椅子的扶手。


    優雅欠身,徐徐站起:“回王爺,這相思疹其實是一種過敏性的症狀,有人對於塵世間的一些東西較為敏感,碰觸之後身上將會起些紅疹,王妃臉上的便是相思疹,起疹的人麵頰紅暈,臉色潮紅,眉骨下有著淡淡的血絲,王妃的症狀剛好相符,一時半刻之後這相思疹自會退去,請王爺放寬心。”拿出絲帕替千尋將額上的細汗擦盡,細細說明她的病因。


    臉上蕩起了然的笑意,鷹眸銳然睜開:“想不到,本王的愛妃們個個都是蕙質蘭心啊,不僅懂得書畫,就連醫理也知曉。”個個都讓他出乎意料。


    轉首,看向獨自立在一旁的清冷,臉色依舊煞白的嚇人,手指緊緊的撕扯著手中的巾帕看著千尋的神情讓人生疑。


    他的這些愛妃們,好像個個都不同尋常啊……


    想著,鳳訣夜心中的笑意越來越深,遊戲,好像越來越好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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