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牛一罩而下,滿目猙獰,“我剛剛已經跟你們說過,你們的期限已經到了。知道嗎?我可是說認真的,老子並沒有在跟你們開玩笑。這滋味如何?人之將死,你們最後還有什麽遺言需要交代的嗎?”


    “呸!少在我麵前假惺惺。”我掙紮著站了起來,怒目著李大牛,“即使你的本事在大又能如何?孽障始終是孽障,終歸是上不了台麵。李大牛,來吧,你剛才不是口口聲聲說想要殺死我嗎?來啊!勞資現在就站在你跟跟前,來索取我的命啊。”


    “方寒!你瘋了?你跟他逞什麽能?簡直不知道死活。”


    鬼丫頭倚靠在破爛的桌子旁邊,看樣子,她的陰軀傷得是不輕。


    “倩倩,謝謝你這些日子以來一直護著我的周全。可是你要知道,自從我給翠花姐診治那鬼胎後,我就已經決定了,我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了任何退路。此筆舊賬,他們遲早都會找我索要。如今正好,我不必在忌憚他們什麽了。”


    我坦蕩一笑,仿佛瞬間就看開了這世界上的所有事情,目光焦距在了李大牛身上:“李大牛,你兩惡靈父子一直不是很想取我的性命嗎?很好,我現在就給你們這個最後的機會。”


    “哈哈!看你小子還有點自知之明,不是孬種。嗯!還不錯,生在我們桃花村的人,從來就沒有孬種。老子現在就成全你。”


    “方寒!不要啊,趕緊躲開。”


    耳旁響起了鬼丫頭的撕心裂肺呐喊,看著李大牛的滿目猙獰一掠而來。此刻,我竟然沒有感覺到任何的害怕之意。


    人活著一世終究要死,不過是時間的遲早問題罷了。我是個陰陽童子,本來就是一個不吉祥的人。早死早投胎,我並沒有任何怨言。


    砰!


    正當我絕望閉上了眼睛,等待著最後一刻被李大牛雙手將我的心髒給狠狠挫下一個血洞窟窿時。


    最後,我竟然等不到那一襲的疼痛,氣息反而是抖動一變化。


    “哼!老虎不發威,你丫當老子是病貓啊?臭小子!你真的那麽想死嗎?俗話說,好死不如賴活著。你丫的真沒有出息!我怎麽就收了你這麽一個沒有出息的徒弟啊?哎!”


    我雙眼一睜開,驀的發現張弛老頭在我跟前一副恨鐵不成鋼,罵罵咧咧的樣子。我麵色一歡喜,大叫著:“師父……您沒事啊?”


    “切!我能有啥事?剛才,我隻不過是……”


    嗷!


    “臭老頭!你到底對我做了些什麽?”


    “爸爸,我好難受啊。”


    “寶寶……”


    漂動著的李大牛,隻見他一張臉色變化不停。一會兒是他的臉,一忽兒又變化成了鬼娃娃的樣子。


    “嘿嘿!好你兩惡靈。現在,你們終於體會到自己陰靈被撕裂的感覺了吧?不過你們放心,很快你們就會灰飛煙滅了。因為你們中了我的爆裂符,可是要記得,下輩子投胎的時候要做個好人。”


    “臭老頭,老子要殺了你……”


    嗷!


    李大牛忽然一撲而來,然而就在刹那間,忽然是發出了“轟隆”,一聲巨大響聲,像極了春節的鞭炮爆炸,整個屋子都顫抖了起來。


    李大牛的陰靈竟然無端自爆?爆裂符咒?那到底是怎麽鬼東西?


    “師父,李大牛他……還有那鬼娃娃,莫非他們已經都……”


    “沒錯!一切都灰飛煙滅了。塵埃可以落定了。哇……”


    竟是想不到,張老頭一句話尚未說完,他馬上一口老血噴了出來,身子隨之倒了下去。


    我麵色大驚,趕緊躥了過去,一把攙扶住他,“師父……你怎麽樣了?怎麽會……”


    “唉!暫時死不了,不過……我想也差不多了。”張老頭麵色一片滲白,他大口喘息著。


    我心間忽而一疼痛,張老頭之所以被傷得這麽重,一切都是為了要救我的緣故啊。此份大恩,我想自己今生是無法嚐還了。我頓時眼眶一熱,眼淚就掉了下來。


    “臭小子,你居然掉眼淚了?嗬嗬!算你還有良心啊。哈哈……想不到我張老頭半邊身子都快要進棺材了,居然還能得到你這麽一個衣缽弟子,我此生也沒有白活了。哇……”


    張老頭又是一口血液噴了出來。


    “師父……”


    張老頭徑直暈厥了過去。


    “你放心吧,你師父他沒事。他隻是氣血攻心,一時暈厥過去而已。”鬼丫頭的話一飄而來。


    對於張老頭的情況,我才放了心,“對了,你沒事吧?”


    “沒事。難道你忘了?我已經是個死人了,不可能在死上第二次吧?當然換句話說,我可能會跟李大牛他們父子一樣,直接來個灰飛煙滅。”


    鬼丫頭的話聽著有些淒涼。


    我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趕緊把張老頭安置好,調理好他的身子才是正事。


    ……


    一個星期後,我的杜康小診所。


    “哇!”


    張老頭直接把我給他辛辛苦苦熬藥的小碗打翻在桌子上,他對著我怒瞪著:“好你個方寒,你想謀殺我老頭子啊?瞧你開的這是什麽中藥?不是苦得要死,便是腥臭得要命。哼!我老頭子跟你有仇嗎?犯的著這麽整我?”


    特媽的!死老頭子果真是難伺候。為了調理好他的身子,勞資可是前前後後一個星期了都,給他擦屁股,端屎端尿的像個孫子。


    他丫的倒好,像是個大爺似的美美享受著我的服務。我這不是賤命麽?我招惹誰了?


    哎!當然,抱怨歸抱怨,這些話我可不敢直接跟死老頭說出來,不然非得給他一頓嘮叨不可。


    “哎,我說師父啊。這些中藥材性味本來就是這樣的啊。這又不是吃糖,還能是甜的啊?來,乖,在喝最後一口。”我端著尚未被打翻的藥汁,還得像個孫子似的,繼續伺候著老頭子。


    “我不喝!你趕緊拿走。”


    “不喝拉倒,我還不伺候了。”


    我把藥碗一方在桌子上,“師父,別怪我沒有警告你啊。你這身子啊,還得繼續依靠中藥調理一個星期左後,合起來大概就是半個月。如果沒喲調理好的話,萬一落下了什麽病根,凡是遭遇陰雨天氣的話,這也痛,那也痛,到時候你床前無人伺候,那就不關我的事情了。”


    我說的可是大實話,並沒有危言聳聽。


    當初,張老頭被李大牛的陰靈傷得真是有些重,陰氣都滲入了他的五髒六腑,使得他不斷咳血。


    陰氣相當邪氣,何況是李大牛那廝的霸道,凶猛,外加上他跟鬼娃娃的合體,可想而知,若非張老頭不是一般的普通人,他一條小命找就掛了,說不定他現在正在西天如來的蓮花盤下著象棋呢。


    哼!哪裏像他這般的自在?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像個大爺。也是,張老頭本來就是個大爺。


    “喲!方小子,我說你真不會該生氣了吧?”


    半晌,張老頭發現我再也沒有哄他了,死老頭舔著麵子眯眯笑著,“哎,別介啊。哼!我這還不是因為你這臭小子?所以才落得這般悲催的模樣嗎?怎麽?你才伺候我老頭子一個星期,你就不耐煩了?如果你想直接撇下我老頭子不管,你直接說好了。”


    “我可沒有這麽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方寒豈非是那般背信棄義的小人?


    嗬!老頭子小瞧了我咩?


    “嘿嘿!那好。小子,我現在想吃烤雞?最好還有紹興的上好花雕。”張老頭繼續舔著臉。


    “不行!”我馬上拒絕,“您老身體正在恢複當中。而且也是在吃藥調理間,油膩的事物,還有煙酒都不可以占。”


    “啊咧!這也不行,那也不行。臭小子,那你到底想要怎麽樣啊?你想直接餓死我老頭子就說。”張老頭又是氣哼哼的模樣。


    都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尼瑪的,這話到底是誰說的?趕緊出來,看我不打死他。


    瞧瞧張老頭的耍寶,耍無賴樣子,他簡直就是個惡魔。


    “哼!臭小子,你怎麽又不說話了?算我老頭子求求你啦?就一回,僅此一次,行嗎?哎!你也知道,這都快半個月了,老子一口酒都沒得喝,天天吃那淡得出味的垃圾,我嘴巴都淡出個鳥味來啦。行還是不行?總之一句話。”


    次奧!看樣子,死老頭果真是要跟我扛上了。


    “好吧。就一次,僅此一次。”無奈,我最後隻能妥協,“不過你要的烤雞在我們集市有,隻是那花雕,在我們桃花村可是沒有的。我得去趟省城。”


    “行啦!那你小子趕緊去吧!動作麻溜點,我都快頂不住啦。”張老頭連連催促。


    老頭子的如此迫切模樣,我隻能白眼一翻,搖搖頭。


    麻痹!這伺候人的工作,簡直不是人幹的。


    出門的時候,我在想,能不能讓鬼丫頭跑一趟。以她作為陰靈的本事,捎個烤雞,捎上一瓶酒水,應該不成問題吧?


    不過,我馬上否定了。


    朱丫頭可是靈軀,何況白天陽氣過於充足,她是不能現身出來長久。外加上她在人前本來就是透明的,一般的普通人,他們是無法見到她的陰軀。


    若是半空中一直漂浮著一隻烤雞,還有一瓶上好的花雕。這不是大白天撞鬼了嗎?這尼瑪的得多驚悚啊?


    我可以保證的是,明天的報紙,還有媒體上,絕對是一條無比醒目的紅條報道:天空飄來一隻烤雞,突發靈異事件,各方人士爭先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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