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邊點了紅燭的房間。”順著火羽手指著的方向,我撇頭看過去,確實有一間透著窗戶泛著隱隱紅色燭光的房間。


    “我先帶她過去,你們自便。”我突然有一種反客為主的感覺,沒等我反應,一雙手已經扣住了我的手,拽著我直直朝那間房間走過去。他的手有些冰涼,握著我時反而讓我鎮靜下來,像是平時喝慣了的冰鎮玉露。


    房間裏布置得很是雅致,點著我喜歡味道的熏香,燈罩裏也點著火羽口中的紅燭。最重要的是還準備了一桌子的美味佳肴,推開門的那一刹那,我幾乎是毫不猶豫的甩開白嵐的手朝滿桌子的沒事奔過去,然後不顧形象的大快朵頤。事實證明美男和美食我選擇了後者。我隻顧著吃,也沒看他,待酒足飯飽後才滿意的擦擦嘴。


    “吃飽了?”聲音是從床的方向傳過來的,循聲望過去,他正衣襟半露的側躺在床上,單手撐著頭看著我。我鬼使神差的朝他點點頭,他也滿意一笑。“過來我這裏。”我的膽子還沒大到與一個初識的陌生男子同床共枕,即便他長得有三分像冥蒼,即便我覺得與他似曾相識,即便他相貌驚人高貴出塵……


    “呃……我還沒有沐浴。”我極力掩飾自己的尷尬,不過似乎還是被他看出來了。他有些好笑的看著我,指了指我身後的屏風。“沐浴的水早就準備好了,若是覺得水冷了,吩咐人再添便是。”我僵硬著身子朝屏風後麵移過去,後麵果然有一個盛滿熱水的木桶,還冒著熱氣,我伸手探了探,溫度剛好,仿佛算好了我要洗澡的時間。“你不許過來!”我豎起耳朵聽著那邊的動靜,隻聽著那邊沒有回話,不過倒是聽見了他的悶笑,我有些尷尬,感覺臉有些燙。“我的意思是以免弄濕了你的衣服。”


    “嗯。”聽到他應了聲,我才放下警惕脫了衣服沐浴,為了避免弄濕頭發,我把長發都放到了木桶的沿外,然後把頭放鬆的靠在桶沿上。沒想到離家出走還能這麽舒服的沐浴,但是如果沒有外麵那個人就更好了。可是我又是欣喜的,見到他的那一瞬我仿佛覺得我似乎是因為他才跟在冥蒼身後這麽些年。也許這就是緣分,若是今夜與他成了好事我倒肯定自己以後絕不會後悔,隻是沒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行洞房之禮也不符合禮數,怕是父皇和父皇知道了怕要氣的吐血,不過隻是這樣想了一下就覺得肯定很有趣。


    泡的時間久了些,骨頭有些酸軟,臉也被熱氣熏得通紅,更是沾了些水滴弄的我睜不開眼。我伸手朝四周摸索一下,然而最後什麽都沒有抓到,無奈之下隻好用手摸了一把,才勉強可以睜眼。睜眼之後我發現周圍除了我剛剛脫下的衣服外什麽都沒有,我猛地憶起我的包袱在我進來時順手扔在了進門處的木櫃上。平時被小嫻服侍慣了,哪會記得這些小事。這時候真是恨不得抽上自己一耳刮子。


    糾結了一炷香之後,我還是寧肯讓他進來也不要再去穿上那身滿是汗臭的衣服,更何況過了今晚我們說不定就是夫妻了,既然是夫妻的話,做這樣的事也應該沒什麽了吧。“你進來,我…我的包袱幫我拿進來。”我極力壓製自己的緊張和羞愧,可還是結巴了……外麵的人似乎睡著了,沒有回應。我又試探性的問了句:“白嵐?你睡了嗎?”


    “沒有。”說完,他頓了一下,又才接著說道:“可是你叫我進來的。”


    我嫌他有些囉嗦,我一個姑娘家都不在乎,不知道他在扭捏什麽,更何況他本是這煙花柳巷之地的人,難道還會在乎這些?於是我沒好氣的朝屏風外麵說道:“是!我叫你進來。”


    他進來時還是那般不染纖塵的樣子,臉上卻暈上了淡淡桃花色,目光不自然地撇向別處,似乎是極力避著我。我伸手抓住他手中的包袱準備起身,沒想到身子還是軟的,一個沒站穩就向後倒去。他反應倒是及時,一手扯過包袱裏的衣裙遮住我的身子,一手攬住我


    的腰。若是就這樣摔倒我還不如直接找把匕首抹脖子來的痛快些。我就那樣在他懷裏呆愣的看著他,一時間說不出任何話。反而是他先開了口:“我該提醒你不該泡這麽久的。”我竟不知道,他蹙眉的樣子也這麽好看。說罷,他就那樣裹著衣裙抱起我向床上走去,那一刻,我甚至有些期待今晚就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


    他把我安放到床裏麵一個舒服的位置,然後替我蓋上錦被,動作連貫一氣嗬成,但是卻多出普通男子沒有的溫柔和細心。想起日後還會有無數個日日夜夜是與他這樣度過也是極好的。我就那樣盯著他,他也順勢躺下來貼著我,單手撐著頭看著我。“蓁兒,我好想你。”我們是初識不知他怎會說出這種話,不過我沒有打斷他。他輕輕在我額頭上落下一吻,我乖巧的睜著眼睛看著他,表示我不排斥。“你知道你問我那句我們是不是認識的時候我有多開心?因為那表示即便你忘了所有也不曾忘記我。這樣想來我當初的決定也沒做錯。”我一臉狐疑的看著他,還是決定問出我一直想問的那句:


    “你究竟是在說些什麽?我聽不懂。”


    “你當然聽不懂。你隻要清楚你的夫君永遠都隻有一個人,那就是我!還有一點——我不是青丘帝君白嵐,我叫玄奕。”玄奕?那個名字好耳熟,似乎我曾無數次喚過這兩個字。還有,青丘?那不是傳說中的仙鄉嗎?“你再等等吧,我也再等等。待我處理好妖族的事之後,你就能回到我身邊了。”


    “那你會娶我嗎?”既然聽不明白,我也懶得多問。隻是我知道他不是凡人,那還會不會娶我這個凡人的公主呢?也是我笨了些,見到他時就該想明白的,哪裏會有凡人像他們三人的容貌驚人,氣質非凡?


    “會的。”他就著錦被一起把我摟在他懷裏,“你不是說還要給我生許多小玄奕嗎?”那個懷抱很舒服,我倏的想起那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用在我身上也是合理的。


    嗅著他身上如蓮似雪的香味,我香甜入睡,很安心,很幸福。


    隻是,天意跟我開了個玩笑,那個我願傾盡一生相伴的人竟是我南柯一夢的主角。一覺醒來,我還是待在我再熟悉不過的景陽殿的寢宮裏。當我發了瘋似的找那個在我夢境裏出現過的男子時,所有人都告訴你,那是一場夢,從來未曾發生過的夢,甚至我也派了無數撥人按照我給出的地址去尋那個地方,不過所有的回複都是一致的——沒有,哪裏沒有青樓,哪裏甚至連房子都沒有。隻有一汪明鏡似的湖泊。父皇派來診脈的老太醫說我是過度傷心傷及心竅,然後父皇扔下他最重視的修仙煉丹的所有事情,隻為眼巴巴的來照顧我,母妃也極少見的來我的景陽殿晃悠了幾圈。


    小嫻也說那晚我雖反常的罵走她,可她一直沒敢離開,就守在不遠處的亭子裏,始終沒見我出去過。於是,時間久了,喝多了哪些太醫開的寧神靜氣的苦藥湯子,我真覺得那就是個夢,所以那人才會與冥蒼有三分相似。夢是好夢,這次卻寧肯從沒夢過。


    見我病情好轉,父皇才試探性問我:“你當真如此深愛冥蒼?”我這才想起來,小嫻才對我說過,外麵的人都傳說我是因為冥蒼與冰兒的婚事,情傷所致,才會大病一場。我淡淡一笑,即便我病了這麽久,也不見冥蒼踏足我的景陽殿,隻有冰兒來看過我幾次,可都被我拒之門外,不過這麽久的時間我也想明白了,即便我放下公主的身份跟在他身後多年也沒能讓他愛上我,若是他真的愛冰兒,就讓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吧,我何必去做個壞人姻緣的人呢?想到這,我朝父王搖搖頭:


    “許是不愛了,又或許是從未愛過。誰知道呢?”我看著坐在床邊的父王緊鎖著的眉頭終於鬆了鬆,又長舒了一口氣。然後輕輕拍拍我的肩膀,“我的蓁兒長大了。”


    其實我心裏明白,這場婚姻由不得父皇做主,即便


    他是天下共主。從我八歲大病恢複之後他就放下朝政沉迷於修仙問道,我又沒有哥哥可以替他接管朝政,上麵隻有七個姐姐。如今朝廷大小事務幾乎都落在冥蒼父親冥焱手裏。冥焱是個擁有狼子野心的人,這麽多年他處理事務的鐵血手腕朝中大臣都是有目共睹的,相信父皇也不可能不知道。隻是朝中有能力的人這些年接二連三都被他除了幹淨,能擔此重任的人也隻有他冥焱而已。他本就已經是權傾朝野,再加上我追在他兒子身後多年,天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當朝皇上最寵愛的小公主撻拔蓁兒傾心丞相府二公子,在天下人眼中,冥蒼早已是我撻拔蓁兒內定好的駙馬,將來必定接管帝位。但是我撻拔家的天下如何能被他人奪了去?即便父皇在天下人眼中再怎麽昏庸,可他畢竟是當年皇祖父在眾多皇子中千挑萬選出來的皇太子。所以無論如何,他骨子裏還是有一股帝王家特有的性子,這點是不可置疑的。


    父皇很欣慰我能夠放下往事,見我真真沒了什麽大問題才離開,此後便又像之前一樣難得再見到父皇幾次。


    病愈後,我畫了一副夢中那位仙人玄奕的丹青掛在屋子裏,衣袂飄飄,眉眼帶笑,手執玉杯,恍若出塵。這樣一副畫掛上後,逢人就會被問上一句,畫上的人好生俊俏,是蓁兒你什麽人?也有熟悉冥蒼的人便會盯著畫暗自神傷一會兒,說,蓁兒,天涯何處無芳草。


    想來我一直自以為是的喜歡他,是八歲那年。大病之後我丟了記憶,父皇為我大慶生辰舉國歡慶三天,眾人都在大殿吃酒之時,我閑的無聊便趁著丫鬟不注意偷偷溜跑出來,結果誤跑進偏殿一名妃子的寢宮裏,裏麵珠簾墜地,燭光搖曳,待我小心翼翼的一層層掀開帷幔後,這才發現一男一女正赤身luo體的躺在床上翻雲覆雨。那時我年紀還小根本不明白他們在做些什麽,隻聽女人尖叫一聲後被身旁的男人捂住嘴巴,我笑笑說:“不好意思,我走錯地方了。”


    不過還沒等我邁開步子,便被人從後麵一手抓住我的領口提起來,我一邊掙紮一邊吼道:“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這可是你自己往刀口上撞,可別怨我!”身後傳來男人惡狠狠的聲音,我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不受控製的顫抖起來,一種從心底裏散發出來的恐懼包裹著我,讓我覺得喘不過氣。


    “住手!她可是皇上最寵愛的公主!”


    “婦人之仁!她不死你我都難活!”男人的提醒讓女人呃住了聲。接著便是突然從後頸處襲來的一陣強烈的疼痛感讓我陷入了昏厥。


    醒來的時候,我被綁在柱子上動彈不得,屋子內外到處都是刺眼的火光,滾滾的濃煙嗆得我發不出任何聲音,就連眼睛都被熏得有些睜不開。我幾乎是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隻能看著大火迅速向我蔓延過來,房梁上被燒塌的木棍橫七豎八的落在我的周圍,那時我曾一度以為我躲過了那場大病,卻難逃這場故意而為的大火。可是就在我近乎絕望快要昏睡過去的時候——冥蒼進來了。蒙朧中,我看著他在大火中毫無畏懼的疾步向我走來,即便煙霧彌漫我還能勉強看見他的表情,像是自責,又像是微怒。我卻覺得很熟悉,像是見慣了眼前這個人這樣的神情。就在他抱著我說:“別怕,蓁兒,我帶你出去。”的那一刻我更是覺得無比安心,仿佛隻要有他在我就什麽都不怕了,所以在那一刻我下定決心,若是我能活著出去,這輩子非他不嫁。也是有了這件事之後才有了我死追著他八年不放的傳說。


    隻是後來,他卻多是礙於我公主的身份敷衍我,再不對我親近。直到冰兒拽著他到我麵前說她要嫁給他,而他隻選擇垂著眼簾默認時,我才如夢初醒,——我這輩子最幸運的是遇見他最不幸的也是遇見他。


    日子一天天過去,已漸入深秋。門口那棵我最愛的大樹仿佛一夜之間全部染上了黃色,好久不肯出門的我硬是被小嫻拉


    去禦花園,她說,今年園子裏的玉蓮開的格外的好,我們可以采一些回來做玉蓮羹。


    果然如是,今年的玉蓮開的很好,淡淡的香氣十裏外都聞得見。這讓我想起了宮裏的老嬤嬤說過的,我的親生母親賢嫣皇後與我父皇本是伉儷情深,奈何母後生我時難產,沒有挨過我滿月就薨了,所以我才被過繼給當時一位母後要好的皇妃,也就是我現在的母妃。父皇當時也為此渾渾噩噩了好幾年,雖然後來恢複了精神,但也再未立新後。這玉蓮是母後生前最愛之物,所以禦花園裏大都被父皇改成了水地種上了各種花色的玉蓮。


    不知小嫻從哪裏弄來一葉小舟,就停靠在那座乘涼的亭子旁邊,說是要坐這個親自去采蓮。“姐姐!”不遠處有一抹淡紫色的身影朝我們奔過來,手上叮叮當當的,那聲音我再熟悉不過,不就是冥蒼的未婚妻冰兒嗎?


    “好巧。”我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被小嫻攙扶著上了搖搖晃晃的小木舟。


    “哪裏是巧!”冰兒一躍而起跟著我上了小舟,“我去過景陽殿了,聽宮女說你和小嫻來禦花園了,這才特意尋來的。”她上來之後小舟晃得厲害,我有些站不穩。“姐姐,你坐下!坐下就不會晃得這麽厲害了!”說罷,她拉著我一起坐下,一臉笑嘻嘻的樣子,看起來很開心,不過倒是我許久沒見她都忘了,她從來都是這副歡快的模樣,以前隻要看見她笑心情也會跟著好很多。


    “舟小了些,若你也要去采蓮的話還是換乘一舟吧。”說完,我沒等她反應就朝還沒上船來的小嫻吩咐道:“小嫻,再去替……”不過還沒等我把話說完她急忙便插話道:


    “姐姐和我都瘦,再說小嫻也不胖,哪裏會乘不了?姐姐多慮了。”說著還朝我安慰似得一笑。然後將手伸向小嫻:“小嫻,把手給我,我拉你上來。”


    我看了小嫻一眼,示意她不要上來,可她卻視若無睹的將手交給冰兒上了船。這個丫頭!怕是平時被我嬌慣壞了!回去還是教訓教訓的好!似乎她是懂了我的不滿,在拿起木槳的時候笑著對冰兒說:“冰夷郡主,我們公主還在生你的氣呢!你可不要裝糊塗!”


    “我自然是知道的,不過我的蓁兒姐姐也不會真正生我的氣。對吧?”她就坐在我旁邊,說完扭過半個頭看著我,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微微有些圓嘟嘟的臉蛋,像是鋪上了桃花色的胭脂。我的心一下軟了,她說的沒錯,我還是不會真正怪她,愛一個人有什麽錯?她隻是在錯的時間錯的地點找到了對的人而已,她既然口口聲聲喚我姐姐,我也該祝福她不是?


    “你倒是了解我。”我莞爾一笑。她看著我好像愣了一瞬,然後忽的笑的更開心了,仿佛比這盛開的玉蓮更吸引人的眼球。其實我自始至終都沒把她當作外人,兩年前我求父皇收她作義女的時候我就已經她當作我真正的妹妹,比起那些不甚親近的姐姐我與冰兒更像姐妹。這麽說起來,我與她相識竟已有四年。


    她是我十二歲那年在海邊遇到的漁家女。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僅穿著一身破舊的粗衫布衣,可還是掩不住她一身靈氣逼人。她一頭長發用數個鈴環套住,行動之間,搖曳飄舞,鈴環作響,說不出的悅耳,說不出的寂寞。那片海域幾乎沒有人家,我是追著冥蒼去打獵時跟著一隻小鹿才誤打誤撞跑過去的,若非如此我也見不到她,也不會有後來的事。當時她一見到我就非說我與她不幸身亡的姐姐長得很像,我可憐她身為孤女,年紀又小,周圍也沒個什麽鄰居之類的可以照顧她,所以就自作主張帶她回了皇宮。不過她倒是也不客氣,也不問我是什麽人,就願意跟著我走,口口聲聲叫我姐姐。當然也正是她的真誠和熱情打動了我,因為皇宮裏的人大抵都是沒有這些優點的,所以我才喜歡她。


    采的玉蓮做出的玉蓮羹夠我們整個景陽殿上下吃幾天了,我讓小嫻派人


    給各宮都送些去。冰兒也喜歡吃,所以以往每年這個時候我都會讓景陽殿的小廚房做些來吃。我以為,今年不會再有與她一起吃玉蓮羹的機會了,畢竟如今她是將軍府的夫人了。對了,冥蒼十六歲那年就封了將軍,官階從一品。


    冰兒離開時說了兩件事,一是誇了我掛在牆上的那副丹青畫的栩栩如生,一是說起她受人之托要送我一隻白色的狸貓,不過當我問起送我狸貓的人是何人時她又不肯說,隻說以後便知道了。動作倒是很快,來人是個麵生的人,小嫻說他眸子冷的像寒冬的雪,好像不樂意似的,把狸貓送來後就急急忙忙離開了。我不記得將軍府有這號人物,畢竟在與冰兒定婚之前我還是將軍府的常客。但是轉念想想,將軍府添個家奴我不知道也是很尋常的事。


    我叫它阿白,有了它之後我的日子倒是有趣多了,最起碼,一個人在院子裏小憩的時候還有他陪著我。


    院子裏那棵樹的葉子落光後,不久就迎來了皇城裏的第一場雪,巧的是那天正是母妃的壽辰。


    我早早起身上了梅花妝,小嫻又替我挽了個與妝容相得益彰的發髻,走起路來頭上的珠翠叮當作響。因披了那件母妃替我新做的鬥篷,也不會覺得好冷,懷裏還抱著暖融融的阿白所以更覺得溫暖。


    小嫻替我撐著那把上麵我親自題詞的紙傘——幾轉堂前銜春燕,前世今生渡客船。本來是準備送給冥蒼的,到底沒派上用場,如今隻能自己拿來用。


    筵席擺在大殿,今日父皇到的倒是早些,其他賓客也大都到齊了,除了遠嫁的二姐和五姐,其他姐姐和姐夫都在。當然,冰兒與冥蒼也是在的。由著宮女引著,一進大門冰兒就朝著我的方向與我相視而笑,今日他們二人的穿著打扮都是按照將軍與將軍夫人的正裝來的,倒是相配,女子眉眼如畫,仙姿玉貌;男子氣宇不凡,玉質金相。


    ---題外話---


    繼續加油吧,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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