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恒曜從會議室出來,走到房間門口,他站在門口久久沒有進去。


    男人靜默著,睫毛垂下,遮擋住眸底的落寞和頹喪,始終不願意相信那些專家們告訴他的真實狀況。


    醫生說沈星辰的身體內一組基因由於外界原因產生了變異,不僅是失明,後續會還會影響到免疫係統以及運動神經。


    至於是什麽外界原因,醫生也難以下定論。


    心裏生出濃濃的無力感,他一拳打在牆壁上,懊恨自己不是無所不能,無法保護好自己的女人。


    套房的門打開,沈星辰從裏麵慢慢走出來。


    “阿曜,你怎麽站在這裏不進去?醫生說我的眼睛是什麽情況了嗎?”


    容恒曜側眸,看了眼女人,收斂起臉上所有情緒,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沒有那麽沉重:


    “醫生說你眼神經受損嚴重,一時半會兒沒有解決的辦法。”


    沈星辰愣了愣,從車禍醒來到現在,她其實已經接受了這個現實,隻是又被宣告了一次這個殘酷的事實,心裏多少還是不舒服的。


    但她對他笑笑,語氣故作輕鬆:“沒事兒啊,我現在已經適應生活在黑暗裏了,有些事情和人眼不見心不煩嘛,有你在,我很安心。”


    容恒曜看她雲淡風輕還在安慰他,心如刀割一樣痛,手指蹭了蹭了鼻尖,他拉著她的手:


    “現在醫療水平這麽發達,一定會有辦法的。”


    一定有辦法可以治好她古怪的病。


    婚禮過後就兩個人就啟程回遠洋,這是阿曜出現的第三天,也意味著主人格隨時會蘇醒,在飛機上,兩個人依偎在一起,安靜的氛圍彌漫著離別的愁緒。


    她扯扯他衣袖:“阿曜,你如果要離開,就告訴我。”


    他與她十指相握,指腹摩挲她無名指上那枚碩大的戒指:“把戒指戴好,下次再見麵如果我沒看到,我會狠狠懲罰你。”


    沈星辰淡淡的嗯了一聲,她猛然想起了那個主人格,那男人占有欲和控製欲近乎變態,如果知道了阿曜趁他沉睡與她辦了一場轟動的婚禮,會不會大發雷霆?


    容恒曜看出了她在擔憂,眸光閃爍幽暗的光。


    沈星辰生病了,他不放心就這樣離開,腦海裏閃現出一個極端的想法。


    他要滅殺主人格,叫他永遠無法醒來,這樣就可以一直陪著沈星辰和孩子們。


    他現在安然無恙地占據著這具身體,說明目前他的人格有操控權,那不吃那個抑製人格的藥不就好了。


    拿出那瓶剛研製出來的藥,他厭惡地瞥了一眼,毫不猶豫地丟進了垃圾桶裏。


    側眸看著沈星辰,在她額頭上吻了吻,心底暗暗發誓。


    無論發生什麽,他會一直陪在她身邊。


    飛機抵達遠洋已經臨近深夜,兩個孩子站在別墅門口翹首以盼,小寶一看到那輛熟悉的賓利車,眼睛包著一包眼淚就衝了過去。


    “媽咪,媽咪,小寶好想你哦。”


    沈星辰聽到女兒的聲音,張開手臂迎接,結果小寶還沒有摸到媽咪就被容恒曜一把抓住,像拎小兔子一樣。


    小寶的小胳膊小腿在空中撲騰著,拚命反抗。


    “壞爹地,壞爹地,和我們搶媽咪,結婚都不帶小寶和哥哥去。”


    “你們媽咪禁不起你這麽折騰。”


    容恒曜抱著小寶,側眸瞥了眼沈星辰的肚子,萬一星辰懷了孩子,被撞掉了怎麽辦。


    景國寧走到沈星辰麵前,一臉關切地問道:“怎麽樣?看醫生了嗎?”


    沈星辰抿了抿唇,扶著父親的手:“爸,你別著急,我們進去說。”


    回到小別墅,容恒曜把孩子們的玩具拿出來,哄著他們在房間裏玩。


    沈星辰和父親聊了一會兒,覺得十分疲憊了,就回臥室休息。


    容恒曜趁著這個機會,準備開誠布公地和嶽父談一談。


    “爸,你們家族有什麽比較奇怪的遺傳疾病嗎?”


    景國寧頓時緊張起來:“怎麽了?醫生說什麽了嗎?”


    “b國那邊的專家說星辰的眼睛和車禍無關,而是由於受到外界某種原因的刺激,導致了基因衰退,從而身體免疫係統出了大問題。”


    “外界的刺激?”


    景國寧聽罷,神色閃過驚慌,目光有些閃躲著,像是在回避什麽事情。


    容恒曜眯眼看著自己嶽父,察覺到他應該是知道些什麽,但是有所隱瞞。


    “星辰出生時發生過什麽事情嗎?”


    “我不清楚。”景國寧斬釘截鐵打斷,“星辰出生這件事我都是後來才知道的,”


    他不給容恒曜說話的機會,起身就要走。


    “爸爸!”容恒曜站起來,眸光很冷盯著景國寧的背影,“星辰的病是不是和顧清顏得了一樣的病?”


    景國寧身子陡然僵住了,轉身看著他,語氣十分強硬:


    “這件事關乎到軍方,你最好不要參與,至於我女兒的眼睛,我無論付出什麽代價都會把她治好。”


    容恒曜神色凝重起來,果然如他所想。


    景慕年曾經告訴過她,顧清顏被三叔收養回來事生了一種怪病,一直在吃一種藥後來才慢慢恢複了,但卻無法徹底根治。


    就像身體隱藏了一個炸彈,她不能懷孕,因為會導致免疫係統崩潰,危害到生命。


    這也是景慕年為什麽學醫理由。


    他不過是聯想到了這件事情拿來試探下嶽父,事實證明自己想的沒錯。


    隻是顧歡母女是景國寧行軍打仗撿回來的,那星辰又是怎麽一回事?


    他按按發脹的太陽穴,拿起電話給景慕年打了一個電話。


    “睡了嗎?”


    電話那頭傳來孩子的聲音,軟軟糯糯的喊了一聲爹地,沉默了一陣,傳來景慕年抑製不住的激動聲音。


    “念清,再叫一聲爹地。”


    電話那頭的景慕年儼然一副超級奶爸的模樣,容恒曜捏捏太陽穴,不忍心打擾這男人的快樂,隻好約了明天時間見麵說。


    景慕年沉浸在父子互動裏,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就把電話掛了。


    容恒曜手覆在眉骨,緩緩地吐出一口氣。


    念清,是思念顧清顏的意思嗎?


    他睜開眼睛,迅速理清腦子裏煩亂的思緒。


    念清會不會是顧清顏的孩子,但是老慕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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