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梅掏出一張紙巾,墊著腳在防火門上方擦了擦,一點淡淡的灰。


    “不能有灰嗎?”張俊濤訝然。


    “怎麽可能?”張梅笑著,“你可以有浮灰,但是不能有積灰。咱們這邊可不像南方做不到一點灰都沒有的。”


    樓內的保潔員早上七點半就到崗,首先把兩個大廳和電梯轎廂裏麵做幹淨,然後自上而下推塵。


    最後再詳細的做四到五層的牆、頂、玻璃,兩個單元同樣的程序,再加上每周要拖洗一次的樓梯,分到每天的工作量基本是飽和的。


    “咱們這就這樣,你偷不得懶,稍微鬆懈點一眼就能看出來。”


    聽到這裏,張俊濤突然想到會上韓主管的吐槽,“招人的事情有進展嗎?還沒有招上人嗎?”


    張梅一聽這話愣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人好招啊,隨時都能進來。”


    幾個意思這是,張俊濤有點蒙圈。會上大吐苦水的,怎麽下了會又好招了?


    “咱這工資招人壓力不大,是有些人適應不了咱們公司的管理,但大部分還是看工資的,雖然累點但是多幾百塊錢呢!”


    “那你們在會上?”


    “嗨,人是好找,但是按公司標準來就得慢慢挑合適的,這新來的適應不了走的還罷了,就是怕那種來了幾天還跟不上,讓公司檢查發現禮儀衛生啥不達標的,那時候挨批才冤呢。


    你說新人就是再帶也得有個過程,完全適應公司的沒幾個月就不成。會上那是給自己打埋伏呢。”張梅笑著說。


    啥,還能這樣操作。張俊濤徹底懵圈了。


    “主管也就那麽一說,你也就聽聽行了。領導他們心裏都有數,每次都要喊幾聲,要不然公司品導檢查出問題總在這兒,至少咱自己人得理解。”


    看著捂嘴笑的張梅,他突然覺得那天在會上自己就是一個嘎子,不對,還有李三石。合著那麽嚴肅的都在那兒演呐,張俊濤有點莫名的悲憤。


    想想早上工程那倆唱的一出,他突然覺得自己像個小白,這物業水也太特麽深了,是個人都能掏出個小金人來。‘一幫老油條,’他心裏憤憤的想,難怪說物業鍛煉人。


    樓內按高中低區抽檢了幾層,隨後兩人又連著檢查了兩個單元的衛生。


    檢查完樓內,張梅帶著張俊濤對園區的主道路及路邊設置的垃圾桶等設施進行了檢查。


    “這個時間段必須要清一次了,如果不做基本就滿了,主通道人多不收拾的話特別明顯。”張梅一邊檢查一邊說著。


    正在這時,旁邊跑過來一隻背上挎了件毛背心的小狗,這小家夥旁若無人的經過兩人,跑到路邊的燈杆跟前轉圈嗅了嗅抬起了後腿。


    張俊濤一看正要驅趕被張梅拉住,眼睜睜看著小東西舒暢完,又低頭嗅了幾下,抬起頭挑釁的看了看他們倆,然後跑向一邊。


    二人回頭望去,一個中年女子背對著他們回頭看到小狗跟上來,又繼續哼著歌向前慢跑。


    “你趕了也沒用,這是它的地盤一會兒還得過來。再說,總比忍不住了給你在路上來一下要強。”張梅搖搖頭說。


    “這大的小的都在院子裏解決,不管嗎?”張俊濤看到這樣的環境感到十分痛惜。


    “誰管得了,有些好點的自己帶點紙,把大的還能撿拾一下。有些連管都不管都在草地裏,你定點得去看,要不品導看見這個就是重罰。”張梅皺著眉頭。


    “罰誰?能罰業主嗎?”


    “咋可能呀?罰我們唄。”張梅無奈的說。


    “憑什麽?這又不是你們幹的,這麽大的地方,誰還能天天的盯著這兒?”張俊濤覺得這樣處理非常不公平,保潔員又管不住,又不可能時時都都在現場去發現,怎麽能處罰,而且還是從重處罰呢?


    “那有什麽辦法?隻能多走多看勤收拾,實在讓碰上了,認倒黴唄。”張梅一邊走一邊憤憤的說著:“之前有業主小孩在綠化裏麵玩,踩了一腳投訴到管理處,區域責任保潔被處罰了。


    後來,這個保潔逮住了老在那個地方方便的那隻狗,剛一開口就被狗主人罵的夠嗆,實在忍不住就回了嘴,結果又被投訴,業主不依不饒的。”


    “還有理了他,那最後呢?”張俊濤聽了也是憤憤不平。


    “還能怎麽樣?最後把那個員工調到了對麵項目去了,對外說是開除了,這才把事平了。”


    “這,這不是助長他這種不良行為嗎?這以後誰還敢管?”


    “可不是嘛,不過後來這業主把事情發到群裏,說物業歧視養狗的,工作人員辱罵他。當時群裏可熱鬧了,搬來的沒搬來的都在指責我們。”


    “這不顛倒黑白胡說八道嗎?咱們怎麽做的?”


    “領導聽了後,安排把事情前因後果和現場沒打掃時的照片做成通報發到群裏了,包括當時保潔員被開除也在通報裏。說實話,咱小區大部分業主還是講道理的。看了以後,都知道咋回事也就沒人挺他了,還有人提醒他,注意善後保護環境,慢慢的這事才平了。”


    “真是便宜他了,這種行為就沒人管嗎?”


    “誰管?這種事兒又不犯法,人家又有狗證。不過更氣人的是,孩子踩到投訴的那戶人家也在一棟樓裏,群裏那麽熱鬧,結果都沒吭一聲。當時在咱物業辦把桌子拍的震天響,喊著讓物業賠給他孩子一雙新鞋,這會兒人找到了,屁都沒放一個。”張梅氣叨叨的說著。


    張俊濤聽到這些,就覺得胸口堵的慌,這咋都這麽欺負人呢?合著造事的踩著的都拿物業撒氣啊,太特麽憋屈了。


    “不過在那之後,他倒是主動自己帶紙收拾了,估計也是覺得自己理虧吧。”


    張梅見他明顯憋氣,就又主動岔開話題:“其實保潔保潔重在保持,你想整個細做一遍要費不少功夫,剩下的時間就是擦抹撿拾為主。所以說這環境可不單靠我們保潔就能維持住的。


    咱這業主素質真的還都挺好的,很少有亂丟亂吐的。即使有,大部分也是外來的不知道哪有垃圾桶才給你亂來。”


    “這是一方麵,另外也是你們打掃的幹淨,人呐,就是這樣,你越髒他就越造,你整的幹幹淨淨一塵不染的,但凡有點素質的,都不好意思給你造。”張俊濤通過自家院子兩相對比後深有感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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