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逸群想想也是:“司羨追了你這麽多年,就差這臨門一腳,怎麽可能會放棄?”他言語裏透著鄙夷。


    薄衍沒做聲,顯然是默認了他的說法。


    趙逸群給趙晴瑜發了條消息後,想起了什麽說道:“剛在停車場,我看到了齊董一群人,結合圈子裏的傳聞,他們該不會來醫院逼宮的吧?”


    薄衍聽了神色無波瀾:“也不是不可能。”


    趙逸群追問:“馬上就要成為一家人了,你不上去鎮鎮場子?”


    薄衍下顎微揚,薄唇抿出漠然弧度:“沒必要。”


    好友的態度讓趙逸群更加肆無忌憚:“難怪司羨這麽著急催你結婚,原來是想讓你和薄氏兜底,可話說回來,咱們豪門講究門當戶對,你和司羨,門不當戶不對,你怎麽會答應和她領證?”


    這不止他好奇,他們身邊所有人都百思不得其解。


    畢竟他們都不看好這兩人。


    薄衍輕飄飄一句:“被纏得沒辦法。”


    聽了這話趙逸群對司羨更是看輕到極致,哪個女孩子能像她那樣不要臉?


    “她要是知道你是送趙晴瑜來醫院而耽誤領證,保不齊會衝到醫院來和趙晴瑜扯頭發。”他惡意揣測著。


    薄衍心想不會的,她從來不會跟人打架。


    她甚至連質問他都不會,隻怕他會生氣。


    她最多眼睛紅紅,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想到這裏,薄衍臉色微沉:“她還有多久出來?”


    趙逸群愣了下才反應過來他是在問趙晴瑜,連忙低頭看消息:“她說在拿藥了,還有要幾分鍾。”


    薄衍扯了下領結,這裏的環境讓他很不舒服,他準備到外麵等,餘光不經意掃過前麵窗口。


    有個身影莫名熟悉。


    他眼神回轉。


    趴在窗口辦事的女孩,身穿修身旗袍,兩隻筆直雪白長腿若隱若現,與雪色旗袍相映成輝,不妖不豔,相當吸睛。


    司羨?


    不對。


    司羨從沒在他麵前穿過旗袍。


    而且這時候她也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他移開目光,卻還是控製不住盯著她。


    他有種想要把對方轉過來的衝動。


    他剛跨出一步,幾個急診醫護拉著病床擋在他麵前,等他們推走,他再往那裏看去,人已經不見了。


    司羨剛結清住院費,就被肖程領到旁邊去。


    “二少,二少夫人,有記者圍在醫院門口。”


    薑舸雖然不混娛樂圈,但娛樂記者總喜歡盯著他,因為他的花邊新聞總跟娛樂圈小花有關。


    司羨見薑舸二話沒說便從肖程手裏接過帽子,熟門熟路戴上,又勾著帶子將口罩戴上,遮住了半張臉,帽簷一壓,就剩那雙勾人攝魄的眼睛。


    這是有多身經百戰了?


    薑舸拿過另一頂帽子扣在司羨頭上。


    她茫然:“我就不用偽裝了吧?”


    薑舸將她被壓下來的幾縷碎發別到耳後,她的眼睛很幹淨,有種夏日山澗落入泉中的透明感,清澈見底,連她所想都能一覽無遺。


    “安全起見,”薑舸展開白色口罩,修長指節勾住一條帶,眼尾上揚,“還是你想跟我一起出現在明天頭條上,如果你想,我很願意配合。”


    他作勢要摘下帽子,司羨臉色微僵,想也不想搶過他手裏的口罩給自己戴上。


    薑舸見她恨不得將整張臉都蒙住,嘴角微挑,將掛在臂彎的外套搭在她肩上,在肖程的掩護下,他帶著司羨從後門離開。


    趙逸群走上前,順著薄衍視線看去,沒看到什麽特別的:“你在看什麽?”


    薄衍搖頭:“沒什麽。”


    話雖這麽說,但他心裏有什麽東西丟了似的。


    他點開微信,消息列表幾乎都是在問他領證的事,他翻了一會,才找到被擠到後麵的司羨。


    上一條消息是早上十一點半時她問他到哪裏了。


    右上角時間顯示下午五點半。


    她已經六個小時沒有給他發消息了。


    他心裏咯噔了下。


    這不像是她的性格。


    平時如果約好的事她等不到他,一定會發很多可愛表情包,刷著屏等他的回答。


    雖然他每次都隻會敷衍地發一兩個字,但她樂此不疲。


    要不要回她一下?


    這個念頭剛起他就按下去了。


    如果他回應了,她鐵定沒完沒了地拉著他聊天。


    煩都煩死了。


    然而他沒發覺自己仍是盯著她的頭像,沒有按掉頁麵。


    這時趙逸群不知道看到什麽好笑的消息,笑得拍著大腿,在薄衍看過去時,立馬把手機遞過來。


    “居然有人去蹲守民政局,直播了司羨苦等你的畫麵。”


    薄衍原本對趙逸群那些垃圾信息沒什麽興趣,當聽到司羨的名字,眯眼看過。


    是一段小視頻。


    精心打扮過的司羨,站在民政局門口,被冷風吹得瑟瑟發抖,卻不斷眺望著長長的台階,時不時看看手機,明顯是在等人。


    司羨還在等他。


    確認這個消息後,薄衍懸著的心落下,但很快就被不在意填滿,他毫不留戀地切掉司羨的聊天窗。


    趙逸群還在嘲笑:“這次司羨真的是把臉丟盡了,薄衍,你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別理她,像她這種烏鴉怎麽能配得上你的人中龍鳳?”


    話落,他就對上薄衍陰沉沉的目光,他心一顫,難道薄衍還真在乎司羨那丫頭?


    這時趙晴瑜腳步輕快地跑過來,頭上戴著毛茸茸發箍,像個純真洋娃娃。


    “薄衍學長,趙學長,讓你們久等了。”


    趙晴瑜吐了吐舌頭,聲音嬌軟地抱歉著。


    “不會。”薄衍回答。


    趙逸群感覺好友身上的冷氣消散,他看著趙晴瑜那肖似某人白月光的側臉,心裏了然,薄衍的內心早就被白月光占據了,怎麽可能還有地方給司羨留著?


    “薄衍學長,你是為了我才耽誤了和司羨學姐領證的,她知道了肯定會怪你,”趙晴瑜拽了拽薄衍的袖子,嘟著嘴巴賣乖,“就讓我陪你去民政局,好好跟司羨學姐解釋解釋,不然她要是誤會了你,我的罪過就大了。”


    趙逸群在旁邊幫腔:“晴瑜說得沒錯,而且就你開了車,這裏可不好打車,等你把證領了,再順路把我和晴瑜送回家不是正好?”


    趙晴瑜很滿意趙逸群的上道,不愧都是姓趙,五百年前準是一家。


    薄衍沒有拒絕:“那就走吧。”


    *


    肖程引開記者,薑舸和司羨順利來到後門。


    司機把車開過來,薑舸拉開車門送司羨進去後,剛繞到另一頭,一個電話進來。


    顧以安。


    他單手插兜倚著車門,接通。


    “在市醫院?”


    薑舸笑:“不愧是奇銳傳媒大老板,消息這麽靈通。”


    顧以安的聲音伴隨鍵盤聲傳來:“那不是對薑二少有所求嘛。”


    薑舸挑眉:“哦?讓我猜猜,不會是又要讓我幫你哪個藝人提咖?”


    顧以安讚許道:“不愧是智商超200的薑二少,這都被你給猜到了。”


    薑舸嘁了聲:“少給我臉上貼金,認識你小子這麽多年,你撅一下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放什麽屁。”


    顧以安額頭滑下三道黑線,他好歹也是個ceo,也要麵子的好不!


    兩人鬥了會嘴皮,顧以安才進入正題:“吳茉有部劇月底要上,剛好你們人都出現在市醫院,老規矩,照片、熱搜、爆料,一鍵三連。”


    “這次怕是不行。”


    顧以安準備掛斷電話聯係媒體放出消息,聽到這話愣住:“什麽意思?”


    薑舸卷起舌尖,踢了踢後槽牙,糾正道:“準確來說,以後都不行。”


    顧以安不明白:“什麽叫以後都不行,咱們這麽多年不是配合得好好的嗎?”


    薑舸抬起帽簷,相比於顧以安的焦急,他語氣慢條斯理:“以前單槍匹馬,為了兄弟可以兩肋拔刀,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顧以安追問:“哪裏不一樣?”


    薑舸視線掃過身後的車窗,眼神變得柔和。


    “我結婚了。”


    顧以安在喝水,冷不丁嗆到直咳嗽。


    “結、結婚了?在夢裏嗎?”


    薑舸眼神化成冷箭,嗖嗖地:“我看你是想念祖宗十八代了,我不介意送你去與他們敘敘舊。”


    顧以安嘴角直抽,所以這是為了紅顏插兄弟兩刀嗎?


    也就是這一激靈,顧以安回過神來,叭叭八卦起來:“弟妹哪裏人?多大年紀?我認不認識?是哪家名媛千金還是哪位藝人?”


    “你認識,但我不告訴你。”


    嘟嘟嘟……


    顧以安看著掛斷的手機,有些無語。


    不就是調侃他一句嗎,就這麽記仇了。


    不過他更好奇了,到底是哪位女孩想不開和他結婚的?


    他點開兄弟群。


    上一條還停留在賀淩洲轉發的公眾號文章《驚!生活中常吃的這幾樣東西居然會致癌!》


    看來他拿到的是第一手資料。


    獨驚驚不如眾驚驚。


    顧:號外號外,咱們史上第一母單美男薑二少脫單了,鼓掌!


    是賀不是鶴:?


    宋月白:?


    一隻、兩隻都被炸出來了。


    顧以安心裏平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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