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宅吃過飯,薑舸兄弟倆隨父親去了書房,司羨陪薑老爺子下圍棋。


    棋盤放在窗下金絲楠木桌上,兩人盤腿而坐,旁邊焚起香,靜心安神。


    薑老爺子執黑先下,在棋盤落下一子。


    司羨從棋鬥裏捏起白子,在黑子旁邊放下。


    傭人奉上茶點後,輕聲退下。


    來回十幾次後,司羨被吃了五顆子。


    輪到她下了,她撚著棋子思索。


    薑老爺子端起茶盞,好整以暇地品茗:“聽小舸說,你以前是少兒圍棋大賽的冠軍?”


    司羨準備落子動作微頓,她似乎沒有跟薑舸提起過這事。


    她抬眸乖巧笑答:“我們那都是下著玩的,我這點棋藝在您麵前都不夠看呢。”


    薑老爺子笑:“你這小丫頭太謙虛了,就你剛才走的幾步,肚子裏沒點貨是想不出來的。”


    他合上杯蓋,從棋鬥裏撈出顆棋子,揶揄看她:“我說那小子自小坐不住,怎麽突然有天來跟我學下棋,原來是為了你啊。”


    司羨微微怔住,她比賽是在小學,拿到冠軍那年,爸媽出事,她就再也沒有下過棋,精力也轉移到學業上。


    所以說,薑舸認識她比她想的還要早?


    多年沒下,棋藝生疏,與薑老爺子下了幾局後,慢慢找到了感覺,最後一局跟薑老爺子打成了平手。


    薑老爺子收子,笑道:“你公公和你大哥平日裏忙沒空,小舸不常回家,我隻能自己跟自己下,很久沒有像今天下得這般酣暢淋漓了。”


    司羨幫忙收子,聞言抬頭,笑得月牙彎彎:“我有空就回來陪您下棋,或者您什麽時候想下了,就發消息給我,我定當風雨無阻。”


    薑老爺子連說幾個好字。


    年紀畢竟大了,薑老爺子神色流露出幾分倦意,司羨上前扶他回房休息。


    司羨周圍爺爺輩的長輩,相處較多的是奶奶和薄衍的爺爺,但她從未在兩人身上感受到長輩慈愛善意,有的隻是看輕和愛搭不理。


    然而薑老爺子不同,看她的眼神,充滿了對小輩的喜愛和寬容,特別是知道她習的是中醫,對她更是欣賞。


    而且老是覺得她跟薑舸在一起,是她委屈了。


    在薑家人麵前,老爺子對她言語總是多有維護。


    一個人喜不喜歡自己,是感受得到的。


    她終於能感受到,什麽叫做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所以她每次回老宅,總是要陪老爺子坐坐,品品茶,聊聊天。


    司羨順著扶手下樓,段儀朝她招招手,她加快速度走到她身邊。


    段儀笑問:“要不要跟我去剪花枝來插?”


    司羨呀了聲:“沒想到這麽高雅的事能跟我扯上關係呢?”


    段儀捏了捏她臉頰,手感真好:“小甜嘴,走吧,跟媽媽見見世麵去。”


    司羨親親切切挽著她的手臂,一起去了花園。


    江南水鄉多花,段曦喜歡養花,但溫陵的氣候有時候偏幹燥,於是薑端方便在老宅裏給她做了個花室,四季如春,可以種任何喜歡的花。


    段儀教司羨怎麽用剪刀剪花,半個小時後,兩人各抱著一大捧花回了客廳。


    司羨是個聰明的學生,段儀隻教過一遍,她就記住了,甚至舉一反三。


    段儀驚歎後,跟她吐槽:“以前我和你公公就想生個女兒,誰知第一個是兒子,第二個還是兒子,最後隻能寄希望於兩人能娶兒媳婦讓我們當女兒養,誰知道雲西年紀這麽大了還不找媳婦。”


    司羨呆了呆,大哥好像都還沒三十歲吧?就年紀大了?


    段儀繼續說:“結果最不靠譜的阿舸先讓我們感受到有女兒是什麽樣的感覺。”


    司羨將芍藥插進花瓶裏,猶豫著說:“媽媽,其實薑舸他很靠譜,我跟他在一起,都是他照顧我多一些,而且他為人處世很磊落,有分寸,不會胡來。”


    段曦插花動作一頓,小姑娘話裏帶著幾分忐忑,和幾分替小兒子打抱不平的意思。


    可見她是誤會了自己,但相較於這個,段儀心裏更開心於,小姑娘對小兒子的在意。


    回想阿舸初次帶小姑娘回家,小姑娘眼裏對他是沒有任何情意的,如今願意站出來,寧願冒著得罪婆婆的風險也要幫他正名,可見這段時間阿舸的努力是有回報的。


    段儀歎了一聲:“你別安慰我了,他打小就是個讓人操心的命,我們都怕你受不了他的脾氣,不要他呢。”說話間,她不著痕跡拿眼睛看司羨。


    司羨立即搖搖頭:“您怎麽會這麽想呢?薑舸他很優秀,如果不是我運氣好,恐怕想要嫁給他的人都排滿了,我隻怕他厭倦了我,不要我呢。”


    最後一句她有半開玩笑的意思。


    段儀卻嚴肅起臉:“他敢!我跟他爸打斷他的狗腿!”


    司羨陷入種甜蜜的苦惱,公婆很疼她,卻總覺得他們兒子不靠譜。


    段儀怕她多想,躊躇了半晌,跟她吐露了個秘密。


    “看到你照片時,我問過阿舸,是不是對你見色起意?”


    司羨摸了摸鼻子,相對於薑舸,她更像是見色起意那一個吧。


    “主要是怕他對婚姻大事兒戲,你猜他怎麽回答我?”段儀賣了個關子。


    司羨手指不自覺緊張蜷起,麵色卻故作輕鬆開玩笑道:“他是不是說日行一善?”


    薑舸動用薑氏銀行的事,瞞不過薑家人,所以她也不避諱拿出來調侃。


    段儀搖頭笑:“他說,他是趁火打劫,得償所願,被他說得像是土匪行事般。”


    趁火打劫,得償所願?


    司羨坐在回程車裏,滿腦子都是這八個字。


    不對,最重要的是最後四個字。


    她不由想起,在酒吧裏打斷他和溶溶相親時,他以為她和薄衍領證了,就陰陽怪氣地恭喜她得償所願。


    因為喜歡,所以是得償所願。


    那她可不可以用替代法?


    當他對婆婆說得償所願時,說明領證時他心裏是喜歡自己的?


    心驟然加速的瞬間,好像蜜罐在心裏炸開,滿腔芬香甜蜜。


    這時,婆婆最後一句話在耳邊回響。


    “羨羨,到現在,你喜歡我家那個小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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