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齊宥回來之後,葉珍珍靠在他手臂上,低聲道:“王爺,其實……名分什麽的,對奴婢來說真的沒有那麽重要。”


    上輩子,她就是太在意名分了,一心想做正妻,所以慌不擇路,才選了江放。


    結果呢?那個男人把她當棋子,視她如草芥,害她慘死。


    這輩子,她當然不能再像過去那般迂腐了。


    既然喜歡齊宥,那她肯定願意留在他身邊的。


    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王爺想娶她做側妃有多難。


    “王爺若是執意要取奴婢做側妃,皇上和貴妃娘娘肯定會說奴婢狐媚惑主,到那時……奴婢可能小命不保。”葉珍珍低聲道。


    齊宥聞言沉默了,讓葉珍珍無名無分跟在他身邊,他不甘心。


    自己好不容易喜歡一位姑娘,不能娶她為妻就夠鬱悶的了,連做側妃也不行,實在太憋屈。


    “隻要奴婢可以與王爺長相廝守,名分什麽的,以後再說也不遲。”葉珍珍柔聲道。


    上次進宮,李嬤嬤告誡她,安安分分做個通房丫頭就行,千萬不要有非分之想,不然便是滅頂之災。


    葉珍珍還有個想法沒有告訴齊宥。


    別看王爺現在很喜歡她,可誰又能保證王爺能喜歡她一輩子呢?


    她畢竟是個人微言輕的奴婢,又不是那些貴女們有娘家撐腰,有退路。


    她不想做什麽側妃。


    沒有名分也有沒名分的好處。


    王爺哪天不喜歡她了,她還能離開王府。


    她是沒辦法看著心愛的人和別的女人歡好的。


    真要有那麽一天,她寧願離開。


    “好,本王知道了。”齊宥點了點頭,打算明天進宮試探一番再說。


    兩人個有心事,倒是沒有再鬧騰了,相擁而眠。


    第二日一大早,齊宥便進宮了。


    他昨日已經向皇帝稟明了南下征糧一事,等皇帝忙的差不多時,齊宥提著自家母妃親手熬製的銀耳蓮子羹去了乾元宮。


    “拜見父皇,父皇萬安。”齊宥笑著行禮。


    皇帝剛剛批閱完最要緊的那些奏折,正打算喝杯茶歇息一會兒再繼續,沒想到齊宥來了。


    “起來吧,既然來了,陪著朕喝杯茶去。”皇帝笑道。


    “是,這是母妃給父皇熬的銀耳蓮子羹,父皇可要進一些?”齊宥笑著問道。


    “朕這兩日有些上火,你母妃有心了。”皇帝笑著頷首。


    父子二人一起吃了羹湯後,齊宥提起了南疆的大戰。


    “你和戶部尚書都籌集到了很多糧草,足夠大軍所需,朕還派了太子去監軍,此戰一定會大獲全勝。”皇帝笑道。


    “父皇運籌帷幄,次戰必勝。”齊宥笑道。


    皇帝聞言笑著點頭。


    為了南下南疆十八部落,他費心安排了許久,這次肯定能成功。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這次他沒有聽那些臣子囉嗦了。


    “父皇,兒子這次回京時路過臨溪鎮,見安國公父子帶兵上山抓野牛去了。”齊宥低聲道。


    父皇手底下總共有十三衛,每衛兵馬三千,設統領一名,正三品。


    父皇明明可以派別人去抓野牛,卻偏偏派了剛剛啟用的陸震父子,說起來,未免沒有打壓他們的意思。


    “抓野牛。”皇帝聞言笑了:“安國公十幾年沒有領兵了,總得讓他適應適應,讓他去抓野牛,也是在曆練他,能屈能伸方能成大事。”


    “父皇所言甚是。”齊宥心中雖然不敢苟同,但也沒有多言。


    “宥兒以為這對父子如何?”皇帝笑著問道。


    “父皇想派他們去落雲城和南疆十八部落打仗嗎?”齊宥低聲問道。


    “如果是十幾年前,陸震去了就能鎮住南疆十八部落,可今非昔比了,派他們去也無濟於事,朕之所以重新啟用他們,也是為了留個後手,萬一前線敗了呢?”皇帝低聲道。


    齊宥聞言點了點頭。


    “朕今日要去你母妃那兒用膳,你與朕同去。”皇帝笑道。


    “是。”齊宥笑著頷首。


    父子二人一塊出了乾元宮,皇帝沒有坐禦輦,而是跟著齊宥一起步行。


    齊宥見時機成熟,連忙道:“父皇,兒子覺著府中一名婢女甚是不錯,想娶她為側妃,不知父皇意下如何?”


    皇帝聽了之後有些吃驚的看著齊宥。


    這混小子一直沒娶妻,還說要遵循古禮,等及冠之後再娶妻,沒想到現在居然要娶婢女做側妃。


    “宥兒,你可曾見父皇直接封宮女為妃的?”皇帝低聲道。


    齊聞言一怔,隨即搖了搖頭。


    “婢女身份太低,沒資格嫁給你做側妃,你是朕的兒子,尊貴無比的皇子,哪怕世家貴女嫁給你做側妃,朕也不覺得有什麽,一個婢女……不夠格。”皇帝低聲道。


    齊宥聞言十分失望。


    他還以為父皇不會拘泥身份呢,沒想到被拒絕了。


    父皇都不答應,母妃自然也不會答應。


    “你既然中意那婢女,就把她留在身邊,以後生下孩子再說吧。”皇帝低聲道。


    “是。”齊宥點了點頭。


    “別覺得委屈,人生在世哪能事事順意,即便是朕,看上哪個宮女也隻能慢慢晉升其位分,連朕尚且要妥協,更何況是旁人。”皇帝說完之後,拍了拍兒子的肩膀,眼看著長樂宮近在咫尺,他正要進去,卻見門口站著一人,瞧著挺眼熟的。


    那婦人看上去約莫五六十歲,穿著一身褐色的襦裙,看著十分老氣。


    隻是那衣裙是嬪妃才能用的式樣,加之婦人梳著高髻,一副宮妃打扮,皇帝都有點蒙了。


    他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有這麽一位嬪妃呀!


    如此老,大概是先帝的太妃吧。


    隻是不知這位太妃攔住自己所為何事!


    皇帝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就在此時,他耳邊傳來了婦人的聲音,聲音清脆又悅耳,讓他無比熟悉。


    “臣妾拜見皇上,皇上萬安!”


    皇帝聞言有些征住了。


    惜妃看著皇帝,忍不住笑了起來,笑的有些癲狂。


    就是這個男人,曾經不顧一切把她強行留在宮裏,封她為妃,說她是他最愛的女人,無論如何也不會放開她的手。


    結果呢……他毀了她的一生。


    如今居然認不出她來了!


    還真是諷刺!


    “你……你是嫣兒?”皇帝猛的往後退了兩步,備受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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