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能救活立脫哥哥,你怎麽做都可以。”禺疆豁然站起身,冷厲道。


    “禺疆兄弟,不可以……”哈青都立即反對。


    “立脫哥哥是我的兄弟,我說怎樣就怎樣。”禺疆厲聲道,陰沉地瞪著哈青都。


    哈青都不甘示弱地反瞪,臉孔緊繃。


    頓時,兩人之間的氣氛肅殺起來,形勢一如戰場,一觸即發。


    烏絲旁若無人地翻翻立脫的眼皮,捏著他的肩部、胸部、手腕,急忙道:“吩咐下去,立即在地上挖一個坑,在坑中燒火,微火就可以,立刻準備,否則就來不及了。”


    倫格爾立刻招呼幾個勇士挖坑,處事沉穩幹練。


    楊娃娃讓真兒先回去休息,真兒一喜,頭也不回地跑回寢帳。


    禺疆和其他人一同去挖坑準備,烏絲出其不意地說道:“您似乎不太相信我的能力。”


    楊娃娃坦誠道:“是不太相信,不過我很感激你。”


    若非烏絲對冰溶適時的驚嚇,冰溶也不會因驚駭過度而方寸大亂,讓親生女兒有機可趁,既而一敗塗地。否則,他們在攣鞮氏部落的處境將是四麵楚歌。


    “您很誠實,往後您還有機會感謝烏絲。”烏絲篤定道,所說的話似乎別有所指。


    楊娃娃思忖著她這話有何深意。


    烏絲握著刀柄,利落地抽出來,登時,鮮血噴濺,濺到她們的身上、臉上,血腥味彌漫。


    接著,烏絲為立脫包紮傷口。坑火準備完畢,四個勇士將立脫抬到坑中,臉朝下,背朝上,橫放在坑上。十來個人圍成一圈,哈青都,倫格爾,黑色陌,禺疆,八個勇士,攣鞮氏部落的護衛若幹個……


    楊娃娃總覺得,有一道深沉、陰狠的目光追隨著自己,卻又找不到。


    是誰呢?攣鞮氏部落的政治核心人物都在這裏,還有誰?


    對了,護衛隊長魯權。


    她暗中觀察,發現一個身穿褐袍的年輕男子怪怪的,身量頗高,相貌平平,紮在人堆裏就被淹沒了,但仔細觀察,就能發現他的眼睛有一股不同尋常的狠勁。


    魯權不敢再看她,看烏絲救治立脫。


    楊娃娃暗自思忖,護衛對賬魯權不參與政務,如果立脫器重他,那就另當別論。他為人如何?謀略、心機如何?


    攣鞮氏部落臥虎藏龍,必須步步謹慎。


    烏絲讓眾人退開,接著解下立脫的衣服,再接著脫下自己的鞋襪,踩著立脫裸露的後背,節奏感強,力度適中。


    圍觀的人,竊竊私語。


    “喂,你做什麽?你好大的膽子!你不能踩單於的身子。”哈青都叱喝道。


    “你閉嘴!”禺疆怒喝。


    “哈青都,你省省力氣吧,單於已經歸天,讓她試試又有何妨?”倫格爾不無譏諷道。


    冷風陣陣,寒氣襲身。


    驀然,楊娃娃想起研究匈奴曆史時看過的一篇文章,這文章所寫的正是薩滿教的神秘世界。


    薩滿教是北方阿爾泰語係民族信奉的一種原始宗教,普遍存在於草原民族中。巫師是薩滿的中心環節,最基本的任務是為人們溝通、聯絡神靈、祖靈、精靈、鬼靈諸界,幫助人們脫離痛苦和災難。


    她記得相當清楚,匈奴的薩滿,巫師一般是女性,在治病方麵,主要采取的是巫術,然而並不是一味的裝神弄鬼,也能治病救人。再者,巫術的很多靈感,來源於原始的臨床醫學。


    對了,史籍記載,蘇武就是這樣被救活的。蘇武出使匈奴,卷入一場政變,引刀自殺,本已氣絕,巫醫緊急治療,采用的方法跟烏絲的救人方法一模一樣。


    薩滿教的世界確實神秘,這種起死回生的救人方法很奇特,近乎神奇,不知道是什麽原理。


    立脫後背的皮膚破裂開來,紫黑色的淤血緩緩滲出,腥臭難聞……


    過了好一會兒,終於,烏絲救治完畢,額上布滿豆大的汗珠,虛脫一般喘著粗氣。


    如此看來,烏絲耗費了很多體力。


    她伸手探著立脫的鼻息,接著輕弱道:“抬單於到寢帳,巫醫隻要讓傷口愈合,好好調養身子,一月之後,單於就可以下床走動。”


    話落,烏絲越過眾人,在一道道驚訝、佩服的目光中飄然遠去,被濃濃的夜色吞噬。


    倫格爾小眼微眯,迸射出黑鷹一樣的厲芒,“巫醫,務必照顧好單於,不能離開寢帳半步,稍有差池,小命不保。魯權,命人將單於抬回寢帳,你務必守著寢帳,日夜不得離開,除了哈青都、禺疆兄弟和我,誰都不許探視。再者,探視的時候,你必須陪在帳內,不可懈怠!若你放一人進去,斬!單於因你而死,斬!明白了嗎?”


    威嚴如山!氣勢如虹!


    楊娃娃暗自讚歎倫格爾的未雨綢繆與精心安排。


    如此看來,倫格爾也不希望立脫歸天,不過,他會不會針對禺疆,還無法明確,尚待觀察。


    魯權應了,哈青都沒說什麽,徑自離去。


    ……


    今夜的盛會,發生了太多事,**迭起,緊張刺激。


    回到寢帳,楊娃娃累得爬上床就呼呼大睡,不曾想,禺疆不讓她睡。


    他緊抱著她,扣著她的後腦,狂熱地吻她嬌嫩的唇,裹挾著怒火,吞噬著她的醇美。


    他瘋了!


    他怎麽了?這到底怎麽回事?她沒有做錯什麽呀。


    她又困又乏,很想睡覺,可是他的激烈與火爆讓她大為光火。


    憤怒,抗議,閃躲,她“唔唔唔”地慘叫著,他毫不理會。


    她隻能扯開他的衣袍,捏著他胸部的紅點,見他無動於衷,她更氣了,用力地捏。


    禺疆悶哼一聲,糾纏著她的丁香小舌,扯開她貼身的衣服。


    頓時,春光明媚得讓人晃眼。


    溫香軟玉般的嬌軀,令人情潮激湧。


    他抓住她搗亂的手,反剪在身後,啃吻著流光瀲灩的肩胛和鎖骨,眷戀地流連。


    他粗糲的胡須紮著她,疼死了;他滾燙的鼻息噴在身上,燙得她也熱氣騰騰起來。


    楊娃娃隻覺得體內似有烈火燃燒,四肢滾燙,一種古怪的酥麻感刺激著神經。


    他不停地吻,鼻息粗重,她眸光迷亂,殘存理智。


    “怎麽了……不要這樣……”她想阻止他,卻無能為力。


    忽然,禺疆扣著她的身子,意猶未盡地勾吻她的粉蕾兒。


    她不再抗拒,讓他為所欲為。


    因為,他好像生氣了,先讓他發泄完了再做計較。


    可是,他今日的舉動太反常了,弄得她氣喘籲籲、全身綿軟,身子好像發生了奇妙的變化。


    黑眸纏繞著情火,禺疆黝黑的臉膛布滿了情穀欠,一邊吻她的唇,一邊揉她的身。


    楊娃娃輕顫著,想要他,卻又不自覺地推他。


    不,不能這樣!


    她想求他停下來,從口中出來的卻是一聲曖日未的呻口今。


    突然,他停止了所有動作,那刺激感官的麻辣感,慢慢褪去。


    她頓時清醒,窘迫地側首,雙腮如染紅雲,燦如晚霞,雙眸微睜,嫵媚勾人。


    他靜靜地抱她,嘴唇輕觸她的鼻尖,“以後不許這樣。”


    她不解地問:“什麽?”


    “倫格爾的確是草原上英偉不凡的男人。”禺疆目不轉睛地看著她,麵無表情。


    楊娃娃還是不明白,怎麽說起倫格爾了?與倫格爾有關?


    她凝視他,昏黃的燭火勾勒出他古銅的膚色。


    此時此刻,她覺得抱著自己的草原男人熟悉而又陌生,他就是深愛著自己的男子嗎?他就是那個將他和自己的頭發綁在一起的男子麽?在戰國末年,在遼闊的草原,她將要和他攜手麵對曆史的轉折時刻嗎?


    “倫格爾是右大將,身手高強,心思縝密,深謀遠慮,運籌帷幄,頗有豪邁的英雄氣概。如果他能當上單於,應該大有作為。”楊娃娃覺得,禺疆和倫格爾爭單於之位,沒有必勝的把握。


    “你覺得他比我厲害?”他冷言冷語,眼中藏匿著危險的波瀾。


    “我這雙眼睛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英雄。”她眨眨眼。


    “這麽說,你覺得他會當上單於?”禺疆撫觸著她細致的鎖骨與滑嫩的玉頸,戾氣隱隱。


    她蹙眉,猜不透他在想什麽。


    他究竟生什麽氣?她怎麽得罪他了?


    難道,他吃醋了?她把倫格爾說得那麽好,他生氣就是因為這樣?


    他的黑眸寒氣森森,拇指與食指掐著她的玉頸,緩緩用力。


    突然,他驀然鬆手,麵色回暖,擁她入懷。


    楊娃娃在他耳畔吹氣,“在我心中,隻有一個英雄。”


    “是誰?”嗓音低啞。


    “他曾經救我兩次,也傷害過我,他總是威脅我,因為他把我留下來。”她柔聲道。


    “他總是因為我而傷害別人,甚至殺人,我不喜歡他的殘忍與冷酷。他說我必須嫁給他,我拒絕嫁給他,因為我想家,而且我不想被人約束。”


    “他把我的頭發和他的頭發綁在一起,從那晚開始,我不再恨他,決定留在他身邊,因為,我知道,他將會成為一個頂天立地、偉大英明的英雄。”


    說畢,她笑盈盈地看著他。


    禺疆驚呆了。


    他激動得熱血奔騰,因為太過驚喜而說不出話,癡癡地凝視著她。


    他瘋了!


    因為她的告白而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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