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二十一世紀穿越而來,也許下一刻就會突然離開這裏,在草原上永遠消失。那麽,這份感情如何收拾?禺疆怎麽辦?他能承受得了嗎?


    還有一件事,烏絲稱她為“神女”,到底是什麽意思?她是天上的神仙?她有什麽使命?


    洛桑明白了,“無論閼氏有何決定,閼氏在哪裏,我就在哪裏。”


    她歎氣,“生完孩子以後再說吧。”


    他點頭,她一眨不眨地盯著他,毫不避諱地打量著他。


    眼見如此,他窘迫得臉紅,被她瞧得渾身不自在,“閼氏為什麽……”


    “洛桑,你有心事。”她神秘地笑,“如果你喜歡某個女子,告訴我,也許我能幫你。”


    “閼氏說什麽?我不明白。”洛桑避開她穿透人心的目光。


    突然,他聽見一聲細微的聲響,心中一緊,緊接著看見一支利箭疾速地飛射而來,直往閼氏的後背。他驚叫:“小心!”


    說時遲那時快,他疾步上前,擋在她身前。


    鋒利的箭鏃刺進他的右臂,劇烈的痛彌漫開來。


    他咬著牙,忍痛道:“閼氏,快走!”


    楊娃娃驚魂初定,扶著他,回身張望。


    一個蒙麵黑衣人策馬疾馳而來,她冷靜道:“我們跑不掉。”


    洛桑握著箭柄,用勁地拔出箭,霎時,熱血湧出。


    蒙麵人躍身下馬,拉弓扣弦,箭鏃正對著她,眼色狠厲。


    楊娃娃打量著蒙麵人,此人中等身形,那雙眼睛令人覺得似曾相識。


    洛桑立即擋在她身前,忍著右臂的傷痛,怒喝:“你是誰?為什麽殺閼氏?”


    蒙麵人的雙眼殺氣滾滾,“你想死,我會成全你!”


    這聲音有點沉悶,也有點熟悉,好像在哪裏聽過。


    靈光一閃,她輕輕一笑,“我知道你是誰,也知道你為什麽殺我。”


    “你知道?”蒙麵人詫異地問。


    “你殺我,是受人指使。”楊娃娃淡定道,自信地笑。


    “你怎麽會知道?”蒙麵人又驚又激,舉著弓箭的手緩緩垂下。


    洛桑見蒙麵人放下弓箭,卻不敢放鬆。


    她淺笑道:“我認得你的聲音。”


    蒙麵人拉下蒙麵的黑布,讚賞道:“閼氏好厲害的耳力,丘林野佩服!”


    洛桑驚詫不已,“怎麽是你?”


    她的從容不懼,丘林野心生敬佩,“我本來不想殺你,不過……”


    楊娃娃更加堅定自己的猜測,“愛寧兒讓你來殺我,是不是?你受她指使來殺我,想必是你做了什麽對不起她的事。”


    今日之事,聯係那日清晨愛寧兒的不同尋常,不難猜測,丘林野應該做了對不起愛寧兒的事,心生愧疚,對她言聽計從,這才刺殺自己。


    洛桑震驚,眉宇緊皺,竟然是愛寧兒。


    她為什麽殺閼氏?因為她得不到單於的愛?因為閼氏是她與單於的阻礙?


    丘林野傷感地歎氣,“是,我對不起愛寧兒……我傷害了她……”


    “你怎麽傷害她的?那天清晨,我看見愛寧兒從外麵回來,好像……”楊娃娃追問。


    “就是那日,我和阿爸來求親的那日夜裏……”


    丘林野哀傷道,眼中交織著複雜的情緒,沉痛,懊悔,悲傷。


    ……


    那晚,愛寧兒從單於寢帳出去後,憤恨,痛苦,傷心……


    失魂落魄地走著,她遠離了氈帳區,來到雪原。


    而丘林野,自她從單於寢帳出來,就一直跟著她,因為他猜到她被單於拒絕了,正是傷心欲絕的時候,不放心她一個人亂跑,想跟著她。


    她心神恍惚,徒步亂走,想著以後如何贏得叔叔的心,想著如何除掉那個欺騙她的可惡女人,沒注意到被人跟蹤,也沒注意到腳下,不小心被什麽東西絆了一下,跌掉在地。


    情急之中,丘林野疾步上前,扶她坐起來。


    愛寧兒討厭他,粗魯地推開他,“別碰我!”


    “愛寧兒……”對這個任性的姑娘,他沒有法子。


    “別再跟著我!”她惡狠狠地警告,站起身,卻尖叫一聲,跌倒在地。


    “怎麽了?”他緊張地扶著她,“哪裏傷著了?”


    “腳踝疼。”她抽氣,隻能任他抱著,在一個比較幹淨的地方坐下來。


    丘林野揉著她的腳踝,為她紓解疼痛,舉止輕柔。


    扭傷的腳不那麽痛了,愛寧兒恢複了先前的驕橫,怒問:“為什麽跟蹤我?”


    他心虛道:“這麽晚了,我不放心你一人在外麵。”


    “我的事不用你管!”她戳著他的胸口,破口罵道,“你以為你叫你阿爸來求親,我就會嫁給你嗎?你妄想!我告訴你,即使叔叔答應這壯親事,我也不會嫁給你!我寧願死,也不會嫁給你!”


    “寧願死也不嫁給我?”他扣住她的手腕,目齜欲裂,悲憤道,“你就那麽喜歡單於?為了他,你寧願一輩子不嫁人?他有什麽好?他根本就不喜歡你!”


    “是!為了他,我一輩子不嫁人,要嫁也不會嫁給你!我不想再看見你!明日一早,你給我滾!再讓我看見你,我殺了你!”愛寧兒口不擇言地罵,語氣狠絕。


    “好!很好!太好了!”


    丘林野笑了,笑得悲痛、悲涼、悲愴,由猛虎似的高亢變成垂死小獸的嗚咽。


    怒火焚心,恨意噬心,他的眼中燃燒著餓狼般的狠色,“在你殺我之前,我會讓你成為我丘林野的女人!”


    她從未見過這樣冷酷、可怖的丘林野,一時之間,呆呆地愣住了。


    他禁錮著她,扯著她身上的錦裘,無論她怎麽掙紮、怎麽咒罵、怎麽反抗、怎麽撲打,他不再像以往那樣憐惜她,不再對她唯命是從、百依百順。


    隻認準了一件事:要她成為自己的女人!


    “混蛋!放開我……丘林野,放開我……”愛寧兒拚命地掙紮,推他,打他,抓他,可是,她的抗拒在他眼中根本微不足道,她的力氣遠遠不及他,她的尖叫不能讓他停止。


    “你是我的女人……隻要你成為我的女人,你就不會喜歡別人了……”因為激動亢奮,丘林野的眼中布滿了血絲,粗暴地撕爛她的衣袍,扣住她兩隻手,死死地壓著她。


    “放開我……丘林野,你敢這麽對我……我會恨死你……放開我……”她淒厲地叫著。


    他瘋狂地吻她,這副柔軟的身軀,是他夢寐以求的,也是珍惜、嗬護了多年的,此刻就在他的身下,隻要他狠下心腸,就能得到。


    不這麽做,他永遠也得不到,她的身與心,都得不到。


    既然得不到,就隻能強占她的身。即使是一時之歡,他也在所不惜。


    他瘋了,失去了往常的冷靜,被妒火與怒火燒得隻剩下奔湧的**。


    丘林野在她的身上烙下一枚枚的印記,她仍然不屈不饒地抗拒,卻終究抵不過他的強壯與暴力,淚水滑落,尖叫聲變成了嗚咽。


    心中湧起一股憐惜之情,可是他已停不下來,熱火焚身,下一刻,他徹底地占有了她。


    隨著一聲撕裂夜幕的尖叫,她全身僵硬,再無反抗,任憑他馳騁。


    劇烈的痛,淹沒了她。


    愛寧兒從未想過會有這麽一日,丘林野會以這種野蠻、粗暴的行徑撕裂了她的純真。


    ……


    “我是禽獸!我傷害了她……我是禽獸……”


    丘林野痛苦地哀嚎,飽含後悔與自責,淚水滑落。


    楊娃娃也想不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想當初,禺疆也是這樣霸王硬上弓。


    為什麽草原男人都這麽瘋狂、粗暴?


    既然愛她,又為什麽傷害她?他們就不能理智一點嗎?


    那時候,她恨不得殺了那個始作俑者,不想看見他,過了很久才有所釋懷。


    愛寧兒不一樣,接連的打擊已經讓她傷痕累累,此次丘林野這麽做,無疑是火上澆油。再者,她性情剛烈,敢愛敢恨,不知會做出什麽激烈的事。


    “你後悔、內疚,她讓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是不是?”楊娃娃猜測道。


    “隻要她開心一點,我願意為她做任何事。”丘林野不像方才那麽激動了。


    “你怎能這麽做?你是禽獸,你該死!”洛桑的反應很激烈,殺氣騰騰。


    聞言,楊娃娃心中一頓,若有所思地看著他。


    洛桑對愛寧兒的情愫,竟然這般濃烈。


    他對上她銳利的目光,又立即垂眸,窘迫尷尬,心慌意亂。


    “原來洛桑兄弟與我一樣。”丘林野苦笑。


    “我與你不一樣。”洛桑急忙道,羞愧地覷一眼閼氏。


    楊娃娃對丘林野道:“這次刺殺不成功,你如何對愛寧兒交代?我有所防範,下次你再刺殺,更不容易成功。”


    他仰頭望天,堅定道:“不會有下次,丘林野不是愚蠢之人。”


    她擔憂道:“你不殺我,如何對愛寧兒交代?”


    他自嘲一笑,“閼氏無須擔心,我自有法子。”


    楊娃娃望向遠方,思忖著:事已至此,愛寧兒留在部落,不會開心、快樂,假如她離開這裏、再也見不到禺疆呢?她願意嗎?


    私心也罷,善心也好,楊娃娃隻想讓愛寧兒不再受到傷害,因為,假如愛寧兒再留在攣鞮氏部落,每日看著喜歡的男子,真不知會做出什麽事。假如愛寧兒再糾纏禺疆,以他的個性,絕不會拖泥帶水,一定會再次傷害愛寧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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