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句話來形容某貓被強行灌藥的感受——


    生不如死!恨不得撓花這個世上所有人的臉以泄心頭之恨!


    用一句話來形容小史給某貓喂藥過程中的心情——


    比較想打人,比較想打人,比較想打人。


    嗯……重要的事情要說三遍才算很重要。


    這又是為什麽呢……


    首先忽略了某貓用她那破爪子拚命撓著公子大人的手以及小史端藥的手,其次再忽略喂進去一口她吐出來一口的那種畫麵,那麽最不能讓在場的所有人忍受的,則是那堪比殺豬的嘶叫聲,一聲比一聲淒厲,一聲比一聲撕心裂肺,跟有人要殺了她,更甚至是有人在殘忍無比的虐待著她似的……


    阿殊已經拿布帛卷成團兒塞進耳朵裏頭,卻還是要緊緊捂著耳朵避免耳朵持續遭受摧殘。


    而一碗藥喂完下來,小史已經近乎虛脫。


    唯獨公子大人,還算淡然平和。


    藥喂完了,木兮也終於忍不住沙啞地喵嗚叫起來,委委屈屈地埋進了公子的懷裏,爪子的指甲收起來,軟軟綿綿地蹭著公子身上,多半有一種想要求哄的感覺。


    小史自然也看出來了,簡直不能忍,這丫的還好意思委屈,還好意思想要讓公子哄她?公子沒殺了她就算不錯了!


    “公子,你別管木頭兮了,快擦一下被抓傷的手吧。”


    木兮不依,死死攥著公子的衣服,咕咕地叫著驅趕小史,死活不肯鬆手。


    被抓傷隻是小傷,傅白衣倒沒放在心上,隻是任木兮在自己懷裏待著一會,他則走到床榻邊,伸手碰了一下阿殊的額頭,淡淡開口道:“再喝七日藥便能恢複痊愈了。”


    阿殊望著傅白衣點了頭,“多謝公子大人相救,隻是,阿殊有一件事不能放下,想要請……”


    話音未落,埋在傅白衣懷裏的某貓轉頭衝著阿殊凶惡惡地咕咕兩聲,“喵!公子不會幫你的!”


    傅白衣垂目淡淡看一眼懷裏恃寵而驕的某貓,某貓頓時瞳孔一縮,不再凶神惡煞的麵孔,反而是示弱地小小聲地喵嗚了一聲,用腦袋蹭了蹭傅白衣的胸口,他蹙著眉,卻沒有說什麽,平靜地眨了一下眼眸,看向榻上的阿殊,淡道:“你娘親的事情不必擔心,她自有自己的劫數,至於你,救下你自然有我的判定。”


    阿殊的眼睛忽然湧動起來什麽,“阿殊自己的命,為什麽要由公子大人來判定!”


    傅白衣再寡淡不過的笑,“因為你我之間,你屬於弱者,你隻能任我宰割。”


    阿殊心口一震,“你是壞人!”


    傅白衣微笑:“對了。”


    阿殊欲要掙紮起來,卻被小史上前按住了,阿殊還是不顧身上的傷拚命要掙紮,“我不會任你宰割的!你休想!休想!”


    傅白衣卻抱著一隻傻貓離去。


    末了還得小史歎一歎氣:“小阿殊啊,我們家公子脾性就這樣,他就是不怎麽喜歡讓人高興,也不可能去討人高興的,所以,你別放在心上就是了。”


    阿殊瞪了瞪眼珠子:“可是,他哄那隻蠢貓了!”


    “……那不一樣,她比較傻,能哄就哄了,不能哄就扔鍋裏煮了……”


    “……白梅山處理事情的方法真特別。”


    阿殊垂下了腦袋,也跟著老成歎了口氣:“我擔心我娘親……”


    “你放心吧,公子自有公子的決斷。”


    因此至此,阿殊不能相信也隻好相信了。


    傅白衣走出了史府,朝小樹林的深處走去。


    路上,下著紛飛大雪,冷風一陣緊一陣的灌來,落葉簌簌飄落,深林一片蕭瑟冷寂。


    白衣公子的手上,抱著一隻毛茸茸的小白貓,明明是再清雅脫塵不過的一介白衣,仿佛與世間的一切都格格不入,而這樣的翩翩公子,懷裏卻抱著一隻貓兒,這讓人看著又覺得有些違和感。


    木兮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那種感覺。


    她明明被公子大人抱在懷裏,卻感覺到公子的身上很冷,冰冰冷冷的,越來越冷,好像是浸在霜雪當中的那種嚴寒。


    木兮努力地熨帖著公子的小腹,想要把身上的溫暖都傳遞到他身上去。


    而這,傅白衣似乎並沒有拒絕。


    木兮覺得這種感覺很好,她好喜歡。


    她回想起來,從前公子見了她不是要趕了她就是要煮了她,每次都容不得她跟他多說一句話的。


    可是現在,公子不僅肯跟她說話,還肯抱著她,還會哄她……


    木兮越想就越歡喜了……忍不住在公子的懷裏滾了滾……


    原來公子喜歡變成貓的她呀……


    那!幹脆她以後都做一隻貓好了!


    木兮越想越高興,完全沒有想起來自己是有任務在身上的。


    說起來讓她覺得比較好奇的是,公子要去哪裏啊……


    她想了半晌都想不出什麽來,便抬起腦袋望向頭頂上的公子大人,“喵……公子……我們要去哪裏?”


    傅白衣冰涼的手摸了一下她的腦袋,沒有說什麽,還是往樹林深處走去。


    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走了多遠,木兮越發感覺公子的身上越來越冷,便又就著他的手爬上他的肩膀,趴在他頸邊,想要給他的脖子也暖和暖和,看到他耳畔沾了白色的雪花,又忍不住湊過去,伸出舌尖舔了舔他的耳垂把雪花舔掉。


    猛地,她整個脖子被提了起來一把扯下去。


    她以為公子要誇她來著,非但不害怕反而一臉期待迎上去。


    結果卻看到傅白衣一臉陰沉沉,耳垂浮現有些淺薄的粉紅,盯著她的目光跟要殺人似的,“你剛才做了什麽?”


    木兮迷瞪:“喵……公子耳朵旁邊沾了雪,木兮給公子舔掉。”


    傅白衣用力抿了一下有些抽搐的薄唇,似乎是想要說什麽來著,但緊緊抿了抿唇,最終又什麽都沒有說。將她重新放在懷裏,目視前方的目光冰冷,並且刻意冷著聲音警告她:“以後不許再舔那裏。”


    “哦……”木兮微微垂下耳朵。


    怎麽不誇她乖啊。


    公子真是太不懂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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