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一世,卻怎麽演變成了如今這般慘淡的地步……


    甚至,還殃及了之離這個無辜的人?


    木兮怔怔地看著之離。


    試圖想要知道之離那麽絕望的那一句“你沒經曆過我那一刻”的含義,她能感覺得到這一個月來在之離身上同樣發生了一些不痛快的事情,可她又看得出,之離並不想說。


    木兮不知道該怎麽勸說之離,她還記得當初之離滿懷憤恨地握緊著手中的劍說要同去魔域,她說要為她的師父北昔報仇,可現如今……怎麽卻好像一切都脫離了軌道般發展……


    而彼時,之離緩緩地走向懸崖邊上,眼底隱約暗淡下去,緩聲道:“我一開始原本打算趁他重傷殺了他一了百了的,我其實並不清楚上輩子的那些恩怨,可我知道,師父這一生過得並不好,他本不該是這個結局的……幽離君,幽離君趁人之危殺了師父,我恨他,我想為師父報仇,可是……我後來發現了幽離君的一個秘密……”


    之離說著,眼眶微微泛紅,咬緊了唇瓣,好半晌才轉頭過去看了木兮一眼,張了張口,不可置否地問道:“傅白衣和幽離君之間有個交易,幽離君想利用上古三大令牌集齊的威力扭轉一個乾坤,對嗎?”


    木兮呆滯了一下,“之離,你……”


    她想問之離怎麽知道的……


    倒不是她不願意告訴之離,隻是關於收集上古四大令牌的事情,總歸是少一個人知道便少一分危機,她也不想連累無辜,因此,被之離這樣直截了當地問出口,她一時顯得有些怔愣。


    之離意料之中地看到了木兮毫不掩飾的吃驚,頓時感覺到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扼住了自己的喉嚨似的,之離很難受地張了口,啞著聲問道:“幽離君想要扭轉的那個乾坤,是北音戰神,對嗎?”


    這回都不用木兮回答了,之離自顧自地往下說,“我有時候心裏總是很好奇,那個北音戰神到底如何厲害,師父為了她斷送了自己的命,幽離君因為她遭遇重傷……我本來以為靠著我這張與北音戰神相似的臉,幽離君會對我放鬆緊惕心,但是恰恰相反,他非常厭惡看到我這張臉,他說我不配……然後我就想,當初每天麵對著心如止水的師父時,師父又是怎麽想我這張臉的……”


    木兮皺了皺眉毛,忍不住歎氣道,“之離,幽離君本就是個惡毒之人,你沒必要把他的話放在心上的……”


    “可是木兮,這樣惡毒狠辣的人,為什麽會為了扭轉一個人的乾坤而搭上自己的畢生所有?就像師父明明應該放下,卻選擇了離開……”


    木兮一時之間並不知道要怎麽回答之離才好,這世上很多事情都是沒有道理的,尤其是感情這種事……


    她在上一世見證過北音對這段感情至死不渝的維護,又在這一生看到幽離君陰戾的活在幽境中麻-痹折磨了自己上千年,又見識到了北昔對於北音近乎變態的執著……


    她又哪裏說得清楚,誰又比誰更可憐一些?


    木兮想要說點什麽安慰之離的時候,卻聽到之離忽然望著她,慢慢地吸了一口氣,問道:“木兮,我雖然對上古令牌不是很了解,可我大概知道扭轉乾坤是怎麽一回事,幽離君要扭轉的是北音戰神的過去,可北音戰神的過去必定有著師父,幽離君又那麽恨師父,如果到時真的發生了什麽不可扭轉的變化,師父是不是會連輪回道都沒有了?”


    之離心裏大概太清楚了,師父是堂堂六大上仙之一,哪怕今生命數已盡,隻要在輪回道完成渡劫便可重返天宮,隻不過時間長久的問題,也因此,她才會擔心幽離君這一舉會徹徹底底地毀了師父。


    木兮沒想到之離會把事情看得這樣通透,關於北昔在裏頭會發生什麽變故,她並沒有想過,因為她從一開始就知道這是幽離君自己的事情,可是當之離也摻和了進來後,事情又慢慢演變得脫離了原來的軌線……


    “之離,北昔上仙會如何我並不清楚,但是……不管用哪種方式,幽離君不會放棄北音,北音一定會回來,而北昔……這並不在我能揣測的範圍內,也許公子會知道吧……但是北昔曾經做過的錯事是無論他做什麽都彌補不回來的,他傷害過北音,也毀了北音的一生,別說幽離君不會放過他,北音如果活著也不可能會原諒他的,至於我,雖然我和公子的最終目的是朱雀令,可也並不會願意看到北音再毀在北昔的手中……”木兮感覺自己說得有些亂,可大概意思都在那了,她知道之離和北昔是師徒,自然會偏袒北昔那一邊,而她雖然不喜幽離君,可這一回,她是站在幽離君這邊的。


    之離慢慢地後退了一步,又慢慢地低下頭,似乎是在極度的壓抑著情緒,過了好半晌,才望著木兮,緩緩地一字一頓地道:“木兮,他是我的師父。一日為師,終生為師。”


    木兮不理解之離的偏執,可大概也尊重她自己的想法,默默地在心裏歎了一口氣,該說的她都和之離說了,她也不知道還能和之離說什麽了。


    也是這時候,陳安那邊傳來消息——魔君醒了。


    之離心裏一震,一時說不上話來,眼神變得有些迷瞪。


    “公子呢?”木兮問道。


    “公子也在,讓我叫你回梅林等著他,公子有事要跟你說。”


    木兮點了點頭,回頭看了之離一眼,之離衝她輕輕點了下頭:“木兮你放心吧,我知道要怎麽辦,我現在什麽都不做。”


    木兮看著之離臉上的刀疤,心裏總歸是不是滋味,但是也知道自己安慰不了之離,便讓陳安好好招待之離,自己則率先離開了。


    離開的時候,心裏想著之離說過的那些話,心裏隱約有些蕭瑟。


    總覺得自己遺漏了一件什麽事,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那是讓她心慌的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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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一波劇情高-潮要來了,白天還有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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