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為這一切都在蕭姐姐的預料之中,所以早就提前安排李伊翻出宮牆外把娘親黎氏轉移。


    幾個月未見,突然回來就是叫自己收拾東西搬家的娘親並沒有慌亂,還是來時那個包袱背起來就跟李伊走,全程一句廢話沒有,唯有信任。


    隻是紅著眼眶顫著嗓音,生怕自己的閨閨在那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城裏被人欺負了。


    至於為何要如此小心謹慎,是因為蕭姐姐在下一盤棋。


    所謂失寵也不過是皇上直接撤了蕭姐姐的牌子,從永華宮的主殿挪到偏殿,接著又褫奪了封號,從婕妤的位子上重新降回到四品容華。


    緊接著皇上去太後宮裏去問安,回來又繼續下旨,蕭姐姐又從四品降到了六品的貴人,這才算是消停了。


    一般妃嬪失了寵,那宮人不得爭先恐後的踩上一腳?


    可蕭姐姐並沒有,非但沒有,就連門口那大鍋依舊每天暖著宮人們的心窩子。


    至於蕭姐姐為何一夜之間就失了寵,倒是也跟李伊她們分析過,蕭姐姐穿著一身黑色泳衣,悠閑的泡在池水裏給一排宮鬥小白科普。


    據蕭姐姐分析,這是因為她暫時對皇上沒用了。


    你想啊,後宮妃嬪的風向標已經轉了,皇上該拿到的和不該拿到的都拿到了,那太後自然很不爽啊,為了維係這種潛在的平衡,皇上勢必要後退一步相互給個麵子咯。


    那這個麵子自然就是蕭姐姐這個導火索了,所以她的失寵是必然的。


    李伊盯著卡住好幾天的進度條,然後擦著手裏的衝鋒槍,那架勢,隻要蕭姐姐一開口,她就能把後宮變墳場。


    蕭姐姐淡定的擺擺手,好戲才剛剛開始,別影響我唱戲的勁頭。


    至於唱的是什麽戲,是哭戲。


    被降至六品貴人後,蕭姐姐終於動了,拎著個食盒隨便往裏頭扔了幾塊過期糕點,卸下釵發就去勤政殿了。


    蕭姐姐歪扭跪坐在大殿門口,喊著什麽臣妾可是河母的侍女,在沂水縣救助百姓有功,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臣妾不求恢複往日榮寵,隻求能見皇上一麵。


    雖是哭的梨花帶雨,但眼眶可是幹打雷不下雨哇,聽著勤政殿裏傳來鶯鶯燕燕不間斷的笑聲,也知道那是裏頭的妃嬪故意讓蕭姐姐聽見的。


    笑話,咱蕭姐姐還能在乎這個?皇上算個屁啊。


    她可是為了這些深宮同僚才哭這一趟的,她想讓裏頭人聽見的是“河母”兩字。


    隻哭了一小會,剛好天色陰沉了起來,很快便開始淅淅瀝瀝下起小雨來,如此我見猶憐的場景,蕭姐姐居然抬腿就回宮了。


    笑死,這雨天最適合吃烤肉了。


    一邊吃一邊罵,這屆宮鬥質量太差,為了給本宮頭上安罪名,還得本宮親自教,一個個的神馬玩意都是。


    終於那些個早就嫉妒厭惡蕭姐姐獨寵久已的妃嬪們在皇後的帶領下,浩浩蕩蕩去了太後宮裏,轉頭就又給她安了個新罪名:妖婦!


    什麽河母,什麽河母侍女,這都是妖精迷惑聖心的狐媚手段!


    自古皇帝哪有什麽真情在,前朝穩了,那後宮自是要歸還於皇後,蕭姐姐身為後宮嬪妃,他可管不著更不想管。


    很快永華宮就衝進來一大批宮人,在殿裏翻箱倒櫃的翻啊,蕭姐姐熟門熟路的還在旁邊提醒皇後呢,娘娘,是時候該將我打入冷宮啦。


    皇後那頭都懵了,啊不是,這是我的詞兒啊!


    永華宮沒查出啥妖精的證據,太後琢磨琢磨,那不妨事,聽說她母親黎氏就在京城,給哀家抓來,哀家倒要看看,用河母的噱頭勾引我的皇兒是意欲何為!


    可惜啊,一切都被蕭姐姐拿捏了,穿著泛著寒光銀色甲胄的禁衛軍在京城搜了一天一夜,愣是沒找到那個黎氏。


    太後聽聞不怒反笑,無故失蹤,不是妖孽就是心虛,查,給哀家狠狠的查!


    可蕭姐姐畢竟是第一個投靠皇帝的人,若是因此被太後磋磨,皇帝必會失了那些個看熱鬧猶豫選戰隊的妃嬪們的心。


    給你皇上幹活聽你號令可以,你給我寵愛讓我有機會得以子嗣,但為了你皇上,我們得罪太後了,那你也得保我們啊,要不以後誰還給你幹活?


    皇上若是敢明晃晃將棋子用完就棄之,他就……嗯,他不敢,反正蕭姐姐說他不敢。


    所以在太後威儀和重怒之下,蕭姐姐仍好端端的呆在冷宮裏,一根頭發絲都沒少,雖說吃食瞬間變成餿飯冷湯吧,無所謂,德芙一天三頓給她燉肘子。


    隻不過沂水縣三個村子就遭了邪殃了。


    沒錯,正是那陳家村,外加黃家村和柳家村的兩位倒黴村長。


    慎刑司一口氣抓了三百多號人呐,在昏暗潮濕,陰森可怖的監牢裏,這些人就連受鞭刑都得分批來。


    獄卒掄圓了胳膊邊抽邊大聲質問:“說!河母這事是不是你們村裏人的計謀?你們是不是想利用鬼神之說,特意創造出一個所謂的河母來,就是為了將妖女送進皇宮,送至陛下塌邊,你們這是欺君之罪,是刺殺,是造反,是誅九族的大罪,還不從實招來!”


    村民們除了嘴賤點,心思惡毒點,愛貪小便宜點,外加蠢了點,哪見過這陣仗?


    紛紛指向兩個村長,哆哆嗦嗦的說,官爺啊,當初那李伊是祭河神的祭品,人選可都是村長定的,要說有什麽計謀,那也是村長們合計的,關我們小村民啥事啊。


    非要讓我們交代?


    行,可我們確實也沒謀劃啥啊,而且我們對那李家可沒有一絲粘連啊。


    何止沒有粘連,我們對那李家可是一點好臉色都沒給過,這麽多年是能欺負就欺負,能占便宜就占便宜啊,所以我們這樣的人怎麽可能跟李家有啥謀劃啊官爺,明鑒啊官爺啊。


    對,他李家大郎的確是個教書先生,也教過我們三個村的孩童,可我們也沒交過學費啊,他可是自願的,我們孩子還耽誤了挖野菜幹活的時間呢,照理說,該那教書先生返給我們學費才是,平白無故的耽誤家裏多少活呢。


    還說什麽過了童試,是前途無量的秀才,我呸,就是個大尾巴狼,病秧子似的往我們陳家村一蹲,克的我們河水渾濁不堪,莊苗險些死絕呢。


    還有他那個寡婦媳婦黎氏,那肯定不是什麽好東西,生的白白淨淨,還識字會念書的女人,那能是什麽正經人家?連著她生的那個李伊,都是狐媚子,專會勾人吃心的狐媚子!


    所以官爺啊,放了我們吧,我們真的沒謀劃啊。


    別抽了,別打了,我們扛不住了啊,太疼了啊……


    兩個村長更慘,雙雙被綁在老虎凳上,大桶大桶的辣椒水捏著鼻子就往裏灌啊,非得讓他們吐出點啥來。


    可他們能吐出啥呢?又敢往外吐啥呢?


    說李伊真的是妖女?那他倆這村長就算完了,九族全滅,必死無疑。


    說李伊不是妖女?那就繼續受刑吧,熬著唄,反正我們慎刑司最近淡季不太忙,有的是時間陪你倆玩。


    那真是裏外都是死胡同,兩位村長如今隻後悔一件事,我特麽為啥要投胎成人啊,遭此橫禍!


    而這一切都是蕭姐姐的謀劃,給墜入河水淹死的真正的李家閨閨報仇,直接殺死多沒勁啊,就要讓他們也嚐嚐絕望痛苦恐懼的滋味。


    我蕭青雲的主人可是伊姐,曾經欺負過她的,羞辱過她的,哪怕隻是嘴賤罵過她的,


    都!得!死!


    三天後,一本滿是血淋淋紅手印的審案簿冊就從慎刑司遞了上來,說是實在沒找到啥妖女的證據,但村民們承認,李伊這河母身份肯定是有點貓膩的。


    我們慎刑司的意思,要不換太後親審?


    簿冊被太後狠狠扔在地上,重重撂下金鑲玉的筷子,大怒:“這幫廢物!”


    嘩啦啦宮裏跪倒一片,咱也不知道這老太太又發什麽邪火,反正先跪著吧,一邊跪一邊悄悄往後挪,別看我千萬別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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