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原在門診待了片刻,一時半會沒有手術,至於有外科需求的病人不多,大部分都是衝著中醫那邊去的。


    中醫在訪問過程中受到極大的追捧。


    中醫是華國的傳統醫學,在治療一些疾病時有不錯的療效,拔罐,刮痧,針灸,體驗感很好,往往有立竿見影的效果,特別神奇。


    半小時後,趙原接到耿誌超的通知,下船等待事先預約的病人到來。


    車隊抵達,從車上走下一群人。


    為首的是一個中年男子,身邊跟著一個三十來歲的女人,懷裏抱著個小女孩。


    男人和女人的身後跟隨著一群人。


    一部分人身穿白色大褂,從胸口的標誌來看,是千羅群島國家醫院的醫生。


    另一部分看樣子像是保鏢。


    女孩的表情看上去很痛苦,緊閉雙眼。


    “耿院長,趙教授,您好,我是華國援醫的醫生,名叫胡開誌。”一個身材不高,皮膚黝黑的醫生主動上前,“這個女孩是前幾天剛送到醫院的病人,診斷為胃石症,初步估計,石頭的大小跟蘋果差不多大,必須要進行手術。”


    耿誌超朝趙原看了一眼。


    趙原會意。


    走到女孩的麵前,立即開展查體。


    女孩的樣貌比較清秀,皮膚雖然很黑,但五官立體,看上去挺清秀可愛。


    趙原知道這個女孩的身份,眼前的中年男人在千羅群島屬於極有地位的人物。


    中年男人的表情變得凝重。


    在他看來,女兒不過就是腹痛而已,結果送到國家醫院,檢查之後,竟然腹中有一塊很大的結石。


    按照醫院的方案,是開腹將石頭取出來。


    女孩才七歲大,剖腹取石頭,不僅可怕,而且會有不少負麵影響。


    他有些緊張地說,“請問有沒有那種傷害極小的辦法,將腹中的石頭取出來。”


    趙原抬頭看了一眼中年男子。


    盡管千羅群島這個國家並不發達,但這樣的國家兩極分化非常嚴重,財富聚集在很小的一部分人群手中,眼前的男子無疑是這類人。


    不過,男子麵對趙原,說話的語氣十分真誠。


    顯然,他們對趙原的身份有過詳細的調查和了解。


    甚至,他們還跟一些歐美國家的知名醫院確認了趙原的履曆。


    結果得出了結論,趙原是個水平極好的外科醫生。


    盡管在這個國家擁有呼風喚雨的能力,但此刻他不得不以極為謙和的語氣,詢問眼前的年輕醫生。


    因為他關係到女兒的健康。


    趙原做完了體格檢查,稍作停頓,如實相告,“胡醫生的診斷結論沒有問題,腹中的石頭的確比較大,孩子想要通過腸道排泄出來,基本沒有可能,因為那樣會導致腸梗阻,會更加危險。如今隻有一種辦法可以嚐試,那就是看是否能夠通過胃鏡進入,將石頭扯碎,再通過食管和口腔取出來。”


    胡開誌眼中露出難以置信之色,“石頭能碎嗎?”


    趙原道,“如果是一般的胃石,粉碎的難度比較大,但患者體內的胃石如果是毛石混合物,結構相對就會鬆散許多。”


    “毛石混合物?”胡開誌眼中滿是迷惘。


    要知道趙原現在隻是通過查體和影像資料進行診斷。


    趙原說這些話,是用英語講的,因此除了胡開誌之外,其他國家醫院的醫生還有醫院船的醫生,臉上都是茫然之色。


    從影像學上,很難看出差異,即使是有,那也是從密度上來考量,差距微乎其微。


    說白了,必須得將石頭取出來,才能證明趙原的推斷是否正確。


    趙原沒有賣關子,繼續解釋自己的診斷。


    “一般來說,小孩的消化係統比較強大,出現結石的可能性比較低。大家有沒有注意到,她的右側靠耳朵這一塊的發量明顯有點少。”


    女孩的母親瞪大眼睛,“是啊,我上次洗澡的時候,還問過她。她說跟貓咪玩耍的時候,被貓咪給扯掉了。”


    趙原搖頭,麵色凝重,“頭發不是貓咪扯掉的,而是被吃進肚子裏了。”


    母親難以置信,“你會不會搞錯了?她為什麽要吃頭發呢?”


    趙原繼續解釋,“因為她生病了。”


    胡開誌經過趙原的提醒,腦海中閃過一道光,“莫非是食毛癖?”


    趙原暗忖胡開誌的基礎和反應不錯,經過自己的提醒,已經找到問題所在。


    “沒錯,又叫做拉龐澤爾氏綜合征,或者長發公主綜合征。這是一種罕見的行為障礙,患者會咀嚼或吃掉自己的毛發,這些被吃下的毛發有時會在胃裏滯留多年,形成毛石症。”


    母親的聲音顫抖,“您的意思,我女兒患有精神疾病?”


    身體上的病痛是可以治療的,但孩子若是有抑鬱症或者孤僻症,一輩子就毀掉了。


    趙原連忙開解,“這倒不一定。可能是因為孩子心理、精神緊張或身體缺少某些微量元素造成的。等孩子長大一點,心智成熟,有足夠的控製能力,症狀就會減輕。”


    趙原瞧出女人十分不安,努力讓自己的解釋緩解她的心情。


    因為母親的心情也在影響女孩的情緒。


    如果母親心理崩潰,女孩對於治療,極可能持有排斥的心理。


    隨後,母親開始追問女孩。


    女孩一開始還打算隱瞞,但迫於壓力,實話實說,她的確偷偷吃掉了自己的頭發。


    胡開誌見女孩說出實話,眼中滿是震驚之色。


    他總算知道什麽是牛逼的醫生了。


    僅僅通過查體,就能看出那麽多細節。


    當然,女孩的父母也瞧出了趙原的水平。


    趙原通過初步查體,已經在女孩的父母心中建立信任的橋梁。


    什麽叫做專家?


    胡開誌心內五味雜陳!


    母親沒忍心責怪女兒,淚水四溢,懇求趙原,“求求你,刀客特趙,一定要救救我的女兒。實在不行的話,那就做開腹手術,不過,我希望由您親自給女兒主刀。”


    在這種情況下,保命更要緊,已經不考慮手術損傷了。


    趙原表情嚴肅,“放心吧,我會先嚐試用無創的方法。倘若不行的話,隻能采取激烈的手段了。”


    趙原領著女孩和親屬上船,先進行係統的檢查。


    秦怡看到女孩的片子吃了一驚,“趙主任,這麽大的一塊石頭,你確定要通過胃鏡來取出嗎?”


    趙原道,“我記得好像有個案例報道過,是可以取出來的。”


    秦怡聽完趙原的話,哭笑不得,他的言外之意,既然別人能取出來,自己也就一定有辦法。


    自信是建立在絕對實力之上的!


    盡管並不是什麽特殊的大手術,但因為患者的身份不一樣,所以吸引諸多關注。


    耿誌超深吸一口氣,盡管知道趙原的水平,但內心還是難免有些忐忑!


    因為這台手術背後隱藏著更多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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