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我臉色微變,沒聽錯的話,她剛才說“薛染”是他堂兄的未婚妻??


    可裴東才不是她的未婚夫?


    我狐疑的看向裴東,看見他大手在月嬋背部緩緩遊弋,薄唇篤定的微張:“怕什麽?兩年之內一定幫你找回來。我裴東答應的事,幾時失言過?”


    “東哥…”


    月嬋很感激的抬眸望他,我正琢磨“薛染”到底是誰的未婚妻這個問題,有人突然敲敲門,走了進來。


    “裴總。”是阿華,他麵無表情道:“公安方麵,派人過來了。”


    公安?


    四天前,這是我絕望中心心念念的救星,現在,卻聽到這兩字便犯怵!不管隻是巧合,還是真有人故意栽贓嫁禍,現在事實即是所有證據都指向我,我莫名其妙變成了罪大惡極的縱火嫌犯!


    不能叫他們帶走我,他們要通知給媽媽的話怎麽辦??


    “久侯了。”


    裴東握著酒杯微微晃動,卻似乎早有預料的平淡,甚至嘴角噙了抹諱莫如深的笑意。


    他揚指示意阿華帶人進來,阿華走到門口,卻停下來蹙了蹙眉:“裴總,您是否誤會了…來的人是王長峰王副局長。”


    我看見裴東嘴角的笑意,不知怎的倏然僵冷。他眼神冰冷的從阿華臉龐劃過,低沉道:“薛靖深呢?”


    “未曾見到薛廳長身影。”


    砰~


    裴東頗為沉重將酒杯置下,眼神趨於深邃的思索,半晌才命令道:“領進來,關掉客房監控。”


    “是。”


    阿華剛剛離開,我便看見月嬋很有眼色的站起來,她什麽也沒說,輕輕吻了下裴東嘴角,便扭身離開了。


    客廳便隻剩下我和他兩人,他一直用有些質疑與冷漠的眼神盯著我,直到身穿的中年人走進時,才勾起絲淺薄的笑意:“請坐。”然後示意我先出去。


    我求之不得,但也不敢走遠,便在門外守候,心情十分忐忑。


    這次火災對裴東公司造成的損失有多慘重,我已心知肚明,而且在大公司,董事會的意見也向來舉足若輕。我真怕,怕裴東棄卒保車,我隻是他一筆財產,他何必眷顧我?


    正惶惶不安時,裴東低冷的聲音示意我進去,他好像已經談妥了一切,正跟那個警察握手。我進入後,他微微蹙了下眉鋒,便麵無表情從我身旁略過。


    “王副局。”卻在門口駐足,淡淡道:“這件事對公眾造成的一切損失,我自會賠償,警方不必多此一舉,你應該明白。”


    “明白是明白,可..“那警察苦了臉:”您又何苦為難我呢裴先生?您該聽到風聲了,趙局長被派去了海南,新調來的局長,來頭不小,氣焰正甚,很多事,並做不到入鄉隨俗。”


    裴東沉默會兒,聲線冷淡的毋庸置疑:“那就告訴他,他有他的職權,我有我的規矩。王副局,換你們局長親自見我,未必有你不識抬舉。“


    他推門走出,自始至終都沒回頭看我一眼,我望著臉色為難的王警官,心情卻特別複雜。


    這是怎麽了?


    難道,他又保下了我…


    正琢磨這個問題,王長峰突然啐了口。


    “哼~不就大清掃時期被薛靖深保下的漏網之魚,有什麽囂張的。“說罷,他陰冷的盯著我道:“小小年紀,膽量倒是夠肥,但你知不知道若門栓熱脹卡住了,或發生踩踏,任何意外都可能讓兩位數工人被大火燒死??你不會逍遙法外的,犯了法,就得伏罪!現在,裴先生護著你,是沒人能輕易逮捕你,但你也別得意丫頭片子,確定你是縱火嫌犯的人是薛廳長本人,這十幾年牢飯,你以為你能逃到何時去?”


    話落,他正了正,轉身離開。我看著他背影,卻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確定我是縱火犯的人,是薛靖深??


    這怎麽可能…裴總總是有意從他身上試探我的真假,那就表明,他肯定早通過某種途徑,讓薛靖深知曉我可能是他大哥的女兒,不過兩人心照不宣罷了。


    如此,就算普通案件,沒有直接證據也要再三審核才能確立出個嫌犯,我有可能是他侄女,他怎反而操之過急的要給我定罪??


    薛染,那個跟我同名的女孩,你能不能告訴我到底怎麽回事,到底誰在幫你,誰又要害你?


    你,又到底是不是我…


    回到臥房,重重困解,繞得我睡不能寐,臨晨一點多時候,我咬咬牙頂著睡意鑽進了浴室,照著鏡子,將自己渾身上下都檢查了遍。


    發現沒任何可疑之處時,我鬆了口氣,,安慰自己這一切的確隻是個誤會;卻又很不是滋味的,蹙眉用手捂住耳根那塊假皮。


    桃心狀,黑色的,沒錯;還有…


    如果說,一塊部位不對的胎記,根本不足以證明我即是裴東要找的那個薛染,那媽媽呢?媽媽的確叫邵琬貞。而且就算父親薛強的去世再合情合理,我怎麽可能,連一丁點兒關於他的印象都沒有呢...完全是空白的。


    可…媽媽從來都是很簡單安逸一個女人,特別疼我,她怎麽忍心對自己女兒隱瞞她的生世?


    不可能,我絕不是薛染,我不是薛靖遠的女兒,更不是裴東和那個月嬋堂兄莫名其妙的未婚妻!我隻是一個被出,被綁架的受害者,隻想離開這個處處能嗅到陰謀詭計的鬼地方,我要我的自由,我要我的生活!


    想起這些天幾乎沒斷過的心驚膽戰,我越看那塊假皮,越是如針芒紮眼,那是唯一讓我失去一切後,連自己活過的二十年都開始產生質疑的存在。我使勁抓它,想它永遠長不好,再也不出現在我身上!


    正自我折磨時,浴室門突然砰一聲被撞開,嚇我一跳。


    “裴先生??”


    我花容失色的望著裴東,看見他眉宇透著倦意,斜倚門框,也正困惑的看著我。


    “對、對不起!”我回過神,緊忙用浴袍裹緊身子:“您洗漱,我現在就出去。”


    “等一下。”


    他卻冷聲命令道,胳膊穩穩橫在門框,正好擋著我的脖頸。


    我吞口吐沫,緊張怯怕的望著他。他靜靜看著我,半晌,不屑且嫌惡的冷笑:“怎麽,以為我會對你感興趣?”


    我身上都是濕的還沒擦幹,浴袍浸透後隱約可見凹凸不平,都這樣了還如此不屑,看來他要麽是真嫌惡我到極點,要麽就是…生理有恙?


    這樣在心底酸酸的嘀咕,我突然嗅到股唐培裏根那種濃鬱的酒精香味,才恍然大悟他也許是喝醉了,而且身上還有傷,所以需要人服侍罷了。


    心放下來些,我緊忙攙住他,他卻蹙眉將我推開。望著鏡子裏那張冷峻而邪逸的臉,便是當我不存在,顧自將西裝連帶襯衣全部解下。


    “裴先生!”


    我掩嘴驚呼聲,倒並非因為那雕刻般精壯好看的身材,而是背脊一條條猙獰的傷疤。


    那些疤,最長的足有二十公分,也有短的,但無一例外,都傷的很深。仔細看,單拇指大小的圓型彈痕,肩頭、胸側,總就有三個,胸側那枚在我看來已然是貼近心髒了!


    “嫌棄?”他冷酷的盯著鏡子裏的我,我緊忙搖頭,沉默會,抿唇道:“是心疼。”


    心疼??


    我立馬捂住嘴巴,吃驚的問自己,怎麽會對裴東說出這種話來?


    看著他微微變了意味的眸光,緊忙辯解道:“我是說,這、這些疤裏,也有上次因我受的吧,裴先生?”


    他蹙蹙眉,眼底多出的神色隕滅,化了徹底的嫌惡。闔上眼皮,顧自褪去西褲,他緩緩的沉進了浴缸裏。


    我走不得,站著跟木樁似得反而尷尬,便蹲下來,下顎抵住膝蓋,擦拭自己身體時也偷偷瞥視水波下若隱若現的身材。


    漸漸地,那偷瞥便不由自主變成凝視,我覺得這個男人就像浮在湖泊的精靈,沉睡時,賞心悅目的俊逸不凡;血眸一睜開,卻誰也得怕他,不容任何人覬覦。


    “唔…”


    他突然微微戚眉,好像感到疼痛。我緊忙拿條綿軟的毛巾,摁進水裏幫他捂住突然滲血的傷口。


    “很疼嗎?給,這、這是消防同誌給的…”我有些結巴,從包裏拿出半捆紗布:“待會您洗好了,可以換上,很幹淨的,我一直放在包裏。”


    他皺起了眉鋒,睜開眼靜靜看著我,看到我臉泛紅躲閃的時候,他突然一把攬住我的脖頸,將眼與眼的距離拉近到一厘米。


    “你到底是不是薛染。“他低冷道,水珠不斷從漆黑的睫毛滴下:”這樁縱火罪落實最少五年監禁,你告訴我,薛靖深為什麽不聞不問?”


    那眼裏滿載的冷意,叫我心底,涼涼的感覺。


    我突然覺得很委屈,我才是被從陽光下,綁進陰影中的受害者,但發生這麽多事,在他眼底好像我才是那個錯誤。


    但至少我沒欺騙過他,至少在碼頭那會,我是真擔心他會出事,作為一個綁架者,他有什麽資格如此憎厭我?難道在他眼底我就真沒有半分優點?


    “委屈?”


    他突然用粗糲的拇指,在我眼瞼下微微擦拭,然後便似笑非笑凝視著。


    漸漸,他好像從這眼神躲閃中看出什麽,眉鋒微皺,嘴角噙滿諱莫如深的笑意:“原來如此…你竟然喜歡我?”


    喜歡他??


    “不。”我驚恐的退後半步:“我沒有!”


    這怎麽可能??他破壞我生活,搶走我自由,我怎可能喜歡上他這種綁架犯?


    可那又為什麽,心底有些痛呢…像某種被小心翼翼隱藏在心底、連自己都蒙混過關的秘密,被輕而易舉的戳穿了。而憤怒、怨恨,都可以,我又為什麽偏偏在綁架自己的男人身上,隻感到委屈??


    還沒等我琢磨透,一股高檔洋酒的問道襲來,嘴唇碰到軟軟的觸感。


    “你放開我!”我掙紮著,他卻不用多少力氣,便能用手臂緊緊將我捆縛在懷裏。霸道的吻,狠狠噙著我的唇瓣,能感到他的醉意,又好像隻是很理智的報複。


    撲騰出的水花,濺濕了浴袍,讓**隱隱外泄。裴東低眸瞥了眼,便將唇與唇分開,沒等我逃脫,他更霸道的將我抱出浴缸,壓在冰涼堅硬的地板上。


    “自作多情的代價,薛染,你有沒有準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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