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麽奇怪的?”王義傑看著董昭卿說,“小孩子嘛,皮點是正常的。”然後搓了搓手掌,摸了摸腰帶。


    聞言,董昭卿倒也沒再多說什麽,其實他對於這段時間王子辰的變化既是歡喜,又有點憂心。


    總結到底就是一句話,自己家,這娃娃未免成長的太快、也太聰明了吧。


    盡管這是好事,可董昭卿那堅守了數十年的樸實觀念受到衝擊之後,便產生一些應激的反應。


    心裏想著等秋收了之後,家裏有了錢,要不要帶孩子去醫院裏做個詳細的檢查?


    雖然是第一次養孩子,但因為董昭卿同樣是姥娘姥爺那邊最小的,她出生的時候,大哥……也就是王子辰大舅家的大女兒,過了沒兩年也出生了。


    與其說他是被姥娘姥爺當女兒養大的,不如說是拿孫女兒養的。


    加上那個時候,幾乎是董昭卿的兄長姐姐們生孩子的高峰期,他對於小孩子在什麽年齡、會有一些什麽樣的成長變化,心裏是有譜的,再加上後來也請教了不少人。


    所以內心對於自己孩子的教育和培養也是有一個大致規劃。


    可現在看來,這個培養和規劃剛施行了沒多久,也一度為怎麽也教不會自己兒子叫“媽媽”這事而失望不已,可轉眼間自己的兒子不僅會叫媽媽了,還能夠跑、跳,越來越清晰地表達自己的意思,甚至知道戲弄他爸爸。


    沒錯,所有人都看出來了,王子辰就是故意不叫“爸爸”的。


    所以單從這一點上來看,王子辰此時的年齡,機靈的未免過頭了。


    不過王子辰的父親倒是沒有多想,他覺得自己當時喝了酒,不小心把王子辰的腦袋給撞了,加上主要是孩子他媽照顧孩子,自己忙活家裏的活,在孩子麵前出現的時間少了太多,估計是在埋怨。


    但沒關係,慢慢來就好了。


    當然,心裏的失落還是有的。


    董昭卿正胡思亂想著,他們已經來到了下地籠的位置。出乎意料的竟然有了收獲,裏麵大概有一條兩紮長的鯉魚,這在大河裏可是很罕見的收獲。


    “嗷喲,還真有啊!”


    爺爺有些意外,但手上的動作絲毫不慢,看了看情況,便指示著王子辰的父親子下去收地籠。


    出乎意料的,王義傑在這方麵卻有些笨拙,折騰了好一會兒,這才把地籠給提溜了上來,抓出鯉魚,另一邊董昭卿已經用兩根幹茅草搓了一個簡易的草繩,穿過鯉魚的魚鰓,將其提溜在了手上。


    “正好晚上讓娘給您燉個豆腐,好好補補身子,這兩天咳嗽的也少了,估計是快好了。”王義傑對著爺爺說。


    “哈哈,不用不用。”爺爺笑著拒絕,“這魚啊,你們帶回去吧,如果吃不了就先凍起來,這快過年了,到時候上桌,也是個好菜。”


    似乎無論是哪一對父母,第一時間想到的總是子女。


    恰巧這時王子辰又作妖了,他伸手指著靠近地籠處的水坑邊,王義傑正在那裏清理,準備重新把地籠放下,他心裏琢磨著,說不定晚上來還能逮一條魚。


    爺爺看到王子辰又是這樣,心頭跳了一下,忙說“等等”。


    然後按照王子辰的指示來到那沙子旁,打眼一看,嗷呦,還真有東西啊!


    然後,把孩子交給董昭卿。


    就近找了個棍子在那沙子上扒拉了一下,裏麵露出了一腳有些腐爛的木頭。


    當然最主要的是木頭出的缺口和裏麵銀光閃閃的東西。


    王義傑也顧不得那地籠了,連忙上手幫著爺爺一塊清理,最終將那裏的沙子堆完全扒開,露出了裏麵大概30x50厘米的一個木頭箱子,看著箱子的腐爛程度,以上麵殘存的皮質,算是有年頭了。


    “這是?”


    等他們徹底打開,映入眼簾的一切,讓三個大人都有些不可思議,因為那裏麵零零散散的,或是濕的、或是半幹的棕色油紙包裹著的一塊塊手表。


    王義傑迫不及待的拿起兩塊,比對一番,這風格和他之前送回王義露一家的一模一樣。


    他也不是傻子。


    在這一瞬間,就明白了什麽?


    原來真的是天上掉餡餅了。


    王為真也明白了什麽,他卻第一時間挺直身子,走向旁邊的高坡四處打量。


    確定整個河灘,除了他們4個人,在沒有其他的人在。


    這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然後急忙招呼兩人帶著東西,往家裏麵走。


    ——


    老宅的土屋中。


    門關的死死的,王為真坐在門口,抽著旱煙。王義傑和奶奶坐在桌子旁,清點著箱子裏的手表。而董昭卿則環抱著王子辰坐在了土炕上。


    屋子裏一時誰也沒有說話,但是能夠看得出來,幾個大人是相當激動。


    奶奶的臉上,更是帶著些許不知所措,她這輩子是沒見過大錢的,可是現在一大箱子滿滿當當的手表就擺在她麵前。


    前幾天也了解過這每一塊手表在他們這最少都能賣上近100塊錢,這一大堆手表那得是多少錢啊?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隻有王子辰依舊是無所謂,反而目光灼灼的看著幾人的反應,這些手表,可是他這幾天努力的控製著精神力的消耗,一塊塊的造出來的。


    除了為家裏創收,同時也是檢測一下精神力消耗的臨界值。


    可是隨著後麵複製打印手表的熟練度提高,消耗反而是越來越少了。


    當然了,以他這麽小的年紀,為了將這手表一塊塊的埋進他設計好的位置,也是費了不少功夫,這些天他不僅是精神上疲憊,連身體也帶著些許的酸痛。


    好在小孩子的恢複速度很強,而每一天睡得那麽多,睡得那麽早,在長輩眼中一直以為王子辰每天跑跑跳跳的瘋累了,是真的沒有往別處想。


    “一共是98塊。”王義傑咽了口唾沫說,“而且每一塊都能夠繼續用,隻有極個別的表帶上長了鏽。也不嚴重,用磨刀石擦一下,估計就看不出來了。”


    王為真對著門縫外長吐了口煙。


    “以前有南蠻子來這裏做生意,這箱子的風格我認識,是10多年前的樣式,再加上這幾年夏天,大河裏經常發大水,因此可以確定這應該是買賣手表的貨郎不小心丟的。”


    “不知道過了多少年頭了,所以……”說到這,王為真一頓,其餘人紛紛將目光看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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