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閉上存折,重新打開再看。


    確定沒錯,不過還不放心,董昭卿揉了揉眼睛,重新再確認一遍。


    “分、毛、塊、十、百、千、萬……”王子辰看著著急,他也想看看到底出了什麽事兒,不過個子太矮了。


    後麵聽到母親開始念叨,越到後麵聲音越小,越是止不住的顫音,“.74元!”


    連續確認了幾遍,自己沒有看錯之後,董昭卿整個人如泄氣的皮球,身形一個搖晃,眼看著就要摔倒,好在王子辰及時抱住了她的腿,借助重心的作用,讓母親歪向了旁邊的土牆,然後慢慢的滑坐在地。


    一直借著窗戶向外觀察的奶奶急忙跑了出來。


    追問怎麽回事,董昭卿卻隻是將存折遞了過去。


    奶奶抽了一下,沒抽出來。因為董昭卿的手指,捏得太緊了。


    但是奶奶看完之後,也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的心髒。


    “我的天爺爺啊,怎麽會有這麽多錢?”


    王子辰急忙製造了幾分純度適中的氧氣,釋放到母親和奶奶的鼻尖。


    王子辰計算著這個數字。


    “他們不會把5毛,當成5塊了吧?”


    “可哪有人會傻成這樣?”


    “這些東西說到底就是磚瓦,就是用土這種到處是的東西燒出來的。”


    “不科學啊!對了,合同在……唉,被媽媽帶回家了,那除非是有預付款,這些錢,嘶……這豈不是幾個月,都得生產他們的單子。五毛一塊,那就是八萬多塊兒,看來,必須得擴招了!”


    不過這事王子辰說了不算,他也就是暗中引導一下。


    而且自己這邊招人,大隊裏的磚窯廠肯定不會輕易放人。甚至使壞都有可能。


    即使王子辰家的磚窯廠已經靠上了一個了不得的勢力,但是那些人的心眼是壞的流膿的,隻要你不抓著我出手的證據,那又能奈我何?!


    所以,王子辰也思索起了如何將磚窯廠一步推進半自動化,甚至自動化的時代。


    這個時候電機、傳動裝置肯定是有了,傳送的流水線作業不是問題,但是王子辰對這些設計,隻在於看過這些圖像圖畫,其中的具體設計原理,自己是一竅不通。


    然後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個鄭佳城,對方是個研究員,對這方麵應該有所了解吧!


    可是該如何開口呢?


    但是一時半會兒都想不到什麽好主意,當然除此之外,他也可以讓父親去縣裏的書店購買相關的書籍,無非就是在家裏牆上的報紙上,加強一下引導。


    晚上七八點鍾的時候。


    王義傑也從宿醉中酒醒,感覺老屋中的氣氛安靜的有點詭異。


    “水……怎麽了這是?”這也讓王義傑立馬清醒了過來,隨手拿起放在旁邊炕頭櫃上的白瓷缸子,把裏麵已經冷掉的水灌了下去。


    “醒了,呐……你先看看,然後好好想一下,是不是價格搞錯了?”不時咳嗽的王為真將放在他旁邊的合同遞給了王義傑。這是董昭卿之前回去拿的。


    倒是沒有像王子辰想的那麽深,那磚瓦就是以5塊錢一塊、一片賣出去的。


    董昭卿此前一直沒有仔細看,二來是不敢仔細看,最後,是因為這份合同裏涉及了大量的保密條例。


    對於其他合同,價格、單價這種最重要的東西,對它來說反而是不重要了。


    不過合同沒有限製的那麽死,隻是要求優先給他們幾個研究所供貨,至於其他的建築行業的公司,也可以供貨,但是價格不能低於他們給出的價格。


    可是5塊錢一塊的磚和瓦啊!


    腦子有泡才會買吧!


    “這個……寫錯了吧?”王義傑生出的念頭和王為真一般。


    別看王為真年紀大,但他現在卻是家裏識字最多的,就連董昭卿也比不上。不過多是繁體字,簡體字需要在董昭卿的輔助下,才能夠理解完全。


    奶奶在一旁幹坐著,終於抓到了說話的機會。


    把此前院子裏發生的事兒,跟王義傑說了一遍,後者噌的一下從床上跳了起來,一把拉起了董昭卿,左右前後檢查。


    確定沒事,這才鬆了口氣,然後擰著眉頭,責問道:“你怎麽就不仔細看看呢?”


    “我……”母親支支吾吾。


    王為真輕咳了一聲,用煙鬥敲了一下王義傑的胳膊,道:“行了,就算是你,在那這種情況下也好不哪去。還有啊,這是你跟那個密州建築的那個姓邰的老板簽的合同,你看一下!”


    “啊?”王義傑一愣,但隨即就想起了一些斷斷續續的畫麵。他急忙接過,但是看到價格和數量之後,心髒慢慢回落。


    這還算正常,琉璃磚瓦……雖然也是今天剛聽到這個名字。但當時就算沒有王為真的提醒,他隻要仔細想想,也能夠知道,這些琉璃產品會用到什麽地方。


    賣是能夠肯定賣出去,而且這個價格,也也很趁王義傑的心意。


    數量各五千。


    預付款倒也沒打來,需要王義傑他們先行生產。


    “無非就是成品多少的問題,今天能夠燒出來,那後麵肯定也沒事,咱們還是說說這個5塊錢的事兒吧!”王義傑把話題扯了回來,眉頭緊擰著。


    結果場中更沒有人說話。


    因為他們之前已經商量過了,實在沒什麽好主意,除了接受,那就隻能去確定一下是不是寫錯了。


    如果真是寫錯了,到時候重新簽訂一份合同就是。


    可就是誰去說呢?


    這落到誰身上,壓力都不小,他們此前還指望王義傑,現在看來……王義傑已經心裏打退堂鼓了。


    王子辰趴在董昭卿的懷裏,假裝睡著了。


    一次性入賬四萬多塊錢雖然很多,如果按照磚瓦以前的價格,可能需要拚盡馬力的生產個大半年,甚至一年的時間才能夠掙到這麽多錢。


    但是,自家磚瓦的品質,絕對會獨占鼇頭,若是出一個合適的批發價,那未來的生意、訂單自然會如雪花一般。


    可一下子定到了5塊一塊。


    那就純屬是扯淡,就算是2020年以後,也沒有這麽貴的紅磚紅瓦,特型的除外。


    “現在看來,隻能就這麽辦了。往好處想,我們現在應該是村中首富了吧!”到了最後,王義傑果然選擇認下,民不與guan鬥。


    即使這根本就是什麽鬥爭反抗之類的!


    但對於一個沒啥文化的普通平民老百姓來說,這卻也是很正常的選擇。


    “頂多是第二。不過,這樣也好。”王為真看著屋子裏低沉的氣氛,開解道:“這樣我們和周邊的那些磚窯就不存在競爭了,而且琉璃瓦做好了,你們依舊可以掙不少錢。”


    王義傑、董昭卿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


    另一邊窯洞之外,裏麵的火光已經漸漸熄滅,準備要開窯了,他們可是嚴格遵照著之前王義傑提供的信息來操作的。


    即使不能完美還原,但想來差別不會太大。


    窯洞靠近河道的這片平地,被拉了好多的白熾燈,將周圍照的一片明亮,小陳和鄭佳城坐在一張折疊桌的左右,一個人在研究資料,一個人保養槍械。不時聊上兩句。


    “我一直想問,您為什麽把價格定了5塊錢?對磚頭瓦片來說,這有些離譜了吧!”


    鄭佳城愣住了一下,愕然的向小陳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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