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阿茲卡班後,德尤拉將拉巴斯坦帶回了萊斯特蘭奇莊園,在這裏,她將拉巴斯坦的身體擦幹淨,身上的傷口也盡可能地用魔法修複好,最後再給他換上一套整潔的衣服。


    在她做完這些工作後,連廊處突然傳來一陣怒吼,“德尤拉·萊斯特蘭奇!你給我過來!”


    德尤拉將手擦幹淨,不急不緩地走到連廊處,抬頭看著牆上的畫像,“小叔叔,您不滿意這個畫像裏麵的場景嗎?”


    除去畫像的正中央雙手扶著畫框企圖從裏麵鑽出來的拉巴斯坦,這幅畫裏的場景很和諧,有椅子,有床,有花瓶,還有一隻停在窗邊的烏鴉,這是一個臥室的景象。


    “你把我放在這裏,周圍連一個可以說話的人都沒有!”拉巴斯坦左右環顧,“空著的畫框倒是不少,你考慮的還不錯,但是這裏麵一個畫像也沒有。”


    “……父親母親沒有畫像,祖父和祖母的畫像也被本家的人帶了回去,或許您需要等我也有畫像之後才能串門。”德尤拉說道。


    “那你就這麽把我留在萊斯特蘭奇莊園?”拉巴斯坦的喊聲震天響,“我還要等幾十年?梅林的臭襪子!我要在萊斯特蘭奇莊園裏待多少年才能有個伴?”


    “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還在我現在住的地方放了一個您的畫像,您可以去那邊常住。”德尤拉提議道。


    “你住的地方?”拉巴斯坦停止了叫喊,他似乎是想起了什麽,露出惡心的表情,“你和誰住在一起?那隻肥貓,我們家的家養小精靈,還有誰?那個麻瓜?”


    德尤拉介紹著情況,“我確實和塞繆爾住在一起。至於巧克力,他已經不在了,現在家裏還有三隻烏鴉,如果您覺得無聊,我還可以帶您去布萊克老宅串串門。”


    “布萊克?貝拉特裏克斯長大的那一家子?現在除了西裏斯·布萊克還有別的什麽人了嗎?”拉巴斯坦在每個畫框裏走來走去,像是要挑個最舒服最滿意的,“我去了能和誰聊天?菲尼亞斯·布萊克?梅林的臭襪子!和他聊天還不如相信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這兩個學院相親相愛。”


    德尤拉的腦袋裏聯想到了斯內普教授和麥格教授坐在一起慶賀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相親相愛的畫麵。


    不對,現在格蘭芬多的院長是納威,那就是斯內普教授和納威坐在一起,舉杯共慶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相親相愛。


    ……納威會哭的吧。


    聯想到這種奇怪的場景,德尤拉將自己的思緒強行拉回現實,她繼續說道,“您可以和雷古勒斯舅舅聊天,他的畫像也在那裏。”


    “雷古勒斯?”拉巴斯坦愣住了,他有多少年沒聽過這個名字了?


    沒想到竟然是死後才想起來這麽個人,隻不過……


    “西裏斯還願意留著他那個食死徒弟弟的畫像?”拉巴斯坦不遺餘力地嘲諷,“我以為他會將布萊克家族裏所有人的畫像都蒙上黑布然後關在一個房間裏。”


    “小叔叔。”


    “行,我知道了,就當是打發寂寞,我不會在那裏提什麽食死徒的事情的。對了!我要左邊第三個畫框!有薔薇的那個!沒錯沒錯!就是那個!我喜歡那個!還有上邊第三排那個有黑貓的那個……對!就是那個!其他的都太差勁了,我才不住!”


    按照拉巴斯坦的喜好選好畫框之後,德尤拉指著一副有著森林和湖泊的畫框問道,“小叔叔,這個是博克先生強力推薦的,絕對符合斯萊特林審美的畫框。”


    “誰要住那種地方?斯萊特林喜歡這種風格沒有錯,但鬼都不住這種又綠又黑的地方!”拉巴斯坦抗議道,“而且,我的審美可不是這種單純的綠和黑,我的審美很多元化的,就像之前給你搭配的衣服,連西裏斯那種被麻瓜藝術汙染了眼睛的瞎子都覺得我搭配的好看!”


    德尤拉剛按照拉巴斯坦的指示將畫框挑出來放好,拉巴斯坦又開始在畫框裏嚷嚷了:


    “對了,我的墳墓要放在後花園那個種了薔薇花的花壇裏,那是我小時候種的花,後來差點讓貝拉特裏克斯給我鏟了,把我放在那裏!再給我設一個保護罩,我還需要多幾個住處,再給我從那裏放一個畫框!”


    “還有!不許讓那個和你一起的長得還不錯的麻瓜在我的墳墓前說什麽願神保佑你之類的傻瓜話,我絕對不要這種東西!”


    德尤拉按照拉巴斯坦的指示從畫框裏挑了一個還算讓他滿意的,“這個?”


    “還湊合吧。”拉巴斯坦輕哼了一聲,屈尊降貴一般走進了德尤拉手裏拿著的畫框,“就先這個吧,你帶著我一起過去,我可不想因為你不認識薔薇從而把我的身體埋在周圍全是雜草和野花的野花壇。就算都是咱們家的花壇,那也是不一樣的。”


    德尤拉抱著拉巴斯坦的畫像來到萊斯特蘭奇莊園的花園,在拉巴斯坦的一通胡亂指揮下,德尤拉徑直走向了一個花壇,“我認得您種的花,小叔叔,父親以前和我提過。”


    聽到德尤拉這麽說,拉巴斯坦不出聲了,他沉默了好半晌,直到德尤拉用魔法在花壇邊緣搭了個木架子,拉巴斯坦才重新指揮道:


    “我要更高一點的架子,這樣可以讓我看清整個花園的全貌。”


    德尤拉用魔法將架子變得更高了。


    “往左挪一點,再往後來一點,我怎麽覺得還是不怎麽合適?你把我的畫像放上去試試。”拉巴斯坦胡亂地指揮著,“我的眼睛不好使,你的眼睛也因為在阿茲卡班待了太久所以壞掉了嗎?這個角度根本就不對!”


    德尤拉繼續任勞任怨地挪動著木架子,直到太陽升起,拉巴斯坦才終於滿意了。


    “不錯,這樣就很好。”


    德尤拉在一切準備工作完成後,使用漂浮咒將裝著拉巴斯坦遺體的棺材抬了過來。


    拉巴斯坦在看到自己的棺材後冷哼了一聲,沒有去看,也沒有提出什麽要再看看自己身體穿著的衣服是否符合他的審美,他刻意在回避麵對自己遺體這件事。


    木棺被緩緩放入一早就準備好的深坑之中,德尤拉看了拉巴斯坦一眼,他直接將頭扭過去了,意思是讓德尤拉趕緊自己做完這些事情,他不想在這裏多待。德尤拉明白,沒有多少人在死後依舊能坦然地麵對自己的遺體。


    直到泥土徹底覆蓋棺木,拉巴斯坦才將自己的腦袋扭了回來,他安靜地看著德尤拉用泥土覆蓋自己的棺木,誰也不知道他的心裏在想些什麽。


    他看著德尤拉在他的墓碑上描繪字樣,拉巴斯坦張口喊道:“別把貝拉特裏克斯的名字加上去,我大哥的無所謂,再把你的加上去。”


    德尤拉輕輕點頭,將最後一個字母塗上拉巴斯坦喜歡的淡金色,這項工作算是完成了。


    “我的身體會不會被過來偷竊的人挖出來?”拉巴斯坦問道。


    “不會,萊斯特蘭奇莊園的防護在我帶您回來後就開啟了,我也會在這片花壇周圍的地麵刻上防禦性質的魔文的,用來保證您的安全。”德尤拉回道。


    “算你還有點良心。”拉巴斯坦嘟嘟囔囔著,看著德尤拉用魔杖在周圍的大理石地板上刻上一個個生澀難懂的魔文,他這才想起來,他這個侄女在學識方麵非常不錯,等級考試也是十二個o,隻是這個小鬼並沒有參加七年級時的高級巫師等級考試,她那時候早就被學校開除了,還進了阿茲卡班。


    “那個波特小子成了魔法法律執行司司長,過段時間就要競選魔法部部長了吧。”拉巴斯坦提起這件事,他盯著德尤拉,思緒有些飄忽,“如果你也能從霍格沃茨正常畢業,或許現在也在魔法部擔任什麽重要職位,畢竟你挺聰明的,能在那個時候做到那種地步,這種本事最起碼能混一個部門的司長當一當,可惜了。”


    德尤拉對於沒有在霍格沃茨完成學業這件事確實有遺憾,她不是霍格沃茨的畢業生,這點確實讓她感到可惜,她甚至沒有體會過高級巫師等級考試,這確實太遺憾了。


    不過,對於去魔法部上班什麽的,她沒有這個愛好,日複一日地坐在一間辦公室裏處理著那些打眼一看就能看出來問題的報告,那樣的生活德尤拉一點也不想要。她覺得那些魔法部的工作人員在寫文書的時候和食死徒寫報告的時候一樣敷衍。


    也不知道哈利是怎麽受得了的。


    將魔文布置好,拉巴斯坦的墳墓算是徹底完工了,在拉巴斯坦的強烈要求下,德尤拉帶著他的畫像來到翻倒巷的博金博克商店來給拉巴斯坦買一些新相框,不喜歡還能定製。


    看到德尤拉帶著自己來到博金博克,拉巴斯坦問道:“博金博克商店的東西出了名的貴,你現在很有錢?”


    德尤拉搖搖頭,“並不算有錢。但我覺得博克先生賣的東西還好,他總是會給我實惠的價格。”


    聯想到自己侄女的輝煌戰績,拉巴斯坦也不好說什麽了,博克給她優惠也在所難免,反正付錢的是德尤拉不是他。


    “你平時都靠什麽掙錢?”


    作為家底豐厚的萊斯特蘭奇,拉巴斯坦除了在阿茲卡班的那段時間,還真沒體驗過沒錢的感覺,他有些好奇,在家族財產都被本家收走,貝拉的嫁妝返還布萊克的前提下,德尤拉是怎麽生活下去的。


    “去翻倒巷的決鬥場可以賺錢。”德尤拉麵無表情地說道,“在那裏賺錢比較容易,那種擂台決鬥可以獲得獎金,有時我也會給聖芒戈提供魔法藥水,也比較受歡迎。”


    “看來你還不錯,能養活自己。你家裏有什麽來著?一個麻瓜,一隻家養小精靈,三隻烏鴉?”拉巴斯坦皺著眉,“那隻肥貓不在了,所以你們就養了烏鴉?都是黑色,倒也算是慰藉。”


    博克擦著不斷冒出的冷汗跟在德尤拉後麵,看著他這位往日和現在的金主,vip過了一十年後也依舊是vip,這可是個狠角色,博克掂著手裏的金加隆暗暗想著。


    他要給德尤拉升級成svip,願意給精神損失費從以前到現在就隻有這位偉大的萊斯特蘭奇小姐!除了她,還有誰願意為老博克的心理壓力負責?


    等萊斯特蘭奇小姐下次來的時候,老博克要給她升級成黃金svip!


    帶著拉巴斯坦的畫像來到聖芒戈,拉巴斯坦和塞繆爾也迎來了十三年後的又一次見麵。


    聽著兩人的談話,德尤拉發現,塞繆爾神父好像依舊對拉巴斯坦拔他的頭發做複方湯劑的行為很不高興,具體則表現為從不懟人的塞繆爾神父在和拉巴斯坦的對話中說一句懟一句。


    還挺有趣的。


    德尤拉腰間的雙麵鏡開始發燙,她打開雙麵鏡,看到了德拉科和哈利的臉,兩個人問她要不要帶著塞繆爾神父一起去看看西裏斯,德尤拉征求了塞繆爾的意見後同意了。


    拉巴斯坦見德尤拉不問他,在畫像裏急得直嚷嚷,“我呢我呢?小崽子,你別忘了你還有一個長輩!”


    “我之前已經在萊斯特蘭奇莊園問過您了,小叔叔,你說您也要去不是嗎?”


    得到德尤拉的回複後,拉巴斯坦得意地衝塞繆爾炫耀,“聽到了吧,小崽子最先問的人是我。”


    塞繆爾神父笑而不語。


    另一邊的哈利和德拉科在聽到拉巴斯坦的聲音後都很驚奇,他們追問著德尤拉有關拉巴斯坦的事情,並從德尤拉口中得知了拉巴斯坦主要通過畫像和人交流的事情。


    此外,德尤拉從德拉科口中得知,在得知他們三個會去看望他後,西裏斯將自己的好朋友們都邀請了過來,打算熱熱鬧鬧地開一場派對,結果剛把信寄出去就得到了克利切的言語數落。


    “克利切的原話是這樣的。”哈利無奈地搖頭。


    “可憐的老克利切,可憐的女主人,克利切已經老到要走不動了,可討厭的小崽子直到長成老崽子也沒有為布萊克家族的子嗣綿延做出貢獻,瞧瞧,多麽的自私。克利切還有什麽資格去見克利切的媽媽和奶奶,克利切的這張老臉比擦過麻瓜腳底的抹布都要抬不起來,可憐的女主人,可憐的雷古勒斯主人,可憐的老克利切。”


    事實證明,哈利在模仿方麵還是很有天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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