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男孩已經把女人的樣子學了一個十成十了。


    女人不由分說冷著臉看著眼前的女孩,“把書給弟弟。”


    女孩眼睛裏含著眼淚,苦苦哀求,“媽媽....”


    她抱著書的力氣大了一些。這是她的書,不能撕的。她想要學習。


    “你沒聽到你弟弟說的話嗎?讓你把書拿過來。”


    女孩倔強的搖頭。就是不肯把書拿出來,這下徹底惹惱了女人。


    “好啊,我現在說話,你都敢不聽了。”


    女人提著女孩的衣領,一下又一下的打著眼前的女孩。


    沒過一會,她的手臂,背上,臉上全是傷痕。


    女孩被打得蜷縮在地上,女人喘著氣,一聲聲的罵著:“賤骨頭。”


    小男孩蹲在女孩的麵前,扯了扯她懷中的書,沒有拿出來。


    沒意思的撇了撇嘴巴:“媽媽,我要吃雞腿。”


    女人:“好,媽媽給你買雞腿,吃一隻雞腿算什麽,當然要吃兩個了。”


    “今天晚上你什麽都不能吃,好好的在這裏反省一下,別以為讀了書,就能從這裏走出去,簡直癡心妄想。”


    “我告訴你,弟弟要什麽,你全部都要給弟弟。下次要是再這樣的話,你就別去讀書了。”


    等到他們兩個人走了,女孩拍了拍書上的灰塵。


    看著被撕得不成樣子的書,眼淚一滴滴的往下掉。


    盧隊湊過去看了一下,女孩書本上的名字:宋微染。


    原來是她。


    盧隊發現他不能離開宋微染的身邊太遠,並且,他什麽都不能做。


    他看著宋微染努力的生存。


    在學校中,別人吃著飯菜,她吃的是饅頭和鹹菜。喝著外麵的井水。


    她身上穿的衣服是同村人不要的。腳上穿的鞋子有的是撿的,她會拿回家洗幹淨再穿。


    在家中的生活並不好,宋微染沒有自怨自艾,她幫家裏幹了很多的活,洗衣做飯,種菜……


    隻要是能幹的活。她搶著幹,隻想讓家裏的人對她的態度好點,或者說她隻想要人誇她一句。


    宋家人對她隻有壓榨。


    日子一天天的過著,宋微染考上了大學,家裏卻不給她錢,給她找了一個男人,拿了一筆彩禮,要把她嫁出去。


    宋微染跑了。


    看著她在大學中艱難的生存,除了學習,所有的時間全部用來做兼職了。


    洗碗,端盤子,洗廁所,發傳單,送外賣……各種兼職,她全部做過。


    生命是很頑強的,盧隊對她有種肅然起敬之感。


    她一個女孩子能夠靠自己馬上獲得一個全新的人生,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盧隊看到了徐澤,他擦了擦眼睛,真的是他。


    他在醫院中見到過徐澤,那個時候的徐澤已經瘋了。


    看著他們兩個人談戀愛。


    在一個雨夜,盧隊看到了傅坤,袁義,江鳴,他們三個人對宋微染做了人神共憤之事。


    盧隊衝上去想要幫宋微染,她的人生好不容易能夠開始,不能被一群畜生給毀了。無論他多麽的努力,眼前的畫麵沒有一絲的改變。


    “你別做傻事,你可以好好活著的。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錯的不是你,是他們,你不要自責。”


    “……”


    “嘭。”


    宋微染死了。


    她從樓上摔下來,地上是她鮮熱的血液。


    盧隊看到宋家人收了他們三個人的錢,宋微染的屍體被宋家人隨便拖出去給火化了。


    “盧隊,你醒一醒,怎麽在這裏睡著了。”


    盧隊悠悠轉醒。


    “盧隊,你怎麽還哭了,這是做了什麽夢?”


    盧隊的眼睛全紅了,眼尾濕潤,他把桌子上的眼淚擦了擦,吸吸鼻子。


    “沒事,我就是……有點難過。”


    不知道為什麽,他覺得剛剛的夢,是真實發生的事情。


    怪不得查不到宋微染發生的事情,是有人給抹掉了。


    窗戶外的風一吹,盧隊手中的報紙翻了又翻,最後停留在其中的一頁。


    上麵是有關宋微染的報道。


    “你應該可以安心了。”盧隊自言自語。


    盧隊去看了宋微染事件中的其他人。


    徐澤現在還瘋瘋癲癲,不認識人。這樣活著比死了還要痛苦。


    袁義已經死了,聽說袁家人把他的屍體火化後,直接給扔了,認為是因為他,袁家才會分崩離析,是他的氣運太差了。


    傅坤需要一大筆錢去安裝人工心髒,人工心髒是需要充電了,這個手術他做了,聽說本來是成功了。可他身體裏還有其他的病,再加上他心情長期處於不好的狀態,人工心髒很不穩定,引發了腎衰竭。


    江鳴每天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江家人已經完完全全的放棄他了。沒有人會想起他。


    這幾個人都會受到法律的製裁,因為他們身上還受著傷,所以判決書還要有一段時間才能下來。


    一天晚上,盧隊感覺有人跟著他。


    轉角處,盧隊反手握住那個人的脖子,柔軟的長發飄過他的臉頰。


    “宋微染?!”盧隊震驚不已,他是一個無神論者,眼前的人和照片中的長得幾乎是一模一樣的,隻不過更為成熟。


    和他夢中的女人很像。


    她不是死了嗎,怎麽又活了。


    宋微染垂眸望著他的手:“盧隊,不放開我嗎?”


    盧隊立馬鬆開手,還沒等他開口問話,宋微染對著他說:“跟我來。”


    兩個人一起走進一家咖啡廳。


    盧隊的眼神一直沒有從她的臉上挪開過,他想要找出眼前的這個人不是宋微染的證據。


    無論他怎麽看,眼前這個人的確是沒有整容的。


    可是她是宋微染,那之前的夢……


    “我知道我長得很好看,你也不用一直盯著看。”


    宋微染攪拌麵前的咖啡。


    盧隊身經百戰,不會因為三言兩語,表情有所變化,他疑惑的說:“你是宋微染?”


    宋微染反問:“你覺得呢?”


    盧隊換了一個話題:“他們死的死,瘋的瘋,是你幹的。”


    銳利的眼神直直的看著宋微染,他現在還不能肯定,做夢的事情是否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那也不能去觸碰法律。


    壞人有警察可以去解決,而不是他們自己審判。


    宋微染張了張口,沒有去否認:“是啊,這是我為他們挑選的劇本,但是還沒有完,還差一點。”


    盧隊知道宋微染肯定恨他們。也不應該這麽做的:“他們傷害了你,可以用法律製裁他!你這樣跟他們有什麽區別?”


    宋微染嘴角的笑容更深了,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


    “當時的我已經死了,誰還會幫我?我已經等不到法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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