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璟忍不住紅了眼睛。心中的各種滋味讓他鼻子酸酸的。


    宋微染說的這句話,讓他一下回到了兩個人小時候。但凡他有一點不舒服,她總是第一個注意到的。


    會比他自己更關心他的身體。她永遠是溫溫柔柔的。


    他後悔了,後悔那麽衝動。但他不能說出口。


    宋微染抿著唇,擔憂道:“你是遇到了什麽難題嗎?還是跟秦小姐....”


    她的關心讓陳璟特別的想哭。他攥著手掌心,不讓眼淚掉下來。


    “我挺好的。”陳璟隻覺得口中盡是苦澀,笑容也是苦的:“我就是想跟你說句對不起。”


    “你已經跟我道歉過了。”


    “不一樣的。”陳璟說。


    他之前說的的對不起不是心甘情願的,是迫於形勢。從內心深處,他並不認為自己有什麽錯的。


    甚至認為那是對兩個人都好的選擇。他還責怪過宋微染,為何纏著他不放。


    這次的對不起是真心的。這段時間,他看清並且明白了很多事。


    是他對不住她,辜負了她。


    “你離我丈夫遠一點!”


    在他們還沒反應過來時,一道身影直接衝了過來。硬生生的插入兩個人之間,胳膊肘撞到了宋微染。


    “染染。”電光火石間,陳璟抓住了宋微染,疾言厲色看著突然出現的秦雪:“你幹什麽?”


    宋微染身體本就柔弱,剛剛要是摔倒在地。磕著碰著,說不定會臥病在床。


    眼前的人滿臉怒火,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才是一家人。他何曾對自己如此愛護過?


    秦雪氣的喘著粗氣,緊握著拳頭,麵容扭曲,惡狠狠的看著他們兩個人。


    她的樣子就跟要吃人一樣。


    秦雪沒有錯過陳璟眼中那一閃而過的嫌棄,她的靈魂被狠狠劈了一下。


    種種委屈快要把她淹沒了。


    這一個月來,她已經很容忍陳璟了。哪怕賺不了多少錢,還是會鼓勵他。為了讓他更好的創作,她肚子不舒服也會給他做飯。


    他呢?跑出來對其他女人獻殷勤!把她置於何地。


    “你覺得我在幹什麽?”秦雪咬著牙:“你為什麽要抱著她。她是有丈夫的人,而你是我的丈夫!”


    “宋小姐,你還要不要臉啊。你知道你這樣的行為是什麽嗎。是小三。”


    “你知道小三是什麽嗎?是破壞人家家庭的人。是為人不齒的人。你家裏人沒有教過你嗎。還是說...”


    “夠了!”陳璟看她越說越過分,情緒激動之下,打了她一巴掌。


    這是毫不猶豫的一巴掌。陳璟看著自己的手掌一時間愣住了。他是一個男人。絕對不會對女人動手的。可他卻打了秦雪。


    被打的秦雪先是傻了,後直接發瘋。


    她的臉頰因為憤怒變成了豬肝色,聲音顫抖,幾乎是從喉嚨裏擠出來的。


    “陳璟,你居然打我。你為了她,你打我?你說過要愛我一輩子的。你現在是在幹什麽。”


    她很失望,更痛心。她想毀掉一切。


    陳璟還未開口,宋微染解釋:“秦小姐,恐怕你誤會我們了。我跟陳璟之間沒有你想的那麽齷齪。我們清清白白。你說我是第三者,我想這個詞放在你身上會更合適一些。畢竟之前我跟陳璟的關係,你也是知道的。”


    “就算你不相信我,難道你還不相信你們之間的感情嗎?陳璟為你可以拋棄所有。你就對他沒有一點信任嗎。”


    “再者,我已經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幸福。”


    “我先走了。”


    她說的話,在秦雪看來就是在示威。


    眼見宋微染要走,秦雪心裏的惡氣還沒發出來。張牙舞爪就要衝上去,快要抓到宋微染了,陳璟禁錮住她的手,把她攔下來。


    秦雪一想到,陳璟是為了宋微染跟她對著幹更生氣了,手上的力氣自然大了許多。掙紮之間,他臉上多了幾道血痕。


    撞進他陰沉沉的眼睛,秦雪一下蔫了。


    “回去。”陳璟語氣冰冷,拽著她的手回家。


    坐在椅子上悶不吭聲的秦雪眼淚止不住的流,她控製不住自己的眼淚。一想到剛剛那一幕,心裏難受得厲害。


    她在宋微染麵前一直是覺得高她一等的。她接受了新思想,宋微染不過是舊時代的產物。可如今呢,她成了黃臉婆。宋微染則是成了少帥夫人。穿的用的是最好的。自己還要為了日子發愁。


    “阿雪,你今天不該衝撞她。更不應該辱罵她。”


    “你在怪我?”


    秦雪以為陳璟會安慰她的。他為了宋微染反過頭來說她的不是。


    陳璟好好的跟秦雪講道理:“她身體一向不好,各個方麵都要很注意的。我和她之間早就過去了,你罵她,不就是在罵我嗎。更何況當時那麽多人,影響也不好。”


    秦雪聽不進這些道理,她隻知道他站在了宋微染那邊。明明她才是他的妻子。


    “你看她的眼神不對。”秦雪閉上了眼睛,心痛難忍:“人可以說謊,眼睛是不會說謊的。”


    “你擔心她的身體,你有沒有想到我還懷著你的孩子。”


    “陳璟,你是不是後悔了?”


    一聲聲的質問,一次次敲打陳璟的心。


    他無法回答。


    他沒有辦法走回頭路了。


    .....


    宋家人知道宋微染的想法,很支持她。


    宋母讓人準備了宋微染喜歡的飯菜,大家一起吃晚飯。飯吃了一半,胃裏泛酸。她捂著嘴幹嘔了幾下。


    “妹妹,你這是怎麽了?”宋淩雲讓她先漱漱口。


    宋微染:“沒事,我就是沒胃口。”


    宋母:“小環,你快去請大夫過來。”


    宋微染覺得沒必要請大夫,又拗不過宋母。大夫把脈後說:“這是喜脈啊,月份比較淺,再加上夫人的身子不太好,這個脈象不太明顯。”


    宋微染愣了:“我懷孕了?”


    這是她沒有想到的,難道是傅寒之臨走前的一天?


    宋淩雲親自送大夫出去。半路上他問大夫:“大夫,我妹妹身子一向不太好。這個孩子會影響我妹妹的身體嗎?”


    得知宋微染懷孕,宋淩雲並不是很開心。


    女人生孩子九死一生,他妹妹身體本就不好。這個孩子來的不是時候。他沒有在宋微染麵前問,是怕她心裏有壓力。


    大夫一五一十全都說了。


    大概意思是會比正常人的凶險很多,等胎兒越大,母體會越虛弱。孩子本就是在和母體爭取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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