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四章【魂幡】


    正因如此,玄門五行之中,最為神秘的那類古武修行者們,一般都是深隱於大山之中,僅與隱世層麵的同類存在交往接觸,雖說一般不涉外間凡俗塵世,但卻是“玄門五行”裏最為強大的個體存在。


    劉沫言的夢想,就是進入隱世層麵,成為一名真正的當世修行者。此刻說起來,一提及那些神秘的古武修行者,頓時滿臉神往不已。


    隻可惜,這傳說中的玄門修行之道,對於無甚根基的他,顯然有些過於飄渺。除非碰到什麽了不得的機緣造化,才有可能得以實現。畢竟,真正的修行之法,世俗間是絕不可能流傳的。


    但田青手握的鬼穀遺卷裏麵,卻不可能沒有這類功法口訣之類的東西傳承,可笑這小子手握珍寶,卻竟仍然混跡於俗世之中,追名逐利,實在是讓劉沫言感到可笑又可恨。


    那鬼穀遺卷,必須拿到手!落在這小子的手中,不異於明珠暗投,實在暴殄了天物嘛!


    心下暗忖著,劉沫言眸底深處飛快地劃過一抹晦澀幽芒,臉上卻仍自眯眯地笑著,扭頭望向身側的田青:“怎麽樣田老弟,這玄門五行你現在可都明白是指什麽了?俗話雖說行行出狀元,但既然手握鬼穀子前輩的傳承遺卷,你便已入玄門,這往後要走哪條路,你可得好好琢磨琢磨才行啊……”


    “嗬嗬,這個我倒還真沒想過,從老家過來之後,落腳的地兒才剛有著落呢,自己先站穩了腳根,填飽了肚子,才有心思去琢磨那些東西,不著急!”


    咧嘴一笑,田青倒是實話實說,一旁的劉沫言聽罷連連點頭,臉上深以為然的樣子,心下卻暗自冷笑起來,一抹子鄙夷之色更是悄悄地迅速從眸底劃過。


    這一幕,正好便被坐在他對麵的劉沫玉悄悄地收入眼中,想是看出了劉沫言對田青的輕視和不以為然,劉沫玉秀眉微微一皺,瞥了田青一眼後,低頭便若有所思地扒起飯來。


    飯後,劉沫言將田青引到客廳,親手泡了一壺濃香四溢的普洱,便有一句沒一句笑吟吟地和他閑聊起家常來。後者硬著頭皮應對著,幾乎已是將半邊屁股掛在沙發沿上了,兩杯熱茶落肚,瞅了個空子,便趕緊起身告辭。


    “劉哥,這時候也不早了,如果沒什麽別的事,我看我還是先回去了。”伸手放下手裏的茶盞,田青一邊說著一邊已往客廳外的門口方向挪步子了。


    “好吧,你今天也辛苦了,是該好好休息一下。沫玉,把碗放在那吧,我來收拾,你……送送田青!”


    說著,劉沫言也跟著起了身,徑直便向餐廳方向走去,身形與田青錯身而過的瞬間,眼皮一抖便向劉沫玉使了個眼色。


    “不不……不用送了,我自己下去就行!”一聽這都起身要走了,身後還得跟著個小尾巴,田青趕緊連連擺手,腦袋搖得撥浪鼓似的。


    “沒事兒,女孩子家家剛吃過,散散步正好幫助消化嘛!去吧去吧……”說話間,劉沫言已然走到餐桌旁,衝著田青一笑之後扭過頭來,眸中飽含深意地向劉沫玉瞥去。後者無奈,隻得放下手中剛端起來的菜盤子,拍了拍手,便向門口走去。


    下了樓,田青與劉沫玉二人雖是並肩而行,彼此卻片語皆無,氣氛顯得極其尷尬冷清,眼看著快到路邊了,田青腳下一滯,摸了摸鼻頭便道:“呃……這都到小區門口了,要不……你趕緊回去吧。我在路邊等會兒,馬上有車來了……”


    “急什麽,還早嘛!”抬手一攏耳際散落下來的一縷秀發,劉沫玉麵色沉靜如水,盯著眼前明顯有些局促不安的田青看了幾眼,忽然竟是莞爾一笑:“正好我這會也不困,走吧,到你住的書店去坐坐,順便買本書回來看看。”


    “嘎?買買……書?”冷不丁一聽這話,田青驚得幾是渾身一哆嗦,見鬼似地張著嘴便向劉沫玉瞪了過去:“這這大黑天你買什麽書啊?我那書店都關門了!”


    “關門怎麽了?你不是有鑰匙麽?別人買不了,我這不是有關係麽?”小嘴兒一撅,劉沫玉說話間臉就沉了下去:“怎麽?就這點小事找你開開後門行個方便都不行麽?你該不會是怕我拿了書不給錢吧?”


    “沒這意思啊……要不還是明天過去吧?”眼見對方似乎不是開玩笑,田青急得隻好腆著臉連番苦勸:“你放心,明天隻要你來了,甭管挑中什麽書,一準兒給你骨碌碌打包帶走,書錢的事兒都別提,算我送你的,成不?”


    “想得美!誰要看你送的書了?臭不要臉!”


    想是見到田青難得露出如此可憐巴巴的樣子,劉沫玉頓覺心下爽快,腦子裏也不知又想起了什麽,俏麗的臉頰上說話間竟是攸爾一紅,瞪了田青一眼後,皺著小鼻頭直接便往馬路牙子走了過去。


    正巧,左側的路麵上一輛空載的出租車駛了過來,劉沫玉抬臂一揮直接攔下,拉開車門人還沒坐進去,張嘴便報了書店的地址。看得佇在一旁的田青目瞪口呆直接傻了眼,半晌才一臉幽怨地拉開車門,往後座蹭了進去……


    與此同時,劉沫玉家裏。


    田青二人剛走,劉沫言轉身便進了書房。滿桌子的碗筷留在餐廳,丁點兒收拾的意思都沒有。


    此時此刻,他的整個心思都已被那即將到手的“鬼穀遺卷”所占據,神色興奮莫名。


    屈身一蹲,劉沫言伸手往倚牆的一個書櫃底下空檔摸了過去,微一用力便拖出了一個竹編的小箱子。這箱子看起來雖然簡陋,但劉沫言卻如同捧著什麽珍寶一般,雙手托著箱底,加著小心輕輕地將之放到了書桌上。


    抬手一翻,箱麵開啟。


    落入眼中的卻竟然隻是一塊疊得整整齊齊的紅色布帛,材質似為絲絹,卻紅得實在有些妖豔。


    一本稍顯微薄的羊皮書冊靜靜地壓在妖豔的紅色絲絹之上,這本書冊顯然已有一些年頭了,即便其是以細膩耐磨的小羊皮泡製載剪後裝訂出來的,書冊首麵的扉頁上,卻仍然留下了一塊塊斑駁的歲月痕跡。


    就連書名幾個大字都已是隻能隱約可見。冷不丁一眼望去,竟與田青手中那本“驚世錄”足有**分的神似。


    整個竹箱內除了這兩件奇怪的物品之外,再無長物。


    此時將這竹箱取出來,劉沐言顯然並非衝著上麵的羊皮古卷而來,隨手將之拿起,直接便放在了書桌上,再次探手伸向竹箱時,他那原本就顯得有些興奮的臉頰竟是激動地微微顫抖起來。


    取出絲絹,劉沫言將其托於掌心,右手五指一捏邊角,攸爾一抖,一麵畫有猙獰骷髏圖案的血色之旗,立刻自他手中舒展開來,無風自動。


    隱隱似有一股無形的怨戾之氣悄然迸散,彌繞於整麵旗幟左右。


    此刻,若是田青和劉沫玉二人有誰在此,恐怕一眼就能認出這麵血旗小旗的來曆。


    此幡,竟赫然竟當日去破那陸元青牛鬼蛇神疑陣之時,以劉沫玉的處子之血破解掉的那麵大凶之物---血魂之幡。


    也不知何時竟被劉沫言偷偷地帶了回來。竟還當作奇寶如此小心珍藏著。


    傳言,這血魂幡可是以生人之精血所染成腥紅的,由於沾染了太多的怨戾之氣,此幡祭煉成功之後,便能擁有那馭使鬼物魂魄的神奇能力。


    隻不過能夠用來染紅祭煉此幡的所謂精血,卻隻有生人體內極少許的先天心頭之血。餘者皆不能用。


    正因如此,小小的一麵血魂幡,一旦出現,便即意味著有數百條無辜的性命之一枉死。祭煉成功之後,其血色的詭異幡麵隱隱鬱積一股無形的怨戾之氣,便也實屬再正常不過了。


    此物大凶,有幹天和!


    此幡此前雖然被破解過一次,但當時情況危急,倉促之間根本顧不上徹底將其毀去,倒是劉沫玉的那抹處子之血,雖然順利地抹去了陸元青留在此幡內的祭煉烙痕,但那無數的冤魂卻仍自聚集於幡麵之中,不願離去。


    若得其法,隻需將之再次祭煉之後,利用這血魂幡冤魂宿體的屬性威能,其持有者足以輕鬆地馭使這些冤魂怨鬼為其所用。


    巧合的是,劉沫言手中所掌握的這本神秘羊皮古卷之中,竟赫然記載著一種祭煉此類魂幡的法門,若非忌憚自身猶還未入古武修行之道,**凡胎實力淺薄,恐被這魂幡內的怨魂厲鬼趁著祭煉的當兒驟然反噬,劉沫言早便已經動手祭煉了。


    管它是正是邪?能為我用,便是王道!


    當日以劉沫玉的處子之血將這血幡凶威暫時化解之後,能不動聲色地暗中取幡於手,由此足見其心性。


    此刻的劉沫言,隻怕早已因心魔作祟而逐漸道義淪喪了。便是今日貪念驟起算計田青,自也絕非一時昏庸,實乃心性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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