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三章【斷龍】


    很快,兩人沿著原路折返,下山的時候顯然比上山快,僅隻七八分鍾,就已經退到了半山腰的位置了。


    此地距離接近峰頂的那片古墳之地足有好幾百米,中間隔著一片茂密的樹林,無論如何,都算是已經絕對安全了。


    身後的峰頂之處,此刻估計正大戰得熱火朝天,屍嘯和鬼嚎之聲不斷,隱隱間偶爾還夾雜著劉沫言暴跳如雷的怒罵,以及冷不丁發出來的一兩聲痛呼。


    這家夥不會和跳上去和那飛屍近身肉搏了吧?要不然痛呼成這樣?莫不是被僵屍給咬了吧?


    這個念頭突然間浮起來,田青的腦海中冷不丁地便回想起了那頭飛屍奇爛無比的“口器”,一股惡寒自後背竄升上來,他激靈靈地打了個寒顫,腳下往山下竄去的步子頓時便更加地敏捷了。


    不過,心頭的疑惑不少,嘴裏自然也不會停著。


    “馬馬……馬姑娘,咱們這才剛上去,腫……腫麽突然又要下山了呀?剛才你說什麽來著?跑路?這好像和前麵說的不太一樣啊!”


    心頭略微有些火起,田青繞著彎子表達著不滿,連嘲帶諷的好不利索。


    “哼,是和前麵說的不一樣,要是你想留下來陪那一對血魈屍魑去鬥的話,嘿嘿,我倒是可以把這麵銅鏡借給你撐撐場麵嘛。”馬真真顯然聽出了他話語間的意思,冷笑連連。


    “呃啊,這個麽……還是算了吧?對了,怎麽又能什麽血魈屍魑了,那不是飛屍麽?”


    “飛屍?如果僅僅隻是飛屍,本姑娘用得著逃跑麽?沒見還有一頭血魈在那裏啊?”一瞪眼,馬真真沒好氣地再次冷哼了一聲,頓了頓才接著道:“聽說過狼狽為奸的事麽?這血魈和屍魑就相當於狼與狽了。屍魑就是那具飛屍,而血魈則是那隻血色的鬼首。你真以為剛才那頭野豬有這麽笨,沒事兒屁顛顛地親自把腦袋子送上去給棺材板夾麽?那可是血魈的魅惑手段。這兩種凶物單獨一個還好對付,湊在一起,嘿嘿,看那姓劉的手裏一杆血魂幡倒也不是俗物,有它在手,死是不會死了,不過……這一戰脫層皮卻是鐵板釘釘的事情,咱們實在是沒必要留著摻和,收拾他的機會多的是!”


    說著,二人已經下了公墓後山,抬頭一看路麵兩邊一個鬼影都沒有,沒辦法,這黑燈瞎火藥的,隻能是步行往市裏走了。


    “嗷嗚!”


    “吼吼!”


    “瑪勒戈壁呀!”


    ……


    身後的公墓後山之顛,屍嘯、鬼吼、再加上劉沫言的咆哮,隨著風聲,隱隱猶自傳來!


    ……


    半道上截下一輛出租車,馬真真回了林家大宅,而田青,猶豫了許久之後,最終還是決定去劉沫玉家,明天還得去殯儀館,還是留在市裏算了。


    兩本羊皮古卷馬真真全都留了下來,田青略一猶豫,收入了懷中。


    次日,在林家的幹涉下,馬真真和田青二人僅隻到警察局做了一份簡單的筆錄就回來了,劉沫玉中槍身亡的事件被定性為一樁惡性的持槍搶動傷人,雲城市局已經立案偵查,估計未來一段時間內,流竄在整個雲城市內以及周邊地區的悍匪們是要倒大黴了,不過這一切與田青已經無關。


    殯儀館的事情很快就處理好了,劉沫玉的屍身被火化,至於骨灰,田青猶豫良久,最終還是沒有送到公墓去埋葬,那地方可是一處大凶的養屍之地,葬進去也是個不得安寧的結果。


    最終,劉沫玉的骨灰被他暫時性地安置在了殯儀館提從的悼念區,和於芳的骨灰安放在一起,兩位美女雖然香消玉殞,終於還算有個伴。


    剛來到雲城沒多久,身邊的紅顏知己就接連死了兩個,而且,二人的死亡多少都與田青本人有一些牽連,這種情況顯然給他的壓力不小。


    辦好了劉沫玉的後事之後,田青整個人突然間如同被抽去了所有的生命力一般,有一種深深的疲倦感。


    接下來的三天,都是安靜地守在書店裏,他變得沉默了許多。


    這其間,小嬡丫頭倒是來過兩次,不過,對於劉沫玉的死,田青卻根本沒有對她提起,小丫頭天真善良,於芳出事對她的打擊就已經不小了,這種痛苦,田青覺得自己承受就可以了,沒必要再複製一份扔到小丫頭的身上。


    三天一晃而過,田青心頭的鬱結卻一點都沒有排解。


    今天是和馬真真約好去林家大宅的日子,雖然心情鬱悶低落,但這個約卻是不能不赴的,再怎麽說,人家林躍夫婦在劉沫玉的後事處理方麵,還是幫了不少忙的,田青向來是滴水之恩銘記於心,自然得上門好好道謝一番了。


    當然,除了道謝之外,化解林家那所謂的既定宿命,也是他此刻心頭的另一個症結。


    一直以來,田青深受這所謂的天煞孤星命格之苦,對老天爺可謂是恨到了骨子裏。


    我命由我不由天,既沒生我,亦沒養我,憑什麽把我的人生設成無法改變的定局?而且還是如此悲慘痛苦的那種?


    來到雲城以來,田青身邊事故頻發,似乎沒有鬥過老天,這一次,算是恩人的林家又被他看出宿命大劫,不管是從報恩的角度,還是從和那賊老天再鬥一回的角度,田青自問都責無旁貸,絕不能放棄。


    林躍夫婦顯然也知道了田青今天要來。


    或許是因為知道劉沫玉那姑娘的事給他打擊不小,又或許是因為馬真真的緣故,對於今日田青的上門拜訪,林氏夫婦顯然還是頗為重視,命下人弄了一大桌的好酒好菜。


    原本是前來感謝人家的,弄來弄去,這陣勢看起來倒好似人家熱心款待向自己酬謝什麽似的,田青在林躍熱情的招呼下落坐之後,頃刻已是滿臉的尷尬。


    “來,田青老弟,以後有時間,就多到山上來坐坐,正好林老哥我這幾年已經將生意交給倩容去處理了,樂得清閑,你若是來了,倒也算是個伴兒,下下棋什麽的,這山上的空氣可是很不錯的。咱們幹一杯!”


    說話間,林躍已經舉起了手中的小盞,衝著田青點點頭,仰脖一幹而盡。


    這對夫婦,實在是心善得很,待人也熱誠,據說雖然這些年發家,但善事卻一直在做,捐出去不少錢。


    為富能仁者,真不多見。田青是打心眼裏敬服,雖然不太善飲酒,但此刻卻也一仰脖倒進了嘴裏。


    “噗!”


    手中的小盞還未來得及放下,剛才還笑眯眯豪爽之至的林躍卻陡然間一口腥紅的血箭噴了出來,滿桌子的好菜全被灑上了點點叫人觸目驚心的血跡。


    “天啊,老林你怎麽了!”林夫人花容失色,眼淚立刻就流了下來。


    陸倩容和馬真真亦被驚得呆立當場。一時竟是沒能回過神來。


    祖龍斷尾,八宅破軍。旬不保月,一門全滅!


    田青手中持著剛剛飲盡杯中酒的小盞,目瞪口呆地望去,視線落定在林躍的身上,突然間便從其頭頂看到了這四句警言。


    十六個大字,字字驚心!


    祖龍斷尾?


    這祖龍,莫非是指的祖宅龍脈?


    可是這八宅破軍又是什麽意思?


    後麵兩句倒好理解,顯然是指林躍已經拖不過旬月之久了,不光是他,整個林氏滿門,都將遭受滅頂之災。


    田青激靈靈地打了一個寒顫。緊接著,便有一股莫名的怒火自心底衝天而起。


    這麽善良的一對夫婦,憑什麽叫人家滅門?


    賊老天,瞎眼多少年了?


    “林老哥,你家祖宅位於何處?”麵色猙獰之間,田青拍案而起!“祖宅?田先生,你的意思是……”


    聽到田青陡然間提起這個問題,噴出一口血箭,此刻已然暫時緩過氣來的林躍伸手抹了抹嘴角的血跡,滿臉詫異地向他望來。


    血箭噴出,林躍整個人顯和萎靡了許多,但總算平時身體保養不錯,底子厚實,一時之間倒也沒有完全倒下,背靠著座椅,在抹著眼淚的林夫人照顧下,尚能言語。


    “沒錯,我懷疑林哥被人暗算,應該是有高人動了林家祖宅的風水。”略一沉吟,田青的腦海中再次回想了一下此前在林躍頭頂上看到的那十六個大字,一咬牙點了點頭:“若是所料不差,應該就是這樣,具體如何,我們隻需到祖宅去看看立見分曉。”


    話罷,在場的幾人麵色齊齊一變,林躍夫婦固然震驚駭然,就連他們的兒媳婦陸倩容都瞬間花容失色。


    隻不過,這種表情的變化裏麵,隱隱似乎還夾雜著一抹隱晦的慌亂之意。


    田青眸光微動,很是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一點。


    “田青說得很有道理,我來這幾天,整個林家大宅裏裏外外全都看過了,如果僅僅隻是燈壓床,以及臥室不聚人氣的話,應該還不至於導致兩位十幾年不孕,這幾天一直困惑,田青一說我才豁然開朗,我懷疑,導致二位多年不誕的原因,可能正是與你們林家祖宅的風水有關。”


    麵色微變之後,馬真真稍稍沉吟了一瞬,眼前立刻便是一亮,說出了心頭陡然冒出來的大膽猜測。


    其實對於風水二字,世人早已不再覺得太過神秘了。


    風水對人的健康及生活幸福非常重要,可是,人們往往不懂得如何與環境協調,風水,其實就是即是與人與“天地”協調的一種途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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