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離了梁府,清照終於鬆了口氣。可眼下她的山寨已經解散,該往哪裏去呢?


    清照停下了馬,在交錯的路口前茫然四顧。夜風吹得緊了,清照的汗珠在猛烈的吹拂下十分的冰冷。


    不遠處正好有一座廟宇可以棲身。不過那裏年久失修,粗壯的房梁已經踏了下來,整個屋頂也都陷下去了大半。門上結滿了蜘蛛的網,風正從一個個小洞裏往進灌著。廟裏滿是呼嘯的聲音。


    在寒冷的驅使下,清照倒是對那裏起了興趣。


    她用腳尖輕輕一搭,門立刻開成了兩扇。清照側著身子,繞過那些細密的蜘蛛網俯身鑽了進去。裏麵黑漆漆的,每走一兩步,她的鞋中就灌滿了沙土。清照隻感覺自己的腳底像踩上了泥一樣,坐在地上脫下鞋子去倒裏麵的沙土。她後退了兩步,以便找個相對安全的地方。


    她的腳在地上慢慢移動著,剛輕輕踏下一步,突然一個軟綿綿的東西墊在了她的腳底。


    “是什麽?”清照驚叫了一聲,又往後一個猛退,卻腳跟卻碰在一團巨大的東西上,頓時它滑倒在地。身子猛得傾斜,落在了那巨大的軟綿綿的東西上。


    “啊。”清照聽到身底下一聲疼痛的嚎叫。


    她立即站了起來。不多時,一個人影隱約的站了起來。


    “你是什麽什麽人?”清照壓低了嗓音問了一句。


    突然眼前一個白晃晃的東西晃悠起來,清照知道,那是刀子的光亮。


    一陣風來,門被重重的撞在牆壁上。


    “啊!”清照被這碰撞聲嚇得失魂落魄,忍不住驚叫了一聲。突然感覺到全身都浸透了冷汗。那白晃晃的刀子已悄無聲息的向她逼近。她再也不斷多想了,額頭上越來越大的汗珠讓她不再猶豫。


    倏忽間,她一個飛刀猛甩出去。對麵立即響起一聲嘶啞的苦叫。那身影重重的貼在了地上,一堆塵土可以彌漫進清照的口裏。清照忍不住咳嗽了幾聲,可以確定,他已經死了。


    “老爺,老爺。”清照將要離去時,聽到了幾聲婦女的哭嚎。從聲音可以斷定,那似乎的大戶人家的姨太太。


    一霎間亮起了一隻紅燭。讓這破廟裏有了僅存的光亮。夜風更加凶猛的灌了進來。那婦人為了這微弱的光亮,將袖子緊緊的貼在胸前,遮蔽著跳動著火光的蠟燭。


    借著微弱的火光,清照看到她大概有四五十歲年紀,整張臉纖嫩個白皙,看起來不像平常的人家。但是她的裝束卻是粗布麻衣,與她的氣質極其不相稱。


    “你是誰?”當清照問她時,那婦人也同樣問了清照。


    “我,我是一個過路人。”清照先回答了起來。她的聲音裏好是驚慌的樣子。


    “路人!”那婦人將燭光貼進一照,發出了一聲怒吼。


    “我認得你。”那婦人道:“要不是帶著些人來劫持皇上,我們家老爺也不會落到這個田地。”


    那婦人的哭聲裏滿是對清照的憤恨。


    “難道他是……?”


    清照低頭一看,剛剛死去的,正是高俅!


    “我沒有想到會是他。”清照道:“他這個太尉當的好好的,怎麽會成這般田地。”


    “這都要怪那趙挺之。”那婦人哭泣道:“也算他運氣好。那天陛下迎娶李師師時,我們家老爺帶兵保護陛下。沒想到你們人多勢眾,我們的兵根本就不夠用。趙挺之在城內聽到情勢危急,才帶著大軍來撿了個便宜。陛下回宮後覺得顏麵進失,趙挺之趁機說我們家老爺保護不力,而且還故意與梁山串通,我們家老爺百口莫辯,就被他逐出了京城。我們一路討飯來到這裏。本以為以前的舊相識梁中書可以接濟我們,可偏偏你卻來這裏做官,我們家老爺又羞又憤,隻好帶著我多日討飯,在這破廟裏安身。”


    清照聽罷,一聲長歎。


    卻見那婦人已拿起了刀子。


    “你要幹什麽?”


    “快放下。”


    她並不理會清照的呼喊。已將刀子貼進了脖子。微弱的燭光頓時滅了。清照聽到一聲微弱的歎息,接近著是鮮血悄悄落地的聲音。那婦人已倒在地上,頭正靠著高俅的胳膊。


    清照掩上了兩個人的眼睛。他們仿佛不曾醒來一樣。


    清照離開了這個陰森的地方,一路快馬加鞭,到了天亮,她也有十分的餓了。


    正巧一個酒店也剛剛開了門。


    “小二,拿酒來。”


    清照坐在凳子上向小二呼喊道。


    “哎,來了。”小二熱情的端來一壺酒。輕輕放下了酒杯。


    “請問客官還要些什麽啊?”小二一聲未畢,突然驚訝的站在原地。


    “你是……”清照用手指著他。高興的跳了起來。原來那人正是自己山頭上的一個兄弟。


    “怎麽,生意還好嗎?”清照喝了一杯酒,羨慕的問道。


    “哎,快別提了。”小二歎息道:“我們幾個弟兄自別了娘娘之後在這裏開個酒店,本以為可以舒舒服服的過日子,哪成想這裏一個地頭惡霸,自稱是什麽梁中書的幹兒子,天天帶著些官府的人來我這裏收保護費。我們好不容易攢幾個錢還要孝敬他,還不如在山上做土匪的強呢。”


    “竟然會這樣!”清照氣憤的一拍桌子。瞥見一個人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


    “大哥,今天來的有些早啊。”小二急忙湊上去問候道。


    “大爺我就是來的早怎麽了?嫌我吃你的啊?”那人趾高氣昂的在清照身後的桌子上坐下,道:“拿酒來。”


    小二聽了,急忙笑著道:“大爺,我們這店裏今晚剛開張,還沒來得及做酒呢?”


    “什麽?”那大漢一拍桌子,瞅著清照的桌子怒道:“你說沒有酒,那她的酒是從哪裏來的?”


    小二道:“大爺,那是她自己帶的,不是小人店裏的。”


    “什麽?”那大漢一把抓住小二的領口,喝道:“去給老子拿來嚐嚐。”


    “啊,大爺,那真不是我的酒啊,小人真的不敢啊。”小二一個勁的祈求著,那大漢聽的不耐煩,一把便將他扔了出去,砸壞了好幾個桌子。


    清照再也忍無可忍。轉過臉來瞪了那大漢一眼。


    那大漢見清照如此美貌,當即心花怒放,大步走來,坐在清照身邊。


    清照一扭臉道:“這裏已經有人了,還請你去別處。”


    “什麽人啊?”大漢湊過臉來笑嘻嘻的問道。


    “你不必知道!”清照仰起臉向他回應道。


    “哼。我倒要看看是個什麽樣的小白臉!”那大漢扭了扭身子趴在桌子上,清照連手都沒處放了。


    “好酒啊。”大漢端起清照的酒津津有味的喝著。


    小二從地上掙紮起來,湊到清照身邊悄悄道:“娘娘快走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裏有小的應付。”


    那大漢似乎聽到了一些,突然抓過清照的手,喝道:“走什麽走。今天,你就留在這裏。”


    “請你放開!”清照剛把手收了回去,那大漢竟向她的懷裏探來。清照看他手來,驚得站了起來。那大漢卻來了興致,叫小二去關店門。


    小二跪在地上祈求道:“求求大爺放了她吧。你要什麽酒我這裏都有,這就去給你端。”


    小二說完早已端來一壺好酒,又端上幾盤菜放在桌上。那大漢突然一腳踢翻了桌子,大怒道:“剛才我問你要酒,你卻說沒有,現在是從哪裏來的酒?”


    小二想要回答卻被他已掐住脖子。


    “娘娘,快走。”小二回過頭來向清照呼喊了一聲,那大漢大怒,一把抓起小二向牆壁上扔去。小二的頭碰在屋內的柱子上,頓時鮮血直流。


    “快走!”小二用手指了指清照,當場斷命。


    看著小二的臉已經冰冷,清照再也忍無可忍。她大喝一聲,揮起拳向大漢打來。


    大漢猝不及防早被她臉上一拳,頓時掉了兩顆門牙。


    大漢捂著鮮血直流的嘴頓時感覺頭暈眼花。清照又踢來一腳,正中大漢的額頭。大漢踉踉蹌蹌的後退著,跌在地上掙紮了半天卻再也趴不起來。


    “你這個惡賊,今天我就殺了你!”清照拔下頭上的簪子向他走去。那大漢恐懼不已,頓時蜷縮成一團。


    “惡賊,拿命來!”清照就要向他的頭顱紮去,卻聽門外一聲大吼,又閃進來幾個身影。那些人個個凶神惡煞,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清照知道他們一定是一夥的。


    “你放了他。”其中一個人向清照發來命令的語氣。


    “休想。”清照側著臉對他怒目而視。


    那人喝道:“你可知道他是什麽人?”


    清照道:“不管是什麽人,我都不會放過他。”


    那人道:“他可是梁中書的幹兒子。你殺了他,梁中書一定不會放過你。”


    “哈哈哈。”清照大笑一聲,道:“梁中書已經死了。就是我殺死的。他已是死路一條。”


    那人一臉鄙視的道:“不要在這裏騙人了,就你還殺得了梁中書,一個黃毛丫頭!”


    “好,那就讓你看看。”清照抬高了手,那支簪子如一道閃電倏忽間便紮進了那大漢的頭顱。隻見他張開大口,連一聲嚎叫也未及發出就已斷了氣。


    “你,你,你……”門口那人氣得兩股戰戰,回頭招呼其他人來抓清照。


    清照當空一躍先踢翻了兩個,直奔到那人身前,拿出一把飛刀貼在他的脖子上,喝到:“都不要過來。”


    那人驚慌的到:“都不要過來。”


    其他人隻好呆呆的望著清照如何將他處置。


    清照捏緊了飛刀,喝道:“說,還敢不敢再橫行霸道了?”


    那人嚇得顫巍巍的道:“不敢了,不敢了。隻求女俠饒命。”


    清照指著那大漢道:“今天就饒了你。以後再要是為非作歹,他就是你的下場。”


    那人連連答應。清照才將他放了。


    一轉眼那些人已跑的沒有了蹤影。清照抱起已經咽氣的小二失聲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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