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一凡沒有停,他在台上走來走去唱著這些歌,前麵他都是坐在地上像朋友麵對麵唱歌,現在他拿出了專業歌手的樣子,唱著還會跟台下互動,台下不知道什麽時候三三兩兩來了十幾二十多個人分布在不同的角落,來聽他這個簡陋的“演唱會”。


    “英子,最後這首《笑忘歌》呢,是我特意選的,希望你能一直開心下去!”


    “屋頂的天空是我們的,放學後夕陽也都會是我們的…那一年天空很高風很清澈,從頭到腳趾都快樂…這一生誌願隻要平凡快樂,誰說這樣不偉大呢…”


    《笑忘歌》從詞到曲都很輕快,而平凡快樂,就是方一凡最大的願望。他是經曆過身邊的人可能會突然離開的,他知道抑鬱帶來的痛苦會有多大,因此他希望平凡快樂,做一個天天開心的普通人,這就夠了。


    唱完最後一句,方一凡覺得有點點輕鬆,也有點點不舍,這一晚,這麽快就要結束了。從頭到尾,除了選曲,每一個環節都是他獨自完成的,從某一天突然有了這個大膽的想法,到真正去實施,去看場地去準備道具,其實也沒有多少時間。他參加過一些活動登過一些比較大的舞台,也用過一些比較好的設備,這次演唱會是他參加過的最簡陋的一場,甚至都不能稱之為是演唱會,卻也是他最難忘的一場。


    方一凡看了看時間,23:42,離2021年還有18分鍾。


    “還有一點時間,英子,想聽什麽?可以點歌~”方一凡看著台下的英子,他準備的歌單已經唱完了,比原計劃的時間早了十幾分鍾。


    “emmmmm……”英子歪著腦袋想了想,“《風箏》吧!”


    “《風箏》啊……今晚不唱《風箏》,唱點兒開心的吧……”方一凡猶豫了下還是拒絕了《風箏》,他選歌的時候就留意了,選的全部是比較開心比較圓滿的歌,那些太過於悲傷的歌,一首都沒選,畢竟今晚是開心的一晚。


    “那《克卜勒》吧!”孫燕姿那麽多歌,喬英子最喜歡的可能就是《克卜勒》了。


    “還唱《克卜勒》嗎?……那好吧……”其實方一凡不是很想唱《克卜勒》,他覺得《克卜勒》的詞在今晚的氛圍下不是特別好,但是喬英子提出來了,他又不好意思總拒絕她,就唱了吧……不過他改了歌詞。


    “等得到你 成為我最閃亮的星星……”


    “好啦,唱完啦~還想聽什麽?”方一凡看看時間還可以再唱一首。


    英子歪著腦袋思考,英子後麵隔了幾排坐了兩個女生舉手喊:“帥哥~我們可以點歌嘛~”


    突然的大喊嚇了喬英子一跳,回頭看了眼是兩個挺可愛的女生在衝她笑,反正她也想不出來點什麽歌,就給方一凡說讓她們選吧,方一凡也同意:“可以,隻要我會唱。”


    “帥哥,那我想點一首《將故事寫成我們》送給這位小姐姐,你們好甜哦~祝你和小姐姐長長久久啊~”


    “哈…謝謝!謝謝你們!”方一凡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在台上來回走著解釋,“這首歌呢…我本來想留著在更重要的場合唱……其實也沒什麽……但既然都點了,那就唱了吧……喬英子,你好好聽!我目前最大的願望,就是有朝一日能將故事寫成我們!”


    “…這一生原本一個人,你堅持廝守成我們,卻小小聲牽著手在默認,感動的眼神說願意,走進我的人生,進了門開了燈一家人,盼來生依然是一家人…”


    這首歌歌詞很長,但方一凡沒有看過一眼ipad,他始終深情地看著喬英子,喬英子被他盯地不好意思,幾次害羞地低下頭又抬起頭對上他的眼睛,方一凡,可能真的是,這個世界上,除了爸爸媽媽以外,對她最好的人了。


    “好啦!今天的演出到此為止,謝謝大家大冷天來看我這麽簡陋的一場演出,很晚了大家回去路上都小心,謝謝大家陪我們一起度過了愉快的一晚,謝謝大家謝謝大家!”方一凡說著一些感謝的話,還鞠了個躬,台下為數不多的觀眾們都在給他鼓掌。


    方一凡跳下台胡亂地把音響話筒ipad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塞進背包裏,去台下收了喬英子的一些東西就拉著喬英子往外走,側門外是荷花池,冬天沒有荷花,連荷葉都沒幾個,月光灑在池塘上,遠處傳來大家倒計時的聲音,方一凡把手伸進兜裏掏出一顆水果糖剝好塞進喬英子嘴裏。


    “唔……什麽東西……”


    也給自己剝一顆糖,趕在最後幾秒鍾,把喬英子攬進自己懷裏,在她耳邊溫柔地說:“新年快樂~”


    喬英子被他這一係列突然的舉動嚇到了,她原以為方一凡是要給她唱歌跨年,沒想到突然拉她出來又給她嘴裏塞了顆糖,她愣愣地被方一凡抱著不敢動,對他說:“新年快樂。”


    “嘿嘿…”方一凡抱了一會兒就鬆開了喬英子,捏捏她的臉,“新年的第一個擁抱,新年的第一個甜頭,都是你哦~開心嘛?反正我超開心的!”


    喬英子也舉起手捏他的臉,平時都是揪他耳朵,還沒怎麽捏過他的臉,原來男生的臉捏起來是這種感覺,跟捏自己的臉完全不同:“開心啊~”


    “如果能聽到喬英子小朋友來唱首歌,那就更好了~”方一凡壞笑著看喬英子,一晚上他已經提了三遍這個事了,他知道隻要他多提幾遍,喬英子就會答應。


    “不要不要我不要唱歌我唱歌不好聽…”喬英子小朋友頭搖地像撥浪鼓一樣。


    給她扣上被搖掉的外套帽子,別著涼了,順便再誇幾句:“我覺得挺好的啊…一句也不行嘛…”


    看著對方真誠的眼神,要不……就一句?


    “那就唱一句…”


    “行!一句就一句!”


    “我不要用那個話筒,也不要音樂,我跟不上調……”


    “行!不用就不用!你想唱什麽就唱什麽,想怎麽唱就怎麽唱!”


    “好吧……”英子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小聲開口了:“你就是我的天使~保護著我的…誒呀一句唱完了!”


    “不行不行!這怎麽就唱完了!這什麽都沒聽呢!再唱幾句再唱幾句!”方一凡拽著喬英子要求再唱幾句,這孩子咋這麽實誠,說唱一句就真的隻唱一句,明明之前都能唱整段兒的,這會兒還不好意思了!


    “不要……說好了就一句!”喬英子癟癟嘴說一句就一句。


    “新年的第一個願望,想聽喬英子同學唱一小段歌,這都實現不了嘛?英子英子~”方一凡怕是要把自己那點兒惡心人的本事都拿出來了。


    “咦——你還是正常點兒吧……”喬英子呲著嘴嫌棄方一凡,但方一凡的這招兒還是有用的,因為她下一句就小聲接著唱了很長的一段兒。


    “你就是我的天使,給我快樂的天使,甚至我學會了飛翔, 飛過人間的無常,才懂愛才是寶藏,不管世界變得怎麽樣,隻要有你就會是天堂。”


    唱完這句喬英子想停下,但方一凡直接接上了,她隻能有一句沒一句地跟方一凡繼續唱。


    “像孩子依賴著肩膀,像眼淚依賴著臉龐,你就像天使一樣,給我依賴給我力量,像詩人依賴著月亮,像海豚依賴海洋,你是天使你是天使,你是我最初和最後的天堂~”


    “哇~我們小英子唱的很棒誒!”方一凡又一把抱過英子,雖然她的聲音很小,雖然清唱的調都快跑到通惠河了,但還是一個勁兒地誇她鼓勵她。


    “方猴兒我建議你去查一下耳科……”被抱在懷裏小聲嘟囔,這是不是情人眼裏出貝多芬啊???


    “我不管!我們英子唱的就是好!”實力英吹方一凡。


    “行叭……”


    度過了愉快又難忘的一晚,方一凡又興奮了大半夜都沒睡著,但他還是在中午爬起了床,約了英子去天文台。


    “為什麽要來天文台啊?”


    “還願啊!上次是我陪你去,這次就當你陪我去唄!正好一年了我要去還願!”


    “哪兒有人跟天文台許願啊?”


    “我之前在網上看到說,最近的星星離我們有4.5光年,對星星許願一來回得9年才能實現,天文台這不離的近嘛!許了願很快就能實現!”


    “你許了什麽願啊?”


    “那哪兒能說啊,說出來就不靈了!”


    “那還不如直接跟我許願呢不離的更近……”


    “我許願……我要喬英子當我老婆然後我們一起生孩子要生兩個孩子兒子像我閨女像她再然後兒子生孫子我就能當爺爺了哈哈哈哈哈你能幫我實現嘛!”


    “要死啊方一凡!!!”聽到老婆這兩個字喬英子臉刷就紅了舉起手就要打方一凡,方一凡趕緊就跑,邊跑邊說出了他這一連串的願望,喬英子就在後麵追他兩個人又跑又追打打鬧鬧上了山。


    坐在天文台門口的台階上,跑熱了喬英子要脫衣服方一凡不讓,拿出保溫杯倒了熱水給她,她端著杯子一口一口地慢慢喝水,方一凡看著她的側臉,緩緩地說:“我第一次來這兒呢許的願是希望喬英子同學永遠開心,第二次來許的願是希望有一天能跟喬英子同學在一起,這都第三次了,那我就希望能永遠在一起!”


    “實現啦!”英子扭頭看看他咧嘴笑,眼睛眯成彎彎的樣子。


    “什麽?”方一凡愣了下沒反應過來。


    “方猴兒你真笨!我說,會永遠在一起的!”喬英子敲了下方一凡的腦袋,又靠在他肩膀上,“累了……”


    “那歇會兒吧……”把她摟在懷裏,讓她休息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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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猴兒的歌單及部分歌詞節選


    五月天《笑忘歌》:“青春是手牽手坐上了,永不回頭的火車,總有一天我們都老了,不會遺憾就ok了。”


    林俊傑《將故事寫成我們》:“執子之手如此溫柔,天長地久並肩走,你深情凝望著我說,幸福是你有了我。”


    孫燕姿《克卜勒》:“我不再是一顆寂寞的星星。”


    英子唱的


    五月天《天使》:“飛過人間的無常,才懂愛才是寶藏,不管世界變得怎麽樣,隻要有你就會是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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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幾首歌當然不是隨便選的,《笑忘歌》是一首方一凡視角的歌,對方一凡來說,他的青春校園時代就是“那一年天空很高風很清澈,從頭到腳趾都快樂”,而他這段單純快樂的經曆中,一直是有喬英子在的,“有多少錯誤重蹈覆轍,有多少苦痛還不是都過來了,想起來甚至還會笑呢”是他以朋友身份陪伴喬英子走過低穀時期後想對喬英子說的,這首歌給他的感覺就是“就算某天唱起這首歌,眼眶會有一點濕熱”,而最後一切的一切都化成一句話,那就是“這一生誌願隻要平凡快樂,誰說這樣不偉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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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故事寫成我們》就是非常適合結婚的歌曲了,19年發行也算是新歌了,方一凡喜歡林俊傑,知道這首歌可以說是必然,隻是他原本並不打算在這個場合就唱這首歌,也許會留到求婚或者結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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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0章裏,喬英子騎自行車瞎哼歌被方一凡偷聽到,隻有3首歌的詞是唱對的 ,1首是方一凡畢業晚會合唱的《幹杯》 ,1首是很早之前喬英子在南藝操場聽到有人唱好奇過去聽,方一凡默默記下後在畢業晚會獨唱的《如煙》,1首是喬英子今天給猴兒唱的《天使》,可以說是早有準備或者說是早有預謀了。


    《天使》是一首非常喬英子視角的歌,“你就是我的天使,保護著我的天使;你就是我的天使,給我快樂的天使。你就像天使一樣,給我依賴給我力量”,方一凡就是喬英子的天使呀 ?


    並且在此時達成了“我唱著歌你自然地就接下一段”的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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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卜勒》第一句是“等不到你成為我最閃亮的星星”,方一凡唱的是“等得到你成為我最閃亮的星星”,因為他現在有了他的克卜勒,“不再是一顆寂寞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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