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本來沒想哭,但是,但是你…嗚……”


    方一凡給擦著眼淚,小朋友還委屈地不行,伸手去摟胳膊要抱抱,方一凡沒轍,抱懷裏摩挲著後背給順順氣,別再哭岔氣或者哭咳嗽了。


    “沒事兒沒事兒,想哭就哭吧,我在呢乖,沒事兒抱抱…有什麽事兒抱一會兒等你情緒穩定了不傷心了再說好不好?我陪著你呢沒事兒不怕~”


    小朋友可是真不客氣,眼淚就著鼻涕直接往方一凡肩膀上蹭,連早上畫好的眉毛都蹭到方一凡的白t恤上了,哭了好幾分鍾才從懷裏坐起來。


    “我要擦鼻涕……”


    方一凡摸出紙巾邊幫她擦擦眼淚鼻涕邊逗她:“小哭包鼻涕都快哭到嘴裏啦~哭夠了沒?好啦眼睛都哭紅了還瞪我,要不要再續五分鍾?在下方某人自願為公主服務!”


    “你還笑我!”都委屈成這樣了還被笑,坐在懷裏的小朋友嘴巴噘地老高了,掛個醬油瓶肯定沒問題,眼角還掛著淚珠,女人真的是水做的,哭起來有源源不斷的眼淚。


    “好啦~再噘嘴我就要親親了哦!乖啦臭寶兒,哭能解決問題嗎?釋放一下情緒就好啦,有什麽事情我們哭完再說,來再擤下鼻涕…”方一凡耐心地哄著懷裏的小朋友,前兩天不想練琴的方朵朵小朋友也在家大哭了一場,方圓就是把她抱在懷裏這麽哄她的。


    “不能。”某個哭鼻子小朋友擦幹鼻涕眼淚坐在懷裏低頭玩手指頭,壞毛病果然是會傳染的,下一步是不是就該做美甲了?


    “那哭完了能告訴我為什麽不想去學校嗎?我們的小學霸怎麽還厭學了呢?”方一凡抓住小手握著,這什麽壞毛病?怎麽還愛玩起手指頭了?


    “就……”小朋友抬眼看了看方一凡,又低頭掰著他的手指頭玩,手上動作是一點沒停,邊玩著手指頭邊小聲嘟囔:“在那邊都沒什麽朋友…就是我們組裏的人一起玩兒,其他人雖然都是留學生但他們還挺抱團兒的,跟老外也玩不到一起……也沒什麽好吃的,不想吃就自己簡單地煮一點吃的,有時候也煮的不好吃……”


    “就這些嗎?”


    “emmmmmm…”偷偷抬眼看了下,他果然一直在盯著自己看,也是,坐這麽近不看自己還能看哪兒呢?不過要說出口還真怪不好意思的,況且還是麵對麵說,就……


    “科研也搞不明白,天天都推公式還推不出來,方猴兒你說我當初是不是不該選這個專業?跟想象的完全不一樣呀!還有就是…不想離那麽遠……會想你的……”


    一句話直擊內心,方一凡總是裝作沒關係走就走唄的樣子,其實他也非常舍不得,喬英子這麽一說他就更舍不得了,小朋友是不哭了,倒是弄得他有點兒難受想哭,抱住小朋友像是在哄她,又像是在哄自己。


    “沒關係啦我這不一直在嘛!不管你在哪兒我都會在你身邊,現在科技多發達想我了就打電話發視頻,你看季楊楊跟陶子這麽多年不都過來了嘛,我們就剩半年了很快就過去啦乖~他們不跟你你玩兒你也不跟他們玩兒!誰稀罕他們啊!做飯要是不會做就問我,你開視頻我指導你好不好?不好吃就不吃了,出門在外可不能委屈自己知道不?想吃中餐就去中餐廳,貴點就貴點,咱該省省該花花,有什麽事兒你都可以告訴我,我一直都在呢!至於專業嘛,至少當初選的時候是滿腔熱血充滿期待,努力了那麽久被錄取以後非常開心,這就夠了,沒什麽該不該也沒什麽好後悔的,嗯?還難過嗎?”


    “嗯…好多了…但我還想再抱五分鍾。”


    “行啊!想抱多久都可以!我在呢,來抱抱,我也好喜歡抱抱你呢!要是在普林斯頓實在想家了就跟我講,我給你買機票咱回來放幾天假休息休息好不好?別舍不得花錢,好啦小腦袋別蹭了乖,我可以輕輕摸摸頭嗎?會痛嗎?”


    “就半年了我可以的……對了方猴兒我給你訂了雙鞋,那天去看沒你的碼,她說等調到貨了給你發快遞,我留了你公寓的地址和電話。”


    “好,別老給我花錢了寶兒,留著在普林斯頓多吃點兒好吃的!”


    “好看嘛…就想給你買……”


    “好啦,謝謝寶兒,哭這麽久累了吧?喝點水吧?肚子餓嗎?想出去吃點兒什麽嗎?要不要敷敷眼睛我們出去吃點東西?”


    “不知道。”


    “不知道啊,那吃火鍋好不好?多點蝦滑和牛肉好不好?還有小酥肉~這兩天能吃冰淇淋嗎?今天幾號了?是不是快到了?”


    “可以吃!”


    “好,那就吃冰淇淋…”


    ……


    小朋友好哄,沒有什麽事兒是一頓火鍋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再配上冰可樂和冰淇淋。


    冬天吃冰淇淋真是一件超爽的事情,比冬天吃冰淇淋更爽的事兒是偷親吃冰淇淋的小朋友,晚上回家在路燈比較暗的地方偷偷接吻,手裏拿著的烤紅薯暖暖的,散發著香甜的味道,小手一點兒也不會被凍著,糖炒栗子也帶著甜味,吃到嘴裏甜甜糯糯,小朋友說這就是冬天的味道,普林斯頓都沒有,方一凡摟著小朋友的肩膀,答應她明年冬天一定給她買今天沒出攤的那家冰糖葫蘆。


    離別是為了更好的相遇,方一凡一直把這句話銘記於心,不在喬英子麵前表現出太多不舍,她說這次回來都沒有看到他的演出,要他好好練習好好工作,下次回來一定要看他在舞台上發光發亮的樣子,所以等她回學校,他就要努力工作了。


    老喬出差趕不回來,宋老師學校臨近期末很難請假,文潔女士自告奮勇要送喬英子去機場,當然這也少不了方一凡準確的情報和耳旁風,送未來兒媳婦兒去機場,那可是文潔女士這位未來婆婆義不容辭的責任,喬英子給童文潔當兒媳婦兒,那可是從小就說好了的!


    “方一凡!方一凡你快點行不行,人英子都下來了你還磨磨唧唧!快點要出發了!”


    “誒呦媽這還三個半小時多呢遲不了,您本來就喊著提前出發,我這就上個廁所嘛!”


    “上廁所上廁所,關鍵時刻就你掉鏈子,懶驢懶馬屎尿多,這麽大人了還上廁所!”


    “阿姨他可能鬧肚子不舒服,沒事兒這不是來了嘛!”


    “八十也得上廁所啊媽!咋連個廁所都不讓人上了,我這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把好東西都留咱們家,是吧英子~”


    “方猴兒你快別說了吧這車裏都讓你說的一股味兒!”


    “方一凡你看看你看看,英子跟我可是一頭兒的!”


    “嘖嘖嘖,這個家庭地位啊,方一凡的苦誰知道啊~~~~”


    ……


    貧嘴一路貧到了機場,喬英子覺得方一凡當初可能選擇錯了職業道路,演啥音樂劇啊,去講脫口秀多適合!這嘴皮子,不講相聲脫口秀都是中國喜劇行業的一大遺憾。


    送喬英子到機場,文潔女士作為家長代表抱了抱英子,各種叮嚀囑咐全部到位,就跟自家閨女要出遠門一樣,文潔女士對英子的感情可是沒有半點摻假。


    方一凡就臭不要臉一些了,當著老媽的麵兒抱住喬英子親了親額頭,搞得英子都有點兒不太好意思了,這還是方一凡收斂以後的行動,這要是不收斂,指不定他要幹嘛呢。


    “乖,不許哭,我等你回來。”


    揉揉腦袋,送她到安檢才止步,目送著她消失在人群中,文潔女士都看在眼裏,方一凡這小子算是隨了方圓了,會哄女孩子,這深情的小眼神,跟當年方圓那大眼睛的殺傷力有一拚。


    “凡凡你跟英子進行到哪一步了?”冷不丁這麽一問給方一凡嚇一哆嗦,本來好好的在副駕駛上癱著玩手機,正在回英子說鹵牛肉被海關扣住了的消息,突然被老媽問這個?


    “什麽哪一步啊媽您這問題問的,我怎麽回答你呀?我爸不早就跟我講過了嘛要尊重女生愛護女生,我都知道都知道您放心!”這怎麽說?說您兒子早就拿下英堡了?


    “行你知道就行,媽媽就提醒你一下,別搞出什麽人命,人家英子現在還上學呢,你可不許胡來!”一早就發現這倆孩子不對勁兒了,好幾次逮到自家兒子在南京的時候待在英子租的房子裏,前幾天朵朵又那麽說,不知道自家兒子又偷摸幹了什麽好事兒,畢竟還是兩個孩子,這萬一要整出個什麽事兒可怎麽跟宋倩和老喬交代啊!女孩子生育可是一輩子的大事兒,英子還小還在上學呢,可不能被方一凡這臭小子給耽誤了。


    “知道知道您放心,誒媽您覺得我買房這事兒靠譜嗎?”方一凡玩著手機回著消息點著頭,趕緊把這話題岔開。


    “不靠譜。”童文潔回答的沒有一絲絲猶豫,甚至可以說是斬釘截鐵。


    “噢。”


    車裏的空氣安靜了三十秒後。


    “方一凡你剛剛說什麽?”


    “我,我是說,如果啊我是說如果,如果我買房,媽您覺得這事兒靠譜嗎?是這樣啊,我現在手裏有點錢,這錢放我手裏也存不住,還不如去買房,以後要是跟英子結婚了肯定得買房啊,反正房價也不會降那不如先買著先還貸,雖然英子家有房,但是我覺得還是得買……”


    “那是得買,別的小姑娘有的咱英子也得有,不能虧著英子,不過你那點兒錢夠買房嗎?”


    “emmmm,公寓的話買個小一點偏一點的首付應該夠吧?”


    “媽媽還是覺得買住宅好,買就買個大點兒的,太小了你們以後要有孩子了都沒地兒住。”


    “那住宅不是貴嘛…大了也買不起啊,我那點兒錢,還得再奮鬥幾年。”


    “這事兒你跟你爸說了嗎?英子知道嗎?”


    “我也就隨口提過一句,他們都沒當真,我自己也沒考慮好,就腦袋一拍有這個想法,還沒仔細考察呢……”


    “行,這事兒我覺得可以回去跟你爸討論討論,你也好好考慮清楚,也算一大事兒,得想好了。”


    “好,我再好好想想。”


    “但是你跟英子,方一凡我可再跟你強調一遍,不許欺負人英子知道不!英子可是你喬叔叔跟你宋阿姨從小捧在手心裏長大的,你要是敢欺負,媽媽第一個打斷你的腿!”


    “知道知道知道,媽我對自己的家庭地位有著清楚的認知您就放心吧!怎麽可能去欺負她!寵還來不及呢!”


    “你知道就行!英子在國外有什麽事兒不一定跟大人說,你得多關心關心她知道不?”


    “知道知道……”


    ……


    方一凡感覺自己被上了一堂“如何花式寵愛喬英子”的課,自己話多的毛病,文潔女士絕對是貢獻了一半的優良基因,打開話匣子就停不住了,一直叭叭到小區車庫才安靜,真是令人頭大。


    喬英子飛走了方一凡感覺心都跟著她一起飛走了,心裏空落落的,一整天都情緒低落,還好沒有工作安排隻是在家躺著,要不這狀態真會影響工作,直到深夜她發來消息說落地了才能安心一點,聽到她的聲音聽到她說已經坐上了師姐來接的車才放心,平時都是他哄她睡覺,這次失眠的成了自己,硬是等她都回了公寓被她吼著去睡覺,才走一天就這麽不乖,都幾點了還不睡覺,再不睡覺就不用睡覺了!


    掛了電話也沒說出口說想她,一來大老爺們兒這才剛分開就說這些真是太矯情了,二來也怕影響她的情緒,她臨走前又從她家順了一隻玩偶回來,還是以前給她抓娃娃抓回來的,玩偶身上有淡淡的香味是她衣服上一樣的味道,抱著它睡覺就好像她也在身邊。


    早上醒來才看到自己睡著以後她發的微信,小家夥還是敏感的,不過想想也是,自己昨晚到最後鬧覺粘人的樣子……嗐!誰還不是個小朋友嘛!


    【方猴兒乖乖睡覺!不許再熬夜了!】


    【乖啦好好睡覺,我會去夢裏檢查你有沒有聽話睡覺的!】


    【月亮都睡了你還不睡!】


    【快去睡覺睡起來我還愛你】


    【親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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