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同你們一起去吧。”


    走出永央殿後,喬軒少見樊西、葉珞緒和蕭韻蘭都急匆匆地往正門走去,卻在剛到門口時,唯獨將他攔下。


    他話剛說完,葉珞緒便直截了當道:“不行。”


    樊西看了他倆一眼,自知是因為何事。他雖知喬軒少對葉珞緒的感情是可以用續命訣來以命換命,定不會真心對他們、對煙霞穀不利——隻是,現在看來,葉珞緒對他還是隔閡不淺。


    “喬兄你就留在穀內代我照顧慕容姑娘吧,她雖是醒了,但身體仍未好轉。倘若她身子或是徊有什麽意外,還煩請你飛鴿傳書與我。”樊西道。


    喬軒少見葉珞緒又如在桑平鎮相見後那般不願看自己一眼,知道她心裏還是非常地矛盾,隻好道:“那我就先留下,如若落虞山不敵焚夜,就告訴我。”


    “好。”


    話音未落,樊西就帶著葉珞緒和蕭韻蘭從正門旁的馬廄中牽出三匹白馬,一跨而上,朝著落虞山的方向揚鞭策馬而去。


    連夜馬不停蹄,趕到山腳下時已是破曉。他們三人亦如柳棠所說輕功沿著後山鋼索而上。雖不及當年下山時的迅速,但總是比沿山路而上要節省不少時間。


    把守後門的弟子見到樊西等人後十分警惕道:“來者何人?”


    樊西上前做了個揖,道:“我們是從煙霞穀而來,掌門派我們助貴派抵抗焚夜。”


    守門弟子點了點頭,忙道:“一個時辰前,大師兄和三師兄剛好帶著前些日子去貴穀的師兄弟們回來。他們現在應該都在澄虛宮,進門後一路直走便是。”


    雖距離上一次來落虞山已是兩年,但對裏麵的大致布局與方位,樊西心中還是非常明晰,他抱拳道了一聲“多謝”後,便領著葉珞緒和蕭韻蘭往澄虛宮走去。


    落虞山的弟子雖是在數量上比煙霞穀多了許多,可這幾個月來,為了幫助煙霞穀抵抗焚夜,也陸陸續續地派了不少弟子出山支援。所以,這次突然遭襲,自是一時間防禦不及平日,死傷亦是慘重。


    他們一路疾奔,直到澄虛宮前,才見有許多落虞山弟子集聚。


    回頭顧盼許久,不見柳棠和林羽慕,更不見無霜掌門。


    樊西走到一名年歲較長,似是在交代身前弟子事務的男子身側,待他匆匆交代完事情後,才做了個揖,道:“在下煙霞穀樊西,身後是師妹葉珞緒以及同伴蕭韻蘭。”


    那名男子麵色肅然,回揖道:“在下譯顯。”


    樊西一愣,原來他就是譯顯,傳聞與柳棠同為掌門入室弟子,卻比柳棠更深得派中所有弟子敬崇的落虞山二師兄。


    “我們是奉掌門之命來貴派助以綿薄之力。”樊西道。


    譯顯思索須臾,便道:“貴穀日前剛受重創未能恢複完全,且焚夜雖現在攻打我派,卻難免還有再次突襲貴穀的可能。”


    “師兄放心,掌門自是有打算才會派我們前來的。”樊西道。


    “好,那你們……”


    譯顯剛說兩字,就見幾名弟子從西麵匆匆跑來,神色驚懼,大聲呼道:“二師兄不好啦!地下城被打開了!”


    原本沉著冷靜的譯顯聽到這一聲呼喊,頓時如晴天霹靂一般,整個人都驚愕在原地。許久他才回過神來,雙眉緊鎖,問那幾位已經跑到他身前的弟子們道:“掌門呢?”


    “掌門和幾位師兄原本是在正門禦敵,那焚夜似是從煙霞穀退去後就一直重傷未愈,加之掌門和大師兄合力一擊,便將他擊退了去——原以為那些黑袍人隻不過是苟延殘喘,卻不料焚夜竟不知從何處潛入了門派內……”那弟子雖麵上恐懼的表情不減,但依舊條理清晰道。


    譯顯未作多想,直接道:“在下要去地下城,隻不過此處關乎門派機密,不宜帶各位前往。還煩請各位去正門,助大師兄一臂之力。”


    “好。”


    而此時的柳棠,亦是幾乎同一時間收到這個噩耗。


    地下城竟已被打開?他看了看在前方依舊以劍意之術一步步擊退黑袍人士的掌門,便做了一個決定。


    “羽慕,諸位長老應該還會繼續在這裏將這群黑袍人繼續擊退,你就在此處相助,我去請教掌門關於地下城之事該作何打算。”柳棠對著他身側一同揮劍抗敵的林羽慕說道。


    言罷,他走到無霜掌門身側,道:“掌門,地下城之事……”


    “我已命派中長老繼續在此處將他們擊退,你就隨我速速前去地下城一趟吧。”無霜道。


    正如柳棠所料,他卻未有答應,隻是一麵跟隨掌門之後,一麵道:“焚夜的法力徒弟十分清楚,即便他在煙霞穀已受重創,卻依舊能夠潛入派內將地下城之門打開,可見……”


    無霜沉默須臾,而後道:“他的法力確實深厚,否則也不會成為祈國乾巽組織中的坦非門之首。”


    柳棠卻是一驚,道:“掌門竟是知道乾巽組織內之事?”


    “知道不多,但對於焚夜還是有所了解。要對付他實屬不易,因為他曾於蓬萊仙島閉關苦練三十年,其中艱辛困苦自不必說。如此修行,世間恐怕沒有幾人能敵。”無霜道。


    “即便我們傾盡全派之力嗎?”


    無霜沒有回答,隻是點了點頭。


    “但是之前在煙霞穀,他還是受了死靈的重擊。”柳棠道。


    “死靈本非常物,”無霜頓了頓,欲言又止,迂久才道,“那位慕容姑娘用徊來操控死靈亦非良計,即便那群死靈是甘願如此來保護師門,可對於慕容姑娘來說,卻是反噬極深的。”


    他見柳棠明顯有些難過,又道:“徊之物本就是用之以善,還之以善;用之以惡,還之以惡的。”


    柳棠咬了咬唇,道:“除此之外,可還有其他辦法?”


    無霜沒有答話,可柳棠卻恍然一驚,他心中突然跳出一個詞——或者說,是一件存在許久,傳言許久卻從未被證實的東西——那把蘊含創派掌門畢生功力的斷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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