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蜥吃虧後變得乖巧起來,伏在兩丈外不再主動進攻,一旦薛通上前即吐出蜥舌,暗紅的蜥舌長滿倒刺,沾滿粘稠發綠的唾液,又腥又毒。


    蜥舌伸吐速度極快,薛通數次險些被蜥舌舔中,見不宜硬攻,薛通試著打出一道八層雷弧,以考量妖蜥的法術防禦。


    妖獸防禦除了硬皮,主要靠包裹於體外的一層煞氣,類同武者的護體光罩,不同之處在於,煞氣防護每時每刻存在。


    妖蜥前爪扒拉電弧,藍白的電光擊穿煞氣層滾過妖蜥全身,滋啦啦燒起一陣陣白煙,妖蜥變得有些遲鈍,吐著長舌狠狠喘氣。


    第二發雷弧再次擊中,妖蜥全身燒得皮開肉綻,空氣中滿是焦糊血腥的味道。薛通正欲再來一發結果了對方,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越來越響,有東西正向淺水潭急速衝過來。


    數十丈外,一條更大的蜥蜴瘋狂殺到,巨掌將泥土和水花刨得飆飛亂濺,巨蜥眼冒紅光,鼻孔呼呼狂噴白氣,滿麵憤怒和急切的神色,巨蜥見到先前的大蜥受傷流血,茲茲嘶鳴,伸出舌頭小心的在傷口舔舐,而先前的大蜥則吃力的低聲回應。


    薛通起初吃了一驚,見到二蜥親熱的樣子頓時明白,公蜥定是被受傷母蜥召喚,趕來搭救,他先前在母蜥上試過深淺,母蜥戰力已失,僅憑這條盛怒的公蜥,造成不了多大的威脅。


    巨蜥血紅的雙眼瞪視,前足撐起,身體膨脹達五尺之寬,猛然躍起,雙足全力拍下,發出了憤怒至極的一擊!


    薛通的身體斜刺裏穿出,留下一塊厚厚的土盾,巨蜥驚人的蠻力將土盾擊得粉碎。


    薛通並非無法速殺蜥蜴,他需要的是妖獸獸魂。


    糾纏了半炷香的時間,巨蜥行動漸緩,隨著一縷青黑色的煙霧,薛通右臂倏忽間暴漲三尺,鬥大的鐵拳狠狠的擊中了巨蜥後背。


    又是一拳!


    妖獸獸魂飄出,灰點呼啦一口吞入。


    連續兩團武徒後期的獸魂讓灰點震顫不已,大部分的受益歸了薛通所有。


    他在淺水潭附近反複搜索,在三裏外的妖蜥洞穴,發現了兩枚蜥蛋。


    “妖獸蛋還是很值錢的,靈獸園最喜歡這樣的東西,卵生妖獸的幼獸比胎生的易馴養得多,主因係胎生妖獸在母體內長大,妖煞之氣存積量大大超出卵生。”


    ……


    薛通在廣袤的中東部地區展開了妖獸獵殺之旅,他避開狹窄逼仄的地方以防強力妖獸突然出現,在相對寬暢之處,三個月內擊殺了百餘頭妖獸,除非爆頭痛殺,獸魂一律被灰點吸入,反哺的精神力讓薛通的神熾訣突突暴漲,迅速煉到了第五層。


    強悍的精神力讓骨傀的成長也變得飛快起來,骨傀表麵發出淡淡的金色熒光,空洞的眼窩中已隱約可見一團淡淡的白氣,標誌靈智初成,法力也進化到武徒初期。


    骨傀右手緊握赤芒刀,左手骨爪修長有力,左爪右刀,配合得嫻熟自如。


    薛通將背熟的《邪魔暗獄刀》、《毒龍碎屍爪》兩套武技灌入骨傀神魂,供其自行修煉。


    但凡遭遇武徒初中期妖獸,薛通皆擊傷擊殘妖獸,以供骨傀實戰練習之用。


    三月下來,灰點長至一粒芝麻大小,顏色從灰白變成瑩白,一看即知壯大成長甚多,好在薛通的精神力始終維持與其不相上下的水平,神熾訣稍一苦煉,灰點便開始汲取他的精神之力。


    “嘿嘿,你神識再強,我隻需保持與你相當,你想奪舍也不可能吧。”


    灰點的迅速成長讓薛通又有了昔日灰點初成時的感覺,終日低熱不退,筋骨微麻,似有隱痛。在魘骨真魔訣和灰點對血脈更深入的喚醒下,他的身體正處在日積月累的可怕變化之中。


    薛通帶來的三個儲物袋,連同邱巍、穀鵬的儲袋已基本裝滿,他準備去雲霄宗的弘州營地一趟。


    弘州中部。


    離營地所在的蔚清山尚有五百裏,地勢已逐漸變得開闊起來,北方四月未融化的冰雪東一團西一塊的散落在高原戈壁,灌木枯枝上的芽包探出新綠,在微風中搖擺,一派生的氣息。


    “有人!”


    數月來薛通第一次遇見人族。


    來的三人皆約三十歲出頭的年紀,中等身材,紮青色頭帶,身穿雲霄宗內門弟子褐色的袍服。


    三人中一人武徒大成,兩人後期,料想是組隊在弘州采集。


    “各位師兄好,執法堂外門弟子薛通參見師兄。”


    “哦,你去往營地?”武徒大成的孟凡瞟了一眼薛通,問道。


    弘州兩千餘萬平方裏,雲霄宗二百餘弟子能相互遇見的地方,大概也隻有在營地附近。


    “是啊,師兄是從營地過來的吧。”薛通邊答邊問道。


    未待孟凡作答,他一旁的餘建生眸光在薛通的五隻儲物袋上掃過,冷冷道:“你們組裏的人呢,你走丟啦?”


    在餘建生看來,薛通必是與人組隊,負責裝帶不怎麽值錢的東西。


    薛通覺得此人麵熟,猛然想起內市與李睿廣相鬥的兩人,再看另一人,果然依稀是廖星野的模樣。


    餘建生的話生硬無禮,薛通沉聲道:“沒有其他人,我一人一組。”


    “哎呦,小子怎麽說話的,你一武徒中期來弘州瞎搞,不要命啦,即使我和廖師兄,也還要仰仗孟大師兄,才敢來的弘州...”餘建生說道。


    薛通正準備客氣兩句,諸如謝謝師兄提醒之類的套話。


    不料一股暴戾之氣突然衝腦!


    薛通冷冰冰打斷道:“我該怎麽做自己知道!”說完抬腿就走。


    餘建生臉色刷的就變了,廖星野和孟凡同樣怒容滿麵。


    薛通十八九歲的後輩不聽師兄教誨,粗魯頂撞,這還了得!


    “潑廝勿走,你哪裏來的,把宗門玉牌拿出來看看!”餘建生喝道。


    “滾開!別擋我路。”薛通殺氣騰騰道。


    他心底一個聲音響起,“不要啊,不要啊!”


    但情緒一發而不可收,始終控製不住!


    “目中無人的混蛋,不教訓教訓你簡直翻天了!”餘建生輪起巴掌便扇了過來。


    盛怒之下,餘建生使出了十成之力。


    “師弟小心!”孟凡驀然驚聲尖叫道。


    隻因他忽然感覺到一股恐怖的氣息襲來,薛通的身體外似乎升騰起淡淡的霧氣,令他心膽俱顫。


    而廖星野修為更低,未察覺到這股奇怪的氣息。


    薛通長臂一伸,餘建生的掌鋒如若無物,他一把抓住餘建生手臂,順勢向後一甩。


    餘建生像一塊木頭被甩出二十餘丈,重重摔在沙礫地上,手臂仿佛被烙鐵燒過一般,留下烏黑深深的爪印。


    孟凡、廖星野驚得目瞪口呆,而薛通的殺氣驟然一消,恢複了理智。


    “告辭!”


    薛通匆匆離去,孟廖二人未敢阻攔,跑向遠處的餘建生,查視傷情。


    “餘師弟還好吧!”


    “還好還好,剛才不知中了什麽邪術,手臂被抓住時全身都麻了,做不了任何動作。”餘建生眼神迷茫道。


    “薛通...就是那個殺了血劍宗弟子和救了洪天佑的人嗎?”孟凡問道。


    “是這人,孟師兄,我們要不要去追他?”廖星野說道。


    “此人十分邪門,我剛才感覺到一股奇怪的氣息,先不管他了,我們忙我們的。”孟凡說道。


    薛通走出數裏,在灌木林中坐下,此刻他的情緒才徹底平複,額頭滲出冷汗。


    “適才之事必是灰點作祟,調動血脈,差點就要殘殺同門了,這簡直太可怕了...”


    “灰點似乎極易惱怒,千萬別終日發作,那我人就完了,必為宗門不容。”


    ……


    百年前,雲霄宗千挑萬選,定在蔚清山修建營地,山周圍數百裏內妖獸出沒極少,整座龐大堅固的黃崗岩山被鑿出百間石室,營地邊緣建起數丈高的圍牆,布置下熹光防護法陣,足可抵禦先天級妖獸的進攻。


    營地入口,厚重的麻鐵大門緊閉,門兩側的旗杆豎雲霄宗宗旗,外圍大片的荒地,視野極佳。


    薛通默念宗門所給的咒語,玉牌一亮,鐵門禁製解開。


    營地內,兩名武徒頂峰級的雲霄宗弟子負責駐守警戒,必要時啟動法陣,二人見薛通進門,稍稍一愣,一樣是覺得他的級別太低。


    “二位師兄,執法堂外門弟子薛通來營地放物,東西快裝不下了。”薛通恭敬說道。


    “哦,你自己選一間,去吧。”


    “你弄了些什麽東西啊,裝這麽多?”另一人好奇問道。


    “主要是初、中期妖獸的獸屍,占的空間太大,至於其他靈材基本沒有,在下又不敢過於深入。”薛通說道。


    “嗯,自己小心了。”武徒頂峰的弟子似乎對薛通的興趣不大。


    薛通一樣不願多說,生怕話一多灰點受刺激再度發作。


    在一間無人用過的石室,薛通將儲物袋低階獸屍全部取出,堆放在裏間巨大的倉庫。


    儲物袋空間有限,當搜集到的物資放滿,雲霄宗弟子就會返回營地一趟,將不貴重又頗占空間的物品存於倉房,多是些妖獸屍體或木材礦石之類的東西。


    石室外間陳設簡單,石桌、石椅和石床,另加一盞昏暗的光石燈。


    薛通將法力注入光石,整間屋子頓時明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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