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多謝族老成全,在下一定讓這小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勞慶山陰笑,識海飄過數十種殘酷的折磨手段。


    甕中之鱉,被人當玩物耍弄,薛通不見生氣,勞慶山先上,那正可殺了此人,少個障礙。


    史昆一眾屋簷下看戲,龐勳除了諂笑,滿臉得意顏色,而那名被薛通喝退的中年人,則是一副幸災樂禍的暢快模樣。


    “小子煉過體?可惜法力未及先天,否則殺你還需多費些手腳了。”勞慶山臉一沉,鷹爪般手指凶狠一抓,擬廢掉薛通雙臂,再慢慢折磨。


    “大鵟手印”


    薛通右肩驟然一緊。


    人影一晃,薛通避了開去,動作之快令勞慶山輕輕“咦”了一聲,沒想到先天後天間的巨大差距,對手竟輕而易舉彌補。


    “哦,有意思!”史昆眉角輕揚,看戲的興趣更濃了。


    三招一過,薛通大致有底,他昔日靠血脈殺餘緣,憑法寶滅黃縝,勞慶山可謂首次以純實力應戰的先天武者。


    薛通不急不躁,體力法力輸出平緩爬坡,拳力漸重。


    勞慶山則越鬥越惱,黑膚海族觀戰,自己高一大級卻無法短時結束戰鬥,簡直丟人現眼。他一聲暴吼,玄功全開,手中一柄金色長劍,憤怒揮斬而出。


    “老東西,受死吧!”薛通骨骼上的血紋一亮,七層魘骨訣爆發,巨力散入四肢百骸,舉沉鐵鎲迎劍重戳。


    勞慶山退了兩步,正麵硬拚竟落了下風。


    薛通鐵鎲迅疾變招,攻速絲毫不慢於靈巧的長劍,連續重擊。


    勞慶山頭發散落,嘴巴嘰裏呱啦念了幾句咒文,手中長劍金紋閃動,跳出幾枚火星,滋啦啦裹上了密麻麻的電弧。


    “雷火劍訣!”


    薛通的沉鐵鎲亦升起嫋嫋黑煙,發動第四層的星隕鎲技。


    鎲劍相交,雷弧沿鎲杆滾落,沒入薛通體內,若為常人,受不了幾下便需設法躲避雷襲,薛通卻坦然麵對,越戰越勇。


    觀戰者皆見多識廣,薛通鎲擊既重且快,又不懼雷弧,再戰十合即會硬吃下勞慶山。


    史昆眉毛擰了起來。


    龐勳知薛通厲害,但此刻也不禁瞪大了眼睛。


    “勞慶山,想舒服速死,還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薛通快速出招之餘,居然有閑暇挖苦對手。


    “去死吧!”勞慶山往嘴裏塞了粒朱紅丹藥。


    “爆燃血丸?”薛通一驚,激退兩丈,他心念電轉,不確定是否應施展法寶殺招。


    勞慶山雙掌急揮,數道精炎壓製薛通,拖延時間等待藥力發作。


    驀然一道青炎割開了火光,青色光芒閃電而至,勞慶山身子猛然一縮,長袍一條大縫,胸口鮮血滴答,淺淺一道傷痕。


    薛通青炎劍出手!


    爆燃血丸藥力發作,勞慶山法力陡增,一劍斬出,精炎化蟒,同時猛撲而上。


    攻擊威力翻番。


    薛通換鎲為劍,武技大降但法器加成劇增,一來一去,殺傷力仍暴漲一倍近半。


    比勞慶山還多漲了五成!


    薛通的青炎劍再度出招,勞慶山即覺大事不妙,武鬥斷然無勝,他袖袋中飛出三件法器,法盾增加一層防護,子母回旋飛刀,刷刷兩道銀光,左右合擊。


    青炎劍鋒所至,精炎蟒首從半空滾落,雷光也激蕩了開去,薛通一撤步,子母飛刃從身前飛了過去。


    隻一耽擱的瞬間,勞慶山已退出攻擊範圍,驚惶大叫:“史族老救我!”


    史昆揮拍一掌,掌影從天而落,攔住薛通。


    “砰!”


    石屑紛飛,青石地麵凹陷大片,史昆逼迫薛通後撤,結束了爭鬥。


    “很好,你還有偽法寶。”史昆說道。


    一杆金光四溢的長槍立在他身側,粗大的靈紋道符一眼可見。


    血月老祖贈予的“破滅金槍”。


    “青炎劍縱然尚在法寶階段,但品質較破滅槍不如,更別說史昆先天中期...”


    薛通麵無血色,全無獲勝之喜。


    “史族老鐵了心要殺我?”薛通一隻手摸上了儲物袋。


    “言明青炎劍來曆,及你為何不懼雷弧,本尊說不定能網開一麵,饒你死得痛快一點。”


    “青炎劍啊,其實我還有...”薛通正欲亮明黑刀,殺盡院內所有人。


    驀然一個低沉的聲音,“都給我住手!”


    聲音極悶卻直衝耳膜,同時一股龐大的靈壓擴散開來。


    武階低的如中年武者,當即冷汗潺潺,捂住肚腹幾乎站不直身子。


    先天頂峰!


    眾人眼前一花,大族長甘子修!


    隨後顏昭烈也匆匆進了園子。


    “族長!”眾皆躬身行禮。


    甘子修金目一掃,“史昆、龐勳、薛通留下,其餘人速速滾離!”


    ……


    “史昆,你執掌西潼五年,為自己的領海屬地謀些私利也就罷了,近期又拉攏柴群,打壓五族老、羞辱顏昭烈,搞得黑膚族高層已呈分裂之相!”


    “沉霧島探秘乃海族多年累積的結果,沒了你史昆,換個人一樣救回老祖,你真當可以無法無天麽?”甘子修麵寒似鐵,黑亮臉龐愈發的黢黑。


    他與血月老祖理念不同,五年間多以苦煉為主,祈望早日升級宗師,掌握主動。


    三年閉關期滿,甘子修收到顏昭烈密信,史昆飛揚跋扈,依仗老祖撐腰,謀取私利之餘,還排擠族內安排製衡的顏昭烈,時常挑刺責備,令顏昭烈顏麵盡失。


    島會期間,甘子修密訪,從顏昭烈口中得知史昆正抓捕薛通,他遠遠觀戰,關鍵時刻現身,阻止殺戮。


    血月老祖回歸次年,升至先天,但距甘子修的先天頂峰仍相差甚遠,甘子修以族長身份修理史昆,簡單安全,其他人也無話可說。


    “哪有之事,族長怕是聽了小人讒言,誤會了在下。”史昆辯解道。


    “樁樁件件難道要逐一調查不成?龐勳,商行收來的稀罕靈物,你按次序撥付給各大海域了嗎?你長期為難左家,以為我不知道?”甘子修麵色一凜,喝問道。


    龐勳豈敢爭辯,哈腰低頭不吭一聲。


    “五年來無人找黑膚族麻煩,更不用說欲對老祖不利,薛通未泄露消息乃明擺之事,爾等聯係了數個幫派,入夥一事卻長期懸而未決!”


    “依我之見,薛通與黑膚族的協定依然有效,由他出麵尋找合適的玄門!”甘子修宣布決定道。


    “老祖閉關兩年,五年內不出意外能升級中期,出關之日便是我們定下合作玄門之時。”甘子修說道。


    他預計老祖升級將帶來更大的麻煩,眼下回旋餘地足夠,打壓柴群史昆一派,引入外力,早布棋局係他的策略之一。


    甘子修觀戰時突然覺得,薛通能勝先天,且當年憑一己之力搞活伏蛟島,本事極大,很可能幫得上忙。


    甘子修的出現如天降救星,解救了薛通。


    “幸蒙族長前輩垂青,薛通必赴湯蹈火,完成海族交辦的任務。”薛通強忍激動,表態效忠。


    他回憶起在聖島,甘子雄便不主張嚴厲對付自己。


    “好,你去吧,早日複命,屆時與九族老聯絡。”


    “史昆,龐勳,隨我回聖島,這的事交給昭烈,五族老不日即到,掌管伏蛟。”


    ……


    “哇”


    薛通恍若做夢的感覺,世事難料,誰也說不清下一刻是好事臨門,還是壞事降臨。


    “可惜沒殺了勞慶山!”薛通眼睛骨碌碌一轉,往寶豐堂而去。


    交易會正酣,衛惇堅帶了幾人看守。


    而霍煌已離開了寶豐堂。


    薛通碼頭找到狂浪門的大船,出示霍煌名帖,二層甲板見麵。


    “羅道長怎會有霍某名帖?”霍煌詫異道。


    “十數年前,鬆汶島海祭與霍道長有緣,作了一筆大生意,彼時薛某叫魏無恙,與羅生一樣皆為化名。”薛通說出天成丹靈藥換取葵芝丹的往事。


    霍煌已升任新狂浪門的聚寶堂副堂主,薛通尋他,為的是協調狂浪門,入夥西潼商行。


    他扼要說了一遍與黑膚族的恩怨,略去血月老祖一節,隻說因海族內鬥,自己被迫出走,而今大族長態度轉變,許他回歸。


    薛通的故事如同天書,驚呆了狂浪門五人。


    “狂浪門明日再走,即可證實薛某之言,史昆、龐勳離開了伏蛟島,你們求見顏族老便知。”


    “甘族長將挑選人族玄門的權力交給了薛某,狂浪門願合作的話,不妨詳談。”薛通說道。


    “薛道長當年後天初期,而今後天頂峰,真人才啊,難怪有如此離奇的經曆。”霍煌感歎道。


    “霍道長過獎,不談這個,明日午時,我們天香酒樓見。”


    ……


    薛通求見顏昭烈。


    “顏族老,晚輩商行存下的靈石靈物可否歸還?”


    “靈石暫無法歸還,以後再說,至於靈物早已分光,薛道友要另想辦法了。”


    “請教族老,衛惇堅什麽路數?”


    “龐勳找來的老實人,還算盡心,無甚惡行。”


    “溫廣茂人呢?”


    “溫廣茂遭龐勳軟禁,誘你落入圈套,我已差人將其釋放,在西十九街六號院。”


    “龐勳威迫他騙你,廣茂不從,才改用了譚升。”


    ……


    薛通帶溫廣茂離開,溫廣茂兩次不棄,特別最後一次經受住考驗,值得信任。


    溫廣茂受關四年,潛心煉功,修為武徒頂峰,薛通贈了他一件上品法器,聊補經年所受之苦。


    與霍煌商談的效果令人滿意,狂浪門本有意合作,順水推舟答應了薛通的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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