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覺麵如死灰。


    索魂圖成形的一刻,森然劍氣就讓他感到了冰冷和絕望。


    他的極品護盾剛飛離儲袋,索魂圖已化作百餘道交織的劍芒,撕碎了狼牙棒的青輝。


    “轟!”


    劍光耀眼奪目,一閃而逝。


    遍地的斷骨碎肉,向覺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


    試探性首招,蕭玉以最強招法,出其不意結果了向覺性命。


    “爾敢殺吾師侄!”


    一道灰影彈射而出,天縱門護法宋自鳴一把抓向蕭玉兒。


    “宋護法不可!”四角監裁飛撲,意欲阻止。


    宋自鳴先天大成,監裁武階低了一級,慢了一拍。


    蕭玉兒眼前灰蒙蒙一片,她持劍的手臂,仿佛壓上了巨石,竟抬不起來。


    一道更快的青色人影!


    宋自鳴後頸倏然一緊,被薛通三丈外隔空拎起,重重一摔。


    少說斷了七八根骨頭,當場昏死。


    蕭玉兒這才反應過來。


    她百餘年未殺敵一人,而今一招幹掉同階修士,不禁竊喜若狂。


    “宋自鳴襲擊後輩,因未造成嚴重後果,便饒其不死!”薛通的聲音震耳欲聾。


    “蕭玉兒故意殺人!”天縱門乃芝悅大宗,護法雖重傷昏迷,但餘下同門並不懼怕,大聲嚷嚷。


    “蕭某僅發一招,何來故意?”


    “要怪就怪向覺不知深淺!”蕭玉兒辯道。


    天縱門人抬回宋自鳴,撿走向覺遺物,持續要求嚴辦蕭玉兒。


    觀戰人群嘈雜議論,亂哄哄直如鬧市。


    七十年前,正是因擂台上的死傷,引發了五六百人惡鬥。


    若非薛通具備碾壓級實力,恐怕天縱門人已撲了上來。


    武競暫停,盟會會長胡塑趕到。


    “向覺主動挑戰,蕭玉兒僅應一招,監裁既未喝停又沒阻止,豈能怪罪於蕭玉兒?”薛通振振有詞。


    他早已吃透規則,有備而來。


    “蕭玉兒預謀殺人,看似沒違規,實則早起了殺心,一樣該嚴懲不貸。”天縱門武者大喊。


    “那是爾等的小人之心,蕭玉兒按規則武競,向覺武力不濟,休想賴人!”薛通喝道。


    競技場內的議論,基本就此兩種意見。


    四位監裁始終不吭一氣,說明態度偏向薛通。


    宋自鳴蘇醒過來,氣急攻心再度昏厥。


    盟會武者緊急商議了一陣。


    “暫且裁定蕭玉兒無責,但若有新的證據,天縱門可申請重裁。”胡塑宣布道。


    天縱門人大叫不服。


    “爾等莫要繼續搗亂,實不甘心盡管約架,但薛某奉勸爾等,勿要玩陰謀花樣,算計玄淩道院者,薛某誓言殺之!”


    薛通話裏有話。


    車正群、黎昭卿失蹤,令他心態炸裂,蕭玉兒所為,確係他深思熟慮後的授意。


    天縱門人憤然退場。


    餘下的武競索然無味,胡亂鬥了兩場,再也沒人提得起興致爭奪排位。


    蕭玉兒排名第三,獲獎兩百萬靈石。


    ……


    毗鄰的先天組擂台。


    樊如花帶毒,奇毒五品丹藥難解,再說她排位不高,又是玄淩道院之人,無人願向其挑戰,最終獲獎六十萬靈石。


    頒獎禮隆重熱烈,胡塑、孔銘勳笑逐顏開,似乎未受影響。


    千餘場武競,死了三人,失蹤兩人,並不算多。


    ……


    人群漸散,蔣中舟的神色不怎麽自然,“薛道長,我師兄妹在玄淩二十餘載,承蒙照顧,感激不盡。而今修煉遭瓶頸之卡,想離山遊曆一番。”


    “哦,看看外麵的風景,尋求新機緣也好,以後歡迎來玄淩山做客。”薛通說道。


    蔣中舟的心思不言自明,陰暗勢力聚焦道院,車黎即為前車之鑒,如今薛通又得罪了天縱門和逆火宮,不如盡早開溜。


    蔣中舟師兄妹曾爆發激烈的爭吵。


    江彤筌不舍得離開,深覺薛通皆能搞定,廉生桐無明確態度,最後由老大蔣中舟拿了主意。


    江彤筌眼圈發紅,抿嘴不語,朝薛通三人揮手告別。


    薛通點點頭,亦未多言。


    ……


    三人坐船,登上博遙碼頭,換乘騖船,直飛漭遠山。


    漭遠主山、萬象峰。


    山門守衛早接指示,一見薛通,立即引往萬象峰後山的議事廳。


    議事廳外,薛通見到嶽馳和盟會兩名會務。


    薛通的心沉了下去,三人情緒不佳,外帶些許不安。


    “薛道長,貧道回宗,毫不敢耽擱,哪曾想呂棟光先走了兩日。”


    “據門童交代,呂棟光匆匆回府,收拾小會就匆忙走了。”


    “門童詢問要否留話,呂棟光隻說出門一年半載,有事回來再說。”嶽馳說道。


    盟會會務接話,“府宅內外俱已仔細搜查,未發現可疑之處。”


    “你們意思呂棟光畏罪潛逃,不知去向?”薛通麵色鐵青,眸中寒光逼視。


    “嗯”嶽馳不安道。


    “薛某想見見門童”


    “帶來了”


    嶽馳招呼廳裏一個怯生生的武徒。


    薛通詢問半年內有誰到訪,呂棟光去過哪裏,最後走時原話怎樣。


    “呂前輩客人極少,僅一執事來過。”


    “呂前輩出門皆當日即回,具體去哪小的不知,臨走前吩咐小的好生看門,他一年半載後回府,倘若執事堂來問,照實答複便是。”門童答道。


    “呂棟光出過幾次門?”薛通問道。


    “三...三四次吧,小的記不清了。”


    “執事何時找的呂棟光?”


    “二月底”


    門童走後,薛通問起嶽馳:“執事堂的人找呂棟光何事?”


    “每年的例行公事,問問客卿情況怎樣,有無建言。”


    薛通問不出名堂,呂棟光若偷偷出門,豈會讓門童得知,他當麵詢問,不過是察言觀色,看看是否存在說謊的可能。


    “薛某想見見那名執事,另想了解呂棟光在宗門賣場的記錄。”


    “這不大妥當吧,道長僅憑傳聞和崗哨之言,就斷定呂棟光牽涉貴院武者失蹤一案,漭山宗給了很大的麵子,提供了足夠多的協助,無法明確呂棟光是案犯的情形下,這般查法,恐不合適。”嶽馳說道。


    薛通不好辯駁,轉而問道:“漭山宗掌管客卿事務的是誰?”


    “曾辰凱副宗主”


    “呂棟光何方人氏,做客卿前在哪?”薛通又問。


    “定州洮城人,嶽某查了呂棟光名冊,複製了一份。”嶽馳遞過木簡,說道。


    “呂棟光明顯有鬼,但薛某一時無從著手,嶽長老將來另有消息,還望及時告知。”


    “請盟會發布懸賞告示,知呂棟光下落,提供線索者,玄淩道院最高賞五十萬靈石。”


    薛通三人,黯然離去。


    ……


    玄淩山。


    薛通叮囑溫廣茂,交易會拍賣會取消,坊市照舊,投奔道院的封詠淳等散修,月俸提高五成。


    車正群、黎昭卿的十餘屬下,哭得昏天黑地,薛通勸道:“諸位道院暫住,萬勿自作主張外出,兩年內若無結果,再做打算罷。”


    數日後薄宏喬裝到訪,薛通付罷二十萬,問道:“道友可知其他線索?早擒真凶,也好早日兌現百萬。”


    “薄某僅知這些,已悉數奉告。”


    “道友若有新線索,別忘了來玄淩山,另算的賞金勿需擔心,最高總額三百萬。”


    ……


    薛通住進修煉室。


    東澹之行耽擱了魂獸升級,薛通總算得空,攤開鬼幡,詠念魔典法訣,黑煙嫋嫋,修煉室很快變得陰森昏暗。


    一晃數日...


    幡旗突冒紅光,火燒雲般翻滾不息。


    薛通灑上半瓶金虎獸血。


    “嗤嗤”


    大股青煙噴發,鬼幡旗竟隆隆轟鳴起來。


    陰森恐怖的氣息劇增,連薛通都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半日光景。


    幡旗轟鳴驟停,火燒雲沒入旗麵,射出兩道紅光。


    黑暗中隱約一個魂獸影子,猩紅雙目光芒直射,驀然張開大口,將室內黑煙一吸而盡。


    隨即一股更為強大的鬼窒氣息擴散開來。


    薛通豎起了寒毛。


    他神魂道術自啟,才重新有了暖暖的感覺。


    “出去逛逛吧”


    薛通移開室門,黑光一閃,暴猿魂獸已消失無影。


    訓寵室內呼呼聲大作,那是暴猿東躥西跳,飛速移動的聲音。


    薛通割下數斤金虎肉。


    白虎不食同類,除了虎丹,虎肉虎骨、虎血虎牙、乃至金虎皮毛,皆可派作他用。


    獠鷲先天初期,數斤宗師中期虎肉,足夠其消化十日。


    薛通修煉室一住兩月,攻克盡武真經第五層的提純精煉之法,真經四倍於三元訣的氣量,終於能物盡其用,有了用武之地!


    ……


    “近期沒啥事吧”薛通神采奕奕,問蕭玉兒道。


    “師兄氣色極佳,是修煉有進展麽?”


    “還好,煉成一段法訣,有點進步。”薛通謙虛道。


    蕭玉兒自東澹一戰,信心倍增,修煉追求亦非昔日可比,問了一連串煉功時所遇問題。


    薛通指點完,問道:“你樊師姐呢?”


    “怎麽,想她啦?”蕭玉兒白眼。


    “是想你好吧,第一個就來見你!”


    “哈哈,薛大道長說話愈發乖巧了嘛。”


    二人說笑幾句,蕭玉兒歎氣,“東澹的事流傳,坊市人氣日趨下滑,樊姐去會場幫忙了。”


    “芝悅玄界視道院為是非之地,盟會也有意不予搭理,隻有查明真相,誅滅真凶,才能解玄淩山困境。”薛通說道。


    “毫無線索,怎麽查?”


    “世事難料,懸賞告示遍布,總歸留存希望。”


    就這樣又過了兩月,玄淩山來了位神秘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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