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城,人流如織。


    薛通心情愉悅,半月前他法力四轉提煉完成,隻他的靈寵,麵臨一些問題。


    白虎骨傀魂獸先天頂峰,後續需以同屬性妖獸提升方才明顯,骨傀毒屬性、白虎冰屬性,魂獸暗屬性,獸屍範圍縮窄,令收集難度大增,尤其冰暗屬性。


    “有就收,沒有便罷。”薛通望著窗外,暗自心道。


    “三日後血祭,牛羊皆已備好,若沒其他事,衷某出去逛逛。”衷先謀說道。


    “玄門聯辦的交換會請了衝虛門,本座就不另找場子了。”宇文誠說道。


    “薛某一樣!”


    先天級的場子,薛通興趣寥寥,不如留在客院,做些動靜不大,隨時可中斷的事情,諸如抽取紫霓劍、魔龍鞭內殘存的魂力。


    血祭當天,薛通宰了牛羊,祈禱武力大進、人寵平安。


    衝虛門交了牛羊肉,官府收去充作軍糧、分給窮苦人家,也算是晶龍國特有的善舉。


    ……


    靜邈園。


    涳山、金鼎、玄真、乾定四大玄門,邀請晶龍玄界三十餘宗門,每宗二至七人不等。


    少量知名散修亦在邀請之列。


    衝虛門五張請帖,薛通、宇文誠、衷先謀及另兩位先天高階修士入場。


    交換會多數人會在場邊的石板貼條,寫明擬出售或擬交換的靈物。


    薛通隔一陣去石板看看,多半的時間半養著精神,聆聽少數修士的喊價。


    氣氛逐漸熱烈,相識之人開始交頭接耳,薛通見到寒月宗師,不過雙方皆視若無物,全當不認識罷了。


    “今日買不到靈物,五年之內也不必出來了。”薛通賣了件法寶,總算弄到兩頭毒蟒及一具雪猿獸屍。


    薛通的腰間玉牌倏然一震!


    “誰傳音?衷先謀?他不是在這嗎?”


    在辛原,有他傳音符的僅衷先謀一人。


    薛通漫不經心翻看玉牌,猛地愣住,劇烈哆嗦,腦袋嗡嗡直響!


    玉牌上一行小字:“樊如花,靜邈園外。”


    薛通揉了揉眼睛,確定無誤,他頃刻出屋,直接跳出圍牆,兩眼滴溜溜亂掃,院外大路人來人往,哪有樊如花的影子!


    他哆哆嗦嗦翻找儲物袋,三四十年過去,樊如花的傳音符,急得怎麽也找不到。


    薛通頭發都急得豎了起來。


    “薛師兄!”耳邊傳來嘶啞的聲音。


    薛通猛一抬頭,差點靈魂出竅!


    渾濁的雙眼,滿臉疙瘩,眼前女子身材臃腫不堪,隻有眼眸深處,才有一絲絲樊如花的影子。


    薛通渾身巨震,“你...你怎成了...”


    “快帶我走!”樊如花拉上麵罩,泣道。


    薛通背起樊如花,絕影步轉眼消失。


    ……


    客店。


    薛通放下樊如花,才發覺後背已被淚水浸濕。


    “沒事了,有我在!”


    “哇~嗚嗚嗚!”樊如花抱緊薛通,嚎啕大哭。


    薛通輕拍其背,不停念叨:“別怕,大哥定將你身上的毒解了。”


    樊如花哭了小半時辰,才抹了抹眼淚,說了件令薛通怒火焚身之事。


    當年她與薛通蕭玉兒橫渡黑海,被暗黑風暴吸入,險些喪命。


    她在風暴眼附近海島等了一年,終於心死,一路向南流落辛原,


    樊如花心想短期不可能與薛通蕭玉兒重逢,就在浩昌國找了個宗門做客卿,煉製毒丹、解毒劑,一麵打聽薛通的消息。


    她發奮苦煉,幾年後升至後期,又用了二十餘年,煉至先天大成。


    算算時間,樊如花覺得薛通或會來辛原尋找,便搬至浩昌王城,深居簡出。


    但一次外出時,不幸遇見浩昌大宗,伍蘊宗的聚寶堂主紀洪禧,紀洪禧色眯眯極度無禮,盯住她不放,樊如花心覺不妙,慌亂欲走,竟被無中生有羅織罪名,遭當街追捕。


    樊如花抓住時機,往臉上塗抹毒粉,當場潰爛,令淫棍紀洪禧頓失了興趣。


    但紀洪禧不信樊如花不解毒,會任憑花容月貌變成爛肉膿瘡。


    紀洪禧甚至還另取了粒毒丸,聲稱若樊如花吃了毒丸,就放她一馬。


    樊如花毫不猶豫服毒!


    大庭廣眾、光天化日之下,紀洪禧見毀顏丹毒發,樊如花今後的日子多半生不如死,便放棄殺人,臨行前恐嚇,若再相遇,定不放過!


    樊如花重金購買飛行法器,千辛萬苦逃離辛原,她無力根除毀顏丹毒性,容貌複原無望,身材也一日日臃腫。


    她在沄熙聽聞人魔大戰,放出魔王的是名叫薛通的辛原武者,戰後失蹤,多半已死。


    此消息令她在絕望中看到希望。


    樊如花深信,薛通必定幸存,已遠走他鄉,躲避禍事。


    或許會逃到辛原!


    她重回辛原,終在血祭節獲悉薛通做了衝虛門客卿,大敗寒月宗一事,便在最盛大的靈物交換會場外,試著捏碎了傳音符籙。


    “紀洪禧,薛通定將你碎屍萬段!”


    薛通咬牙切齒,緊握雙拳,壓低聲音叫喊道。


    他一把抓過樊如花發黑的雙手,掌心藍光迸發,雄渾法力傾瀉而出。


    小半炷香的功夫,樊如花連吐數大口黑血。


    薛通心知,樊如花靈石不多,高品解毒靈丹難求,兼之辛原舉目無親,無法得到精心治療,拖延至今已屬不易。


    他取了粒正六品解毒藥“聖清丹”,喂入樊如花口中,問道:“紀洪禧這畜生為何如此恣意妄為,到底是何樣角色?”


    “畜生先天頂峰,其父人稱伍蘊老祖,修為宗師大成,故而淫賊才敢橫行霸道,殘害無數女修。”


    “王八蛋,我們先治毒,好些後再赴浩昌報仇!”


    天色近晚,衝虛門修士意猶未盡回到客店。


    薛通約見宇文誠、衷先謀。


    “薛某突遇舊友,需今夜離開,小蓮峰亦不回去了。”


    “儲物袋內是薛某精挑細選的三十套功法武技,贈於衝虛門。”


    “最最要緊的是,今後少提薛某,勿給人以衝虛門與薛某關係不錯的感覺。”


    “薛某遭遇麻煩事,不想連累衝虛門,雖然幾率微乎其微。”


    “薛某過些年或會回衝虛門看看,但並不保證,除了鮑門主,今日之事萬勿泄露!”


    宇文誠、衷先謀麵麵相覷,無法想象薛通的麻煩事會是怎樣?


    ……


    王城邊緣,樊如花住地。


    平淡無奇的院落,再也普通不過。


    薛通看得頗為心酸。


    他每兩天逼毒,半月後樊如花臉上瘡疥顯露結疤跡象,情況趨於好轉。


    “肅清體內毒素尚需時日”薛通說道。


    樊如花自見了薛通,心情早已是天上地下,“如花不急,薛大哥慢慢來。”


    一月後樊如花再服一粒聖清丹,過些日子臉上疙瘩盡除,變成深灰顏色,沉重臃腫的身軀,減輕了五六十斤。


    待吃完第三粒靈丹,樊如花的身材容貌恢複了六分,臉色蠟黃,手上的皮膚變得有些光滑細膩起來。


    毀顏丹對武力損害較輕,樊如花心情舒暢,全力煉功,修為小有恢複,大致屬偏弱的先天大成修士。


    “靈丹用完,你這樣子,馬虎能見人了,我們去浩昌,拿到毀顏丹的配方,再對症下藥。”薛通說道。


    薛通將彭潛那得的法寶金麟盾交給樊如花,說道:“遇強勿需上陣,薛通自會搞定。”


    “紀嘯沿對薛哥不利怎辦?”


    “殺了紀洪禧就走!”


    ……


    殺紀洪禧不難,難在找到機會。


    浩昌王城四千裏外,浩渺山區一座雄偉的大山,景色壯美,常有五彩雲霄環繞,得名伍蘊。


    伍蘊宗人數近萬,係浩昌首屈一指的大宗。


    實力決定一切,薛通藝高膽大,在伍蘊外圍小鎮,伍蘊宗開的靈材鋪展示了件萬嶼洲法寶,聲稱有多件出售,希望與聚寶堂高層談談。


    逐層上報,來了位聚寶堂管事。


    薛通惡言相向,宣稱自己身為宗師,來的卻是個先天晚輩,令人掃興,需由堂主接待才賣。


    “堂主?堂主豈是你能見的,不賣就算,以後別來伍蘊宗添亂。”


    先天管事全然不吃薛通的套路。


    “這幫狗東西真蠻橫慣了!”薛通心頭火起,一個耳光打得管事暈頭轉向,喝道:“楊某賣寶固然是真,但另有極其緊要之事向紀堂主稟告,十件法寶的價值都遠遠不止,非要說出來,你這狗東西才傳話嗎?”


    他裝模做樣扔了袋靈石在桌上,又道:“這一百萬算楊某繳納的定金,情報不實或有誤,伍蘊宗盡管收走!”


    薛通擔心晶龍的名聲已傳到浩昌,化名楊世傑。


    他說得有板有眼,且有靈石為證,確給人以身懷重大情報,急於求見紀洪禧的感覺。


    “那你需上山覲見!”管事捂著臉說道。


    “楊某又非傻子,去主山被殺被搶算誰的,你羅裏吧嗦誤了事,怕你擔待不起!”薛通厲聲道。


    “那你等著!”


    薛通等到了紀洪禧!


    紀洪禧有備而來,與兩名宗師中期副堂主同行,做好了便宜買貨或硬搶的準備。


    靈物鋪外,薛通孤零零一人。


    伍蘊宗車隊圍住薛通,一半人下車,一半人車內手扣符籙,或拉緊了弩箭。


    “說,你到底有何價值連城的消息?”紀洪禧三十餘歲相貌,神情孤傲,問道。


    薛通二話不說,蠻神拳套緊握成拳,重重擊出。


    宗師中期副堂主,連同他半抬起的寶劍,當場飛出。


    薛通搶先半招結果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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