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通發動神魂道訣,一束朦朧微光,飽含精神力,射入蕭玉兒眉心。


    蕭玉兒悠悠醒轉,靠椅調息安神。


    薛通和霍煌足足談了半日,說起數十年來大大小小,關心感興趣的事情。


    玄淩道院運轉正常,溫廣茂、車正群、黎昭卿決意留下,未赴黑海搜尋風暴。


    當年的裴氏兄妹,在無極宗找到蕭玉兒,從此往返元炁和萬嶼之間。


    傳說崇光有十數位高階,陸續傳送至古萬嶼,其中部分甚至到了辛原。


    “費冉曾到晶龍國,現不知去向。”薛通說道。


    低眉垂目,不搭話的蕭玉兒兩眼一亮,動了動嘴皮,最終忍住不語。


    薛通說了沄熙辛原,魔界鬼界經曆,唯一隱瞞了他和樊如花,已結為道侶之事。


    霍煌、厲辛,聽得津津有味,蕭玉兒的表情,也豐富多變起來。


    “你真殺了天人修士?”蕭玉兒忍不住問道。


    “這焉能有假,不然薛某怎會聲名遠播,讓你倆這麽快就找到玄空山。”


    “你回過崇光,雲霄宗和萬乾屍妖咋樣了?”薛通揀要緊的問道。


    “我哪有空去那麽遠的地方,萬一遇上薛道長仇家,豈不完蛋?”


    “蕭某直奔傳送點,在那聽到些獸人的消息,狼部馬塔力傑總愛搞事,被蠻族老祖誅殺,以儆效尤!”蕭玉兒說道。


    “哦,老祖馬肯,脾氣大得很咧。”


    薛某搗鼓一陣,裝了三袋靈石,取出兩件法器。


    “每人分五百萬,霍道友用法寶刀,薛某在魔界鬼界,得最多的便是黑炬矛,送你一支,多種攻擊手段也好;玉兒用劍,這柄地級炎燎劍,送你啦!”薛通將矛劍往霍煌蕭玉兒身前一推,說道。


    炎燎劍通體暗紅,劍麵火紅霞光流動,若用火屬性劍技,除了地級法寶的威力外,另可獲火係攻擊加成。


    “地級,給我?”


    蕭玉兒精通煉器,炎燎劍的超讚品質和華美器型,令她心髒咚咚直跳。


    “嗯,宗師高階也難有的法器,你先用上了,多買丹藥,抓緊煉功,配得上此劍才好。”薛通說道。


    “這還用你說?我不抓緊,現在還在道院吃土,來得了辛原?”蕭玉兒白眼道。


    “嗬嗬,好吧,過些日子去寰辰,平時用索魂劍,別太惹眼。”


    薛通設計了宏大的構想,正一步步推進。


    在寰辰,不可能如辛原這般高調,拉家帶口,需防人暗算,需多備物資,免得過早與人爭奪,陷入紛爭。


    “道長厚禮,霍某愧不敢當。”霍煌謝道。


    他來辛原,係因認定薛通更值得信賴,是比萬嶼盟、玄淩道院更大的依靠。


    仙途機緣,很大程度上取決於選擇,霍煌陪蕭玉兒赴暗黑海,便是作出了人生的重大抉擇。


    厲辛亦連聲稱謝,她孑然一身,了無牽掛,打定主意跟隨薛通,至於男女之情,非其考慮重點,早就拋之腦後。


    “勿需客氣,霍道友能和玉兒同來,薛通理當感謝,今後闖蕩寰辰,大家還需抱團扶持。”薛通說道。


    “去寰辰,那鬼界呢?”霍煌問道。


    “不管啦,幽穀空?十年沒動靜,表明鬼界狀況不明,說不定爭奪異常激烈。兩界通道天然存在,事情因唐經龍而起,薛某就不摻和了。”


    “鬼族不似魔族野蠻,又不喜陽光,大規模入侵、胡亂殺人的幾率不高,至多侵占幽穀道及周邊陰暗之地。”


    “這些就交給沄熙玄界,薛某已幫過忙,除了魔族大患。”薛通說道。


    “那何時去寰辰?”霍煌又問。


    “晶龍血祭臨近,完了就走。”薛通說道。


    “我們去寰辰幹嘛,打發如花到那麽遠的地方,腦子有問題!”蕭玉兒按捺不住,不滿嚷道。


    “薛某仇家太多,單獨行動時,如花若不走遠,極易遭受報複,去寰辰也是不得已為之。”


    “吾等去寰辰,一則那靈氣、資源充沛;二則可重新來過,好生經營;三則也能找你如花姐姐。”薛通說道。


    蕭玉兒未予反駁。


    談話結束,霍煌賞了挨打守衛,算是補償安慰。


    一月後,晶龍血祭開幕。


    薛通委托靜邈園拍賣魔族法寶,他第二趟魔界之行,除了送人和自留的寶貝,尚餘十件法寶可賣。


    薛通賣掉五寶,魔兵魔將的上品、極品法器,則悉數賣出。


    魔族法器品質上乘,隻式樣稍有不同,薛通八折售賣,十分的搶手。


    薛通花費百餘萬,買了四匹靈騎,可置於寵袋的騎乘靈獸“犴駝”。


    犴駝似鹿似駝,背高一丈,日行兩千裏,多為王族或高階修士坐騎,性凶力猛,普通獅虎皆非其對手。


    蕭玉兒三人連逛數日,大買丹藥。


    蕭玉兒霍煌在玄淩道院,日子過得尚可,手頭還算寬裕。


    厲辛則純屬湊熱鬧,以感受盛會為主。


    薛通本想拉衷先謀入夥,思之再三,覺得他留在辛原,收集掌握崇光萬嶼修士的消息,或許更好。


    早春二月,寒冷料峭的清晨。


    薛通告知守衛,他需出趟遠門,很久都不會回來,王上願意的話,盡管將玄空山拿去,派做它用。


    薛通還提及大真觀主甘嶽寧,說會順帶追查此賊下落。


    ……


    沄熙大陸南部。


    驛道上四騎高大的犴駝,不緊不慢行進。


    由南至北方冰勝,路途八萬裏,騖船直飛,簡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薛通不急於趕路,犴駝代步,走走停停,約需三月光景。


    他無暇瀏覽沿途風光,滿腦子想著如何渡海。


    四人逢城必繞,至多在路邊村鎮小歇。


    如此漫長的旅途,難免遇上意想不到的“趣事”。


    荒郊野路,竟有三名獵戶爭執。


    壯漢持叉,拖了具死虎,另兩人不依不饒,大聲爭吵,見犴駝奔來,方停止了互罵。


    兩獵戶血染皮袍,裸露的手臂鮮血淋漓。


    “怎麽回事?”薛通管起閑事。


    “四位仙人,小的與猛虎廝殺,眼見功成,這家夥半路插一杠子,殺虎奪屍。”一獵戶憤懣不平道。


    “胡說!你二人不敵猛虎,行將喪命,是我救了你倆!”拖虎獵戶斥道。


    “虎腹的大傷看見了嗎?我倆的皮肉抓傷又算得了什麽,此虎必死,你趁其動作緩慢,才鋼叉刺入虎頸。真當我倆有傷,不敢和你打?”受傷獵戶大吼。


    薛通聽出大概,勸道:“都是臨近村裏的獵戶,抬頭不見低頭見,勿傷和氣,我看不如一邊一半。”


    雙方均不怎麽情願的表情。


    “嗬嗬,我意思功勞各占其半,此虎值多少銀子?”薛通又道。


    “六百兩”


    薛通儲袋取了金銀,分了受傷一方八百兩,拖虎獵戶兩百。


    “如此皆大歡喜了罷”薛通笑道。


    “多謝仙人...!”


    獵戶喃喃謝道,難以置信。


    ……


    “哎呦,薛道長做起青天大老爺,和員外大善人來啦。”蕭玉兒玩笑道。


    “薛某在想,芸芸眾生,多似螻蟻般忙忙碌碌,吾等追求大道,就是想脫離苦海,永生仙界,行那博施濟眾之舉。”薛通歎道。


    “上界仙人眼中,吾等打打殺殺,爭搶靈丹妙器,又何嚐不似奪虎的獵戶們一般?”霍煌感慨。


    “仙界亦有仙界的煩惱,仙人五衰,三界大劫,哪有你想的那般美妙太平!”蕭玉兒不以為然道。


    ……


    冰勝國。


    冰勝盤踞沄熙北方,西部高原冰川,雪飛萬裏,冰雪勝景冠絕天下。


    平原地帶氣候尚可,亦是人口聚集之地。


    薛通四人,直奔北海港城。


    冰勝寰辰兩地,無固定通航線路,多靠黑船載渡,碼頭皆是些不大不小的漁船,哪有九九貨船這樣雄偉巨輪的影子。


    霍煌四處溜達,多方打聽。


    “兩地近期無船,不過寰辰那邊幾年沒來船了,說不定很快會有,不願意幹等的話,自己造大船約需三年,船需鐵質外殼,以防北海堅硬鋒利的浮冰。”霍煌說道。


    “那就等等罷”


    薛通入冰勝後即保持低調,幾人租了間院子,僅霍煌不定期外出。


    五月後,一艘鐵殼船停靠碼頭。


    六六大船的尺寸,載客百人。


    這些人形形色色,甚至有普通人,跨海九萬裏,想必各有故事,下船後很快融入海霧淡淡的灰暗港區,消失無影。


    鐵殼船運人為主,按修為高低定價。


    普通人發船前夕,空位充足時僅需五百兩紋銀,薛通宗師後期,需靈石百萬。


    船主船工皆為寰辰修士。


    搭船的高階武者,皆需立血魂毒誓,絕不殺人放火,搶奪船隻。


    薛通一切照辦,選了第三層位置最好的四間。


    僅半月,鐵殼船滿員,補足了物資。


    薛通自稱玄淩,他在沄熙名氣太響,蕭玉兒幾人,用的則是默默無聞的真名。


    船上宗師四人,薛通修為最高,船主是名不苟言笑的中年人,宗師中期,船副先天頂峰,方有點活絡生意人的樣子。


    鐵殼船單趟收渡資三千萬,扣除高純度煤石燃料開銷,航程兩年,船家十二人可賺靈石兩千五百萬。


    利潤豐厚,唯風險頗高。


    薛通入了船艙就未再出門,外麵的事俱交給了霍煌。


    即便沉船,薛通的騖船也足夠支撐六萬裏的航程,沄熙寰辰總能飛到一邊。


    航行兩年,煉完法海四轉,才是他最要緊的大事。


    霍煌與船副管德壽套起近乎,接連一月,陸續問得些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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