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屠一死,赤熜部兵敗如山。


    喊殺聲尚未散盡,薛通已默默騰雲離去。


    蘇烈遠遠瞥見,來不及細問。


    薛通尋湖痛快清洗了一番,修煉真經一月,估算西域亂局結束,這才現身豪山族部。


    牟都立派人送信其餘三部。


    “赤熜主力覆滅,血屠死忠逃往野人區,及未卷入糾紛的巍雲族部。”


    “壟山大營野人得知血屠被殺,當日即火速退兵,赤熜的領地,被嘯林三部瓜分,豪山因引薦道長有功,獲贈巨量戰利。”


    “三部首領籌齊地級法寶六劍,贈於道長,天青、墨湮仍在淬煉,十月後交付,今後道長自用的法器,淬煉費用全免。”


    “道長勿嫌太少!”牟都說道。


    “多謝各位族長,薛某無更多的要求,就在豪山小住,待法寶淬煉完再走。”薛通微笑道。


    半月後三部首領聚齊,當麵致謝,矮人的心思不似人族複雜,博石聖王連稱遠遠不如。


    “今後相互關照,勿太客氣了。”


    薛通請矮族幫忙,淬煉蠻神拳套、龍牙鐵胎弓、落神錘。


    “拳套和龍牙弓淬至地級,落神錘淬至三品,多謝矮族各位道友。”


    各族部做了分工。


    “落神錘需花些時日,約三十年光景。”寒水族長說道。


    “屆時薛某自取,辛苦貴部!”薛通謝道。


    ……


    薛通獨居的小院,蘇烈偶來拜訪。


    薛通問起印象深刻的紅發矮人。


    “紅發人弓力高強,修為甚至不輸荊雙石。”薛通說道。


    “那人叫譚東,血屠身邊的第二高手,在野人族做了監軍,而今應逃到了北方某地。”


    “更強的一人叫賀暘,領軍西南,對峙寒水族部,血屠死後去向不明,懷疑亦在北域。”


    “怎麽,道長要去北方?”蘇烈問道。


    薛通擺手,“不了,淬煉地寶到手,薛某就回西南,馬朗那些中域修士呢?”


    “領了傭金賞錢,樂滋滋回府了,未曆一戰即得千萬重金,其實全係道長功勞。蘇某也因連夜去嘯林,受獎二品地寶一件。”蘇烈說道。


    “嗯,挺好。”


    “矮族淬器至多三品,蘇道友可曾聽過更高品的法器?”薛通順勢問道。


    蘇烈沉默片刻,“照理這都是本族秘密,考慮到道長的身份,蘇某就略講幾句。”


    “嗯嗯,薛某聽過算數,絕不亂說。”


    “傳說四千年前的天人中期老祖,曾淬出四品法寶。”


    “吾族淬器往往隻至三品,難點在於四品淬火極難控製;四品淬土又極度稀缺。”


    “況且淬器存失敗可能,無人敢拿三品地寶冒險。”


    “通常靈界修士才煉四品,法力強大,成功幾率更高,且淬土亦更易尋得。”蘇烈說道。


    薛通曾見矮族交易“淬土”,因土中蘊含微量稀有金屬,火淬時可滲入法器,提升品質。


    血屠儲物器內,即裝有幾大桶“淬土”。


    至於血屠的法寶,一刀一斧,兩件地級三品。


    ……


    時光飛逝,轉眼一年。


    薛通取回天青、墨湮劍,龍牙弓亦升至地級。


    九宮劍陣威力翻番,成長速度亦提至先前兩倍。


    薛通原先提高一成法力,劍陣威力僅增半成,今後則能漲約一成。


    劍陣消耗巨大,薛通僅能連驅兩斬,好在天青墨湮雙劍合璧,多數情形已足夠應付。


    拳套加成劇增,薛通拳力漲幅六成,單憑重拳猛力,麵對天人境初期修士,即已到了幾乎無堅不摧之境界。


    ……


    薛通辭別豪山族部


    “這是道長所需獸屍和毒粉”蘇烈遞過一枚儲物手鐲。


    薛通殺了數百野人和赤熜低階,搶來靈物皆給了豪山族,換成所需之物。


    “道長一去,何日再來?”蘇烈感歎道。


    “隨緣吧,蘇道友有機會到任州,記得來道場坐坐。”薛通說道。


    “一定一定!”


    ……


    薛通不再有東遊西蕩的心思。


    羌篤寶鼎的蹤跡毫無眉目,與其無頭蒼蠅般亂撞,不如打道回府,過幾天安生日子。


    豪山淩山相隔十三萬裏,日行千裏,亦需四月的光景。


    薛通乘鷲,偶爾騎犴駝馳騁,不緊不慢日行三千裏。


    他兩軍陣前單挑主帥,憑一己之力決定內亂勝負的事都做過,自沒興趣再去摻和什麽無關玄門的小打小鬧。薛通繞開城鎮,隻走野外,休息就找個僻靜地小坐。


    月餘後回到玄淩道場。


    “哎呦,這次說話算數,不滿三年就回來啦。”蕭玉兒樂道。


    “你咋樣,啥時成宗師啊。”薛通笑道。


    “急什麽,薛大道長不是趕回來讓我們挪窩就好。”蕭玉兒半開玩笑道。


    道場一派喜慶景象,眾人皆談笑生風。


    日子就在無憂無慮和勤練中一天天渡過,直至一年後的某日。


    淩山來了數人。


    其中一位女子,赭色道袍,發飾金簪,仆仆風塵難掩清麗的容顏,眉宇間一種異乎尋常的緊張。


    反倒她身旁的英俊男子,目光柔和,讓人感覺到溫暖和安寧。


    一行五人。


    “我們是崇光人,找薛通前輩!”男子說道。


    女子宗師初期,說話男子先天頂峰。


    看門的雷震一驚!


    他知薛通自崇光入道,幾百年前的故舊來找,那還得了?


    “幾位是?”雷震問道。


    “崇光闕仙宮修士,關慕晴、任新覺。”


    接到雷震傳音的一刻,薛通大驚,立叫上蕭玉兒、樊如花。


    關慕晴見到薛通,頓鬆了口氣,緊張的神情大幅緩解,嘴唇動了幾下卻含糊不清。


    “快請、快請!”薛通招呼道。


    不一會,樊如花、蕭玉兒、霍煌等亦到了偏殿。


    關慕晴的精神狀態明顯不對,不說話,隻衝薛通等人微笑。


    “任道友說說吧,這些年發生了什麽。”薛通問道。


    任覺新欲言又止,望關慕晴不語。


    “如花,你陪關仙使道院走走。”薛通會意,支走關慕晴。


    “嗯,關慕晴在萬乾受藍紫逼迫,殺了生父宋老前輩,精神一直處崩潰邊緣,做大仙使後徒掛虛名,從不問外事。每日自閉院中,要麽煉功,要麽胡言亂語。”


    “其後崇光的形勢,逐漸惡化,萬乾皇家勢力一天天漲大,對外野蠻擴張,不時挑起紛爭。”


    “最終引來人族聯合討伐,死了很多人,包括萬乾王韓肇。”


    “但他身邊一屍人極其強悍,與仙源會老祖大戰時受傷逃走,下落不明,具信此人正是萬乾作亂的根源。”


    任覺新的話被薛通打斷,“等等,吾師魏庚或就死在此賊之手,當日總覺有一股神秘力量背後攪局,原來如此!”


    “狗賊!”薛通怒罵。


    “嗯,但此賊身份無人知曉,萬乾俘虜成百上千,盡皆不知。”任覺新說道。


    “獸人呢?獸人老祖馬肯呢?”薛通問道。


    “馬肯年事已高,與屍人大戰受屍毒困擾,兩年後身故。”


    薛通五味雜陳,心中感慨不已。


    任覺新續道:“我與關慕晴幾人,戰亂結束時逃離,經傳送到了古萬嶼。”


    “關慕晴在闕仙宮死路一條,藍紫太過變態,看得又極緊,隻大戰時才不小心,讓在下鑽了空子。”


    “嗯,你做得極好,以前沒聽說任道友。”薛通說道。


    “前輩辦的都是大事,任某一默默無聞的闕仙宮仙使而已,隻因仰慕關道友、又同情她遭遇,這才煞費苦心,與要好朋友一道跑了。”


    薛通連連點頭,目光嘉許,掃視了遍同來的闕仙宮修士。


    “吾等在古萬嶼很快打聽到前輩,去了玄淩道院,求見溫廣茂道友,憑借前輩當年所贈的紫玉鞘匕首,取得溫道友信任,獲悉了來新界麵之法。”任覺新說道。


    “哦,紫玉鞘匕首?”蕭玉兒瞪眼。


    “一件中品法器”任覺新尷尬言道。


    “三百多年前,薛某為求天成丹,替闕仙宮辦事時送的禮物,你別打岔好吧。”


    薛通含帶責備語氣,意思要緊大事,還在為這等不沾邊的東西囉嗦。


    蕭玉兒噘嘴,沒再說話。


    “吾等冒險進入風暴海域,五年前到了沄熙,聽到前輩的諸多事跡,但傳言已隱身數十年,不知去向。”


    “直至三年前發生了件大事!”


    “魔族、鬼族搞事?”薛通打斷道。


    “嗯,幽穀空?忽冒出大批鬼族,侵占百餘萬平方裏。”


    “沒多久開始流傳,鬼族的災難可能也是由前輩引起,而前輩已逃離了沄熙。”


    “吾等便想方設法,坐船到了寰辰。”


    “道長威名如雷貫耳,我等輕而易舉就找到了淩山。”任覺新說道。


    “幾件事,薛某先問問清楚。”


    “雲霄宗怎樣了?”薛通問道。


    “朱青菱做了宗主,她也是千餘年來,首位宗師級的雲霄宗主。老一輩壽盡隕落,熊旌、周延做了副宗主。”


    “雲霄宗日子不錯,或許是因道長出身雲霄,仙源會深知厲害,故十分的客氣。”


    “嗯,萬嶼玄淩道院呢?”薛通又問。


    “我等僅住數月,所見安定祥和,靈物生意興隆。溫道長、黎道長幾人再三叮囑,若見前輩,一定問好,感謝前輩恩澤。”


    “好,崇光敖武國的公主到了沄熙,你可有她的消息?”薛通問道。


    “晚輩不知”


    “鬼族入侵的詳情呢?”


    “晚輩僅知鬼族入侵兩年,擴張速度趨緩,因不似魔族殘暴,人族的聯合抵抗便沒那般緊急,尚未統一行動。”


    薛通問罷要緊事情,叫回樊如花、關慕晴,正了正坐姿問道:“鬼族入侵,沄熙尚未開戰,諸位有何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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