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青丹修為恢複至九成,有意一試薛通深淺,腳底生風,一息七裏,飛縱於荒原曠野。


    薛通足不沾地,足底噴湧的力流,地麵一壓,人即彈出百丈,緊跟侯青丹,絲毫不落下風。


    “嗯,本姑即便恢複如初,看來也很難勝你了。”侯青丹滿意笑道。


    ……


    柳土獐掉落的玄青長生牌,形狀不規,材質不明,背刻“央宮”字樣,正麵古拙蒼茫圖案,摸之細潤微涼的感覺。


    與蕭乾風儲袋內長生牌,色澤材質圖案係出一源,隻是兩牌無法拚接,貌似需集齊十二牌,方能拚成一塊。


    侯青丹閉目,央宮長生牌往額頭一貼,金光蒙蒙,映出法咒三篇。


    “月鹿劍”、“星日槍”、“柳土弩”。


    算上巳宮長生牌內另兩篇法咒:“翼火珠”、“軫水瀑”,星宿級屬性攻擊法咒已達五種。


    五篇法咒精妙絕倫,按翼火珠序言的說法,攻擊威力較真炎烈火珠,暴增十倍起步,因施法者屬性刻度及法力強度不同,攻擊差距或將更大。


    法咒較法寶便捷,非手持法寶多係一錘子買賣,諸如落神錘,冥獄斧,一招法力即盡,激戰時哪有閑暇灌輸法力、再出新招。


    法咒激發則無此短板,但往往威力稍欠,有了翼火珠等強悍法咒,攻擊可比高品法寶,且迅捷連續,無論單挑群毆,皆堪稱利器。


    傳說中的仙功卻未得見。


    兩人揣摩,集齊十二長生牌或可得仙功,但集齊難於登天,純屬可遇不可求之奢念。


    秘境之行,二人超預期滿意,薛通的盡武真經足可煉至玄仙九重,他無意換功修煉,仙功與否便全未放之心上了。


    蕭乾風殺京山四修,連同自用儲物鐲內財寶,可謂價值連城。


    逆銀槍、赤血神刀皆為地級四品。


    薛通提議以龍王甲盾交換銀槍。


    侯青丹碧魂盾毀損,兼鶩風白骨槍在手,當即爽快答應,又將京山四修的高階天人靈藥,悉數送給了薛通。


    四品法寶縮漲自如,平日藏於袖袋,用時大袖一甩,即可攻出淩厲殺招。


    ……


    土石地浪拋在了數千裏的身後。


    “秘境外情況不明,最好喬裝後再出,免給霞山宗帶來麻煩。”薛通提醒。


    “嗯”侯青丹停步,取妝泥塗抹,扮成黃臉中年女修。


    薛通則易容成五旬猥瑣男子。


    入口橙牆遙遙在望。


    侯青丹猶豫該否立刻出牆。


    “早走晚走不過半日,無所要緊。橙牆那邊想必加了層法陣,不知會否困住我倆,京山宗不見自己人,定不撤陣。”薛通說道。


    “人都死了,解釋再多亦是白費,無人肯聽肯信,僅剩破陣一途。”侯青丹持刀,橙牆前站定。


    薛通提鎲並列,低聲言道:“走!”


    跨步沒入橙光。


    穿越橙霧,眼前豁然一亮,長生嶺廢墟。


    薛通侯青丹現身的瞬間,氣流波動立激活法陣。


    橙牆上空紅光示警,半殼狀護罩封閉三十丈方圓,百餘丈外土堆,京山宗看守修士驚喜交加。


    苦等三月,總算有了新狀況,但陣內現身之人卻全然出乎預料,不知係何方“妖孽”。


    侯青丹的狐仙刀暴漲十丈,斬擊巨力轟隆在法陣光殼上炸開。


    光殼裂紋密如蛛網,薛通星隕鎲雲緊隨而至。


    “轟~”


    法陣崩碎,薛通侯青丹一躥而出。


    京山宗四長老及若幹宗師,俱目瞪口呆,哪裏敢動。


    京山宗布置的法陣,僅能勉強困住初期武聖,侯青丹功力逼近中期,狐仙刀全力一斬,外加薛通之力,護陣當場崩潰。


    兩人影眨眼遠去。


    “撤後點!”


    京山為首長老,掐指念訣,隨手布了個天人中期級法陣,下令後撤。


    數時辰後。


    光牆光芒大放,眾人耳畔隱隱傳來隆隆轟鳴,末了橙牆遽然縮成一棱柱狀晶體。


    隨即化作橙光,沒入無垠夜空。


    空蕩蕩的廢墟,再無它物,秘境仿佛從未存在過一般。


    “倪副宗主他們人呢?!”


    京山眾人焦急,哇哇大叫,深感大事不妙。


    此事哪還查得出結果,逃出的男女相貌都沒看清,秘境從何而來,內中何物,又去了何方,皆毫無線索。


    暉城郊外,蕭莊。


    薛通侯青丹潛入閣樓。


    蕭乾風的地圖,絕不可錯過,來日或有大用。


    隱藏禁製警戒觸發,蕭莊內宗師修士衝入院子,頭頂驀然出現的幾枚掌影輕輕揮拍,盡皆昏暈倒地。


    薛通卷走圖冊,與侯青丹揚長而去。


    “暉城是不能待了,京山的事要與蕭乾風失蹤、閣樓遭劫關聯,還需些時日,至於靈藥供應,換個地方再想辦法。”薛通說道。


    “嗯,就去你上回說起的浩都,西瀘三大城之一。”侯青丹說道。


    ……


    兩萬裏外,茫茫浩都,數百萬修士雲集,薛通侯青丹直接找到“盛靈藥莊”。


    蕭乾風收集了三份浩都圖集,城中大點的建築,知名的所在,俱標識得清清楚楚。


    盛靈藥莊久負盛名,乃當地首屈一指的藥商。


    藥莊人並不怎麽待見,即便侯青丹貴為宗主武聖,又言稱有大生意要談,最後也隻派了個天人頂峰級的副莊主麵談。


    副宗主談不上傲慢,但不冷不熱,條件咬得很死,要求預付一半貨款,靈藥自取。


    侯青丹強忍沒發作,心不在焉說了幾句示意薛通走人。


    “勿需著急,有錢還怕沒人做生意?”


    薛通找了間客棧住下,往返於幾家低一檔的藥商。


    談妥的條件預付三成貨款,靈藥自取,價格與暉城持平,供貨量大體滿足需求。


    侯青丹來浩城,另有目的。


    她收獲法器靈石極豐,有意購買大量靈丹和古丹方靈藥。


    兩人又花一月之功,變賣部分蕭乾風、倪擎法器,分批分店買入靈丹靈藥,數量基本符合預期望。


    侯青丹聽從薛通建議,多買了霞山宗三年所需藥材。


    隨後乘獠鷲飛回霞山。


    侯青丹交了靈藥,宣布閉關,大小事宜由常之謙、裘洪武協商處理。


    薛通當日即進了錦林峰地宮。


    他積存的靈丹足夠衝擊後期,與侯青丹湊錢,多買宗門所需靈藥,便是為了爭取更多時間。


    ……


    六年後。


    地宮深層一聲清嘯,薛通跨步出洞,神采奕奕,已是天人後期!


    侯青丹聞訊,六年來首次出關,宣布薛通為霞山副宗主。


    “可另有特別需告本宗之事?”侯青丹話鋒一轉,問道。


    “幾件要緊事都傳音稟告了宗主,若說特別,便是本宗發展頗佳,五年一度的測靈選秀,收納五百弟子,東瀘洲修士,又有數百人投奔了霞山。”常之謙說道。


    “哦,最佳者屬性刻度如何?”薛通好奇問道。


    “四十三節,風屬性五節六分。”


    “嗯,不錯。東瀘投奔的比早年多了不少,務必查清底細,可有出眾者?”


    “談不上出眾,幾名宗師馬馬虎虎。”


    議事廳閑聊一陣,侯青丹談起靈藥生意的大事,“本宗的靈藥交易渠道,六年前中斷,薛副宗主辛苦一番,勉強與數家藥商談妥,過些日子,需赴浩都取藥,另將寒帶藥材出售。”


    “本聖與薛副宗主六年前議定,擬在浩都開個靈物鋪子,售賣寒帶靈材靈藥。”


    “此事就由薛副宗主全權處理!”


    若非需出售寒帶資源,薛通寧願獨來獨往,神不知鬼不覺赴浩都交了貨款,帶回溫熱帶靈藥。


    可惜不賣資源,哪來如此多的貨款,更何況寒武山係的資源如不設法銷往內陸,霞山宗豈不成了隻出不進的玄門,早晚關門大吉。


    數萬修士,如此大一攤子,侯青丹薛通不得不做些買賣維持!


    “開店?內陸人的地盤,明著開店往往招來麻煩。”常之謙見多識廣,擔心道。


    “常長老有何良策?”


    侯青丹眼神同時詢問在場沙晉康、吳海棠等人。


    半晌無人作答。


    “因羿洪盟作祟,如今已無往來兩地,收貨賣貨的大客商,薛副宗主修為再進,到了可嚐試立足浩都,再設法重建商路的時候。”侯青丹說道。


    ……


    薛通挑選十二人,閻四海、諸葛景做副手,踏上了重返浩都的旅程。


    重任在肩,他隨身攜帶的宗門財物,價值超十五億。


    寒帶靈藥靈材、買藥之額外貨款,裝了滿滿三儲物手鐲,貼身放進了腰帶。


    隨從最低宗師大成,皆為執事堂得力掌事。


    分乘六輛鹿駝車,日行三千裏。


    一路無事,到了浩都西北迎風鎮。


    過了迎風,八百裏外便是浩都。


    “就在鎮外山坳歇息一晚,明日進城。”薛通吩咐。


    ……


    夜幕低垂,山坳入口吵吵嚷嚷。


    諸葛景出麵交涉無果,回報:“數修窺測營地,喝令彼等遠離不肯,似有意搗亂。”


    “哦,來人修為?”薛通問道。


    “為首天人後期。”


    “這麽說是來試探虛實的嘍。”


    “嗯”


    “就讓其窺探,反正坐一夜就走。”


    薛通也不生氣,大方說道。


    閻四海、諸葛景未提異議。


    豈料外來修士得寸進尺,山坡搭起簡易木棚,高處俯視不說,大聲喧嘩,擺明了一幅挑事的模樣。


    “浩都未到,麻煩已不請自來,此番宗門重托,比想象的更難。”


    薛通臉色驀然一變,“霞山宗也不是這麽好欺負的!”


    口念咒語,突現一道雷光。


    雷光山坡一滾,結成數枚雷球。


    滾地雷隆隆滾向木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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