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盟慶典前所未有,普遍的說法,鐵匣禁製,要麽暴力破除,要麽以神秘咒語解開。


    是以盛會期間,稀奇古怪的典冊價格瘋長,尤其作用不明,貌似為破解禁製咒語的古卷古書。


    薛通未加入瘋狂購冊大戰,僅借難得機會,拋售淬土,購入珍奇毒素獸屍。


    他與妖盟、暗黑仙師盟,急劇拉近了距離,金魔屍王眼中,薛通大體是個實力近乎後期的人族修士,不構成威脅。


    “多布經常外出,近年下落不明,他去過地方太多,換哪藏身,無從知曉。”金魔屍王耐住性子說道。


    “多布吹噓能煉逆龍丹,金魔王可曾聽說?”薛通又問。


    魔王擺手,他性格暴躁,若非寶爍會及昊坤鐵匣的緣故,早轟走薛通。


    “據說多布與戢倉相識,魔王可知戢倉在哪?”薛通小心問道。


    “戢倉見過,很多年前的事啦,你找他倆作甚,煉丹?”


    “謊稱替羅某煉丹,錢收了不少,人卻跑了。”薛通苦笑。


    “蠢!”金魔屍王冷哼,懶得再說。


    “小可告辭!”


    薛通離了屍魔府,改道血虎王宅。


    “含靈元血?這東西可遇不可求,哪有現成的!”虎王粗聲說道。


    他傷情恢複大半,正府上靜養。


    “聽說貴盟盟慶,曾賣含靈異獸?”


    “那是上回,如今異獸少之又少,也就滄海多些,幾十年難得一遇。”


    薛通作罷,知此二事,尚無緣解決。


    ……


    烏蛟王駕到。


    蛟王勢力排第六輪試寶,為期十日。


    蛟王對薛通尤其滿意,不費吹灰之力即獲此良機,全因薛通的機緣。


    蛟王大方補還薛通先付的四品法器,按約定他先試七日,後三日歸薛通試寶。


    前期器盟、妖盟、丹盟、暗黑仙師盟、赤道人俱無功而返,薛通有十足把握烏蛟王照樣碰壁。


    他耐心等了七日,蛟王果灰頭土臉,臂膀受傷。


    “禁製恐怖,羅道友小心,待下一輪你我合力試試。”烏蛟王心灰意冷道。


    “嗯,悉聽尊便,明日薛某先見識見識。”


    ……


    翌日,地宮入口。


    五方武聖見證,放行薛通進藏寶地宮。


    茅皓霆意外在場。


    “羅道友難道有好法子?”茅皓霆試探道。


    “好法子等茅長老的了,羅某排最後,輪到總歸試試。”薛通嗬嗬笑道。


    茅皓霆乃唯一大致知其底細修士,今日突然到場,讓薛通感覺不佳,強顏歡笑罷了。


    “嗯嗯”茅皓霆遞過通行玉牌。


    薛通持牌,連過三道宮門。


    ……


    龐大地宮,高寬三十丈。


    雙層法陣防護,隻中央石台孤零零放置昊坤鐵匣,再無一物。


    薛通設想過無數次開匣場景,精心準備半年,兩服補仙丹,法力成長可觀。


    地宮無偷窺機關,五方誰都不願,解匣過程遭他人窺視。


    薛通按捺心情,又仔細檢查了半日,確定無窺,徐徐抽出碾神鞭。


    鞭體法文瑩瑩發亮,虛空波動不止。


    薛通揮鞭一拍,用力三成六分。


    這是他反複估算,恰及真法初期的尺度。


    “啵~”


    聲響沉悶,昊坤鐵七彩光芒四射,刺痛薛通雙眼。


    符文碎片一圈圈散開,禁製瞬消。


    薛通抓匣入手,輕輕一搓。


    匣體錯開,飄出一股陳舊氣息。


    赫然厚厚一卷黃紙!


    首頁記文寫道:“長生三宮圖贈緣者能士,然凶險同生,魔人仙影追殺,福禍難料!”


    薛通想起湧金宮陷阱,“靈界此區,上界仙君設陷阱殺人,或贈圖助力,薛某貌似卷進了上界糾紛?”


    “仙影而已,又非仙君本尊,薛某已得數長生宮仙影屬性,隻能一條道走到黑,斷無膽怯回頭之理!”


    “長生宮屬性必得,隻是翼火訣那般的星宿法咒,需盡量不用,減少暴露風險。”


    薛通手指微動,翻閱圖冊。


    長生宮六圖下,儼然一本《星宿劍陣》。


    “十二長生牌,可組二十八星宿大陣;六麵長生牌,可組十六星宿小陣。”


    匣中劍咒圖譜,乃星宿小陣。


    薛通細閱,晦澀艱深,僅領悟皮毛。


    “劍陣日後再研,為避仙影,用不用另說。”


    薛通以舊紙替換,關合鐵匣,重布禁製。


    “禁製大成,但較原先,大力反噬時的感覺天差地別,茅皓霆一旦驗試,必發現無疑。”


    薛通苦思半日,反複調整,權且一試。


    ……


    宮門洞開,薛通滿手血汙。


    “本道無法可想,髒腑損傷,還是結束為妙。”


    五方修士互視微笑,心照不宣,流露些許輕蔑,尋思:“姓羅的運氣好,得驗寶機會,可惜區區中期!”


    “按規矩,請羅道友稍候,需驗匣無誤,方可離開。”茅皓霆說道。


    自薛通寶爍會棄驗,茅皓霆心頭的疑雲終日不散,懷疑薛通有掉包鐵匣、或解禁咒語。


    “嗯”


    薛通目送茅皓霆帶三方修士入宮。


    眼前五聖,院子另加大成法陣,防入宮修士遁逃。


    “轟隆~”地宮深處巨響


    伴隨茅皓霆大叫。


    茅皓霆一刀劈出,寶刀彈脫,撞上穹頂防護法陣。


    “鐵匣有誤!”


    茅皓霆察覺饋力異樣,哇哇示警。


    薛通箭一般彈出,毫無防備的五方修士一愣間,重拳轟出。


    拳鋒如龍,直擊罩院法陣。


    撕裂陣壁的刹那,法陣蘊力劇烈爆炸,氣浪滾卷而出。


    五聖搖搖晃晃,勉強站定。


    薛通已越過院牆。


    驀然人影一晃,青衣老道躥出。


    器盟盟主!


    茅皓霆早備下了後手。


    盟主卻顯得一絲猶豫。


    薛通驚天之力破陣,令其自愧不如,心生懼意。


    遲疑間,薛通數裏外遠遠傳聲:“敢追就殺!”


    盟主扭頭大喝,“追!”


    招呼五方修士追擊。


    如此反應,群追之速,豈能跟上?


    薛通沿預設線路,不停歇狂奔整夜。


    出滄國,入茫茫山野。


    ……


    可憐度丞,遭各方拷問,因其的確不知究竟,僥幸撿了條性命。


    薛通並非沒想過度丞出路,但實無萬全良策,僅能平日多給些靈石,有意無意提起:“王都的重寶,早晚引來隱藏強者,若生變故,你我走散,就各自逃命去吧。”


    此話亦被問出,五方認為薛通多半是提醒度丞,勿報希望。但不排除存心利用度丞傳話。


    度丞被關入禁宮,刑期兩百年。


    ……


    薛通憑圖,入醜宮、寅宮、辰宮。


    得鬥水獬、牛金牛、尾火虎、箕水豹、角木蛟、亢金龍仙影屬性。


    至此積齊七塊長生牌。


    薛通將七牌一湊,星光朦朧,劍陣法訣浮現而出。


    與寶爍地宮所得毫無二致。


    薛通忽感極度恐懼,瑟瑟發抖。


    遙望垂天星光,直達無垠高空,直通仙界之感。


    薛通驀然驚醒,彈射而起,騰雲遁空而去。


    ……


    仙界、慕篤仙府。


    灰撲撲石碑撒滿星光,一束微光沒入雲層,直射千裏。


    仙府中央宏偉宮殿,陰風一卷而出。


    魔人仙影,眨眼消失。


    真法中期!


    數億裏外,四象星宮收到訊息:“星宿陣啟,按約派魔仙影追緝,月後入靈界、為期百年!”


    “滄魔海出了真法?”


    四象星君皺眉,甚是不解。


    “本仙礙於約定,不可在記文中透露太多,慕篤魔府僅給了一月,但願此子走遠,躲過百年大劫。”


    ……


    薛通幾乎毫不停頓直入懷洲。


    “難說有無驚動上界,小心為妙,追殺魔仙影何級?鐵匣禁製真法初期,料不會低於此級!”


    薛通蜷縮牆角,激靈打了個寒戰,“泯然眾人,讓魔仙影無跡可尋。”


    他身處懷洲偏遠山區、俗人道觀後院,法海靈壓武聖中期,體格與寶爍莊時,已是天壤之別。


    力脈開枝散葉遍及全身,狂增十八力竅,筋骨肌力倍增,拳鋒淡淡幾乎細不可察,更趨力屬性本色。


    即便頂峰修士,亦絕難勝己之感。


    隻不過真法乃巨大飛躍,仍需避離。


    “不管怎樣,煉強乃當務之急,補仙丹先煉至武聖後期!”薛通默默心道。


    ……


    魔海荒島,魔影站立高岩。


    四下裏一嗅,略做探查,向臨近大島飛去。


    島上最強修士府,楊姓武聖隻覺喉頭一緊,法海驟縮。


    此刻才看清眼前淡淡的魔人影子。


    “真法修士在哪?”魔影問道。


    “滄海...幾千年都沒出真法,前輩饒命!”楊姓武聖哀嚎。


    “近期最大的傳說在哪?”


    “滄國王都寶爍宮,出了真法級鐵匣...”


    楊姓修士喉頭一鬆,癱軟倒地。


    魔人仙影已憑空消失。


    沒幾日,王都傳出消息:神秘修士羅生,寶爍宮盜寶,引來真法,真法魔修連問數盟主,最後搜魂度丞。


    真法魔影隻問不殺,僅針對羅生。


    無人知其來自何方,真身幾許。


    從此王都九盟,皆斷了尋找“羅生”之念,唯恐劃清界限不及。


    度丞亦得釋放。


    ……


    薛通此刻,正在懷洲小鎮,接手酒館,做起了掌櫃。


    他壓製法海靈壓,低至宗師。


    酒館巳時開門,薛通稍坐小會,便會到最裏一間靜歇,店麵交夥計打理。


    此乃靈界酒館常態,掌櫃做生意之餘,可稍事煉功。


    裏間靈氣波瀾不驚,絲毫未引食客注意。


    薛通豎耳聆聽眾客交談。


    事隔兩月,便聽聞懷洲南部,突現真法中期!


    “懷西南千年未出真法,何況中期,簡直胡說!”


    “信不信由你,哪天出了大事你便信了。”


    薛通心頭大震,惶恐度日,隻有戌時末酒館打烊,簡陋後院、地室裏才會多個人影,微聚起天地靈氣。


    掌櫃的身體似乎一月不如一月,麵色蠟黃,咳嗽頻頻,三五日方露一麵,將酒館打理,幾乎全交給了夥計大廚。


    掌櫃自稱,經脈舊傷複發,需多靜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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