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如下部署調整!祁奕率陷陣營其餘將士衝擊晉軍中軍。劉大有率三營騎兵插入對方中軍左翼,切斷其中軍與左翼軍團的聯係,徐練率三營騎兵插入對方右翼,並合力阻擋晉軍敗退回營壘!王信、韓衛將軍請分率左右兩軍圍殲對方兩翼軍團,其餘諸將隨我與前中兩軍吃掉晉軍中軍。諸位,勝敗在此一舉,請勠力同心,共破敵陣!”


    秦軍全線進攻,晉軍中軍大亂,陳擒本就左支右絀,回首又見秦軍牙將趙惠率領鐵騎從背後襲來,一顆心涼了半截。


    他賭輸了!


    這是不可能賭贏的決定,對麵的秦軍統帥心思縝密、善出奇兵,怎麽可能會不留一支奇兵。


    陳擒率親兵奮勇迎戰,卻是大廈將傾,獨木難支。


    晉軍中軍全線潰散,左右兩翼被分割包圍,陳擒自知自己已經無力回天,隻能率軍全力突圍,想要撤回營壘。但是林暮寒根本不給他機會,劉大有和徐練率領的騎兵已經將守營的輔兵衝擊的潰不成軍,整座營壘已無防守的能力。


    陳擒長歎一聲,率領突圍的上萬殘兵轉頭向南逃去。


    潰散的晉軍四散奔逃,更是有整營的編製直接投降。


    這一戰一直持續到黃昏時分,林暮寒令韓衛老將軍收拾殘局,自己則和王信、劉大有率領的八千鐵騎一路南追。


    還沒逃至木城地界,陳擒又撞上了豐台山的一萬騎兵,這隻騎兵軍團明顯也已在此地等候多時了。


    陳擒再度大敗。


    “後悔不聽黃橋先生之言,才有此番慘敗!先生請逃命去吧,我願意以死報國!”陳擒喟然長歎,淚水中有不甘、有憤怒、也有悔恨。


    對麵一開始就在戰略上算好了每一步,加上秦軍野戰無敵的戰鬥力,這仗自己哪裏有獲勝的可能啊!


    “將軍不可!勝敗乃兵家常事,古有滇主為階下囚,忍辱十年終滅敵國,今將軍若死,以後再無雪恥希望了。聽說秦軍主帥仁義待人,對百姓也是愛護有加,何不效仿楚實將軍,保全將士的性命,以圖東山再起?”黃橋勸道。


    陳擒眼見圍上來的秦軍越來越多,猶豫良久,再看周圍士氣低落、盔甲不全的晉軍,最終長歎一聲,扔下了手中的長劍。


    當兩人被押到林暮寒麵前時,林暮寒果然對陳擒以禮待之,勸其投靠秦國。


    陳擒說自己乃敗軍之將,如今苟全性命已是不該,若是再投大秦,恐怕辱了家族名譽。


    林暮寒沒有強求,令人將他送回鎮水城好生招待。然後他又喝退士兵,親自為黃橋先生解綁,請其上座。


    “敗軍之人怎敢承受少卿大人如此禮遇!”


    林暮寒給他斟了一杯酒,笑道:“黃橋先生客氣了,陳擒將軍若是聽從黃橋先生之言,誰勝誰負可還真不好說呢!”


    黃橋看著眼前的少年心中長歎一聲,道:“英雄出少年啊!我這種老家夥以後怕是沒什麽用嘍。少卿大人年紀輕輕就有如此用兵之法,老夫縱觀天下,唯有王明明都督可以與少卿大人比肩。如今乃至未來天下,你們都將是最亮的將星。”


    林暮寒對王明明興趣更濃了。


    最後,黃橋終於答應成為林暮寒的門客。


    第二日,林暮寒繼續率軍南進,渡過皖水,在石林嶺祭奠秦軍死去的三萬將士後又一路南下,再次大破晉軍,占領了大江以北的重城合城之後,才停下腳步。


    自此,皖水衛水流域數萬裏盡數被秦軍掌控。大晉中段防線崩塌,失去了大江以北最重要的屏障合城。


    大晉水軍實力未損,現階段的秦軍水戰獲勝希望渺茫,林暮寒引軍向東北回援守衛水渡口的多陣將軍,但由於邊境門閥後鏡再度叛亂,王明明已經提前兩天回去平叛,林暮寒失去了和王明明交手的機會。


    隨即,巢城守軍也盡數投降。


    出兵以來,林暮寒共殲滅晉軍近十萬精銳的執戟士,算上輔兵,可稱破敵三十萬。且占領了皖衛兩水,天下共識守江必守皖衛兩水,這等於徹底打崩了大晉中段的防線。


    戰後論功行賞,林暮寒微功必錄,將士無不心悅誠服、滿心歡喜,尤其是陷陣營破陣當屬首功,一戰成名。王信招募的三千傭兵戰鬥力成長起來後,也絲毫不遜色秦軍正規軍,這讓林暮寒頗為意外。


    這些傭兵魚龍混雜,王信費了不少功夫,才將他們初步整編。


    當然,傭兵的習氣不可能是這段時間就能消除的,有些傭兵居然按照以往慣例,在大破晉軍之後四處開始燒殺劫掠百姓,讓林暮寒覺得有必要采取一些手段,防止傭兵做大做強。


    林暮寒毫不手軟,回到鎮水城後立刻以軍法追斬四百多人,才徹底震懾住了這群傭兵。


    “陛下已經恩準你們成為秦軍的正式一員,並擢升你為牙將,封守水侯,你的兩名屬下也各有封賞,明日就啟程赴任了。至於他們留下的空缺,就由這兩位名門之後的參軍暫時接替了。”林暮寒笑著對傭兵統領商中年道。


    “謝陛下聖恩!”跪在地上的商中年看了一眼少卿大人,還想要說些什麽,最後還是把話咽了下去。


    以少卿大人的威望和手段,將整個傭兵團從物理上徹底抹除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商中年感覺靠凶狠統帥傭兵的自己,在少卿大人麵前真的生不起一點反抗的念頭。


    林暮寒接著道:“你有統軍才能,陛下本來想調你去涼州的,我多次請求才把你留了下來,以後你就在中軍隨我征戰吧!”


    商中年毫不遲疑,立刻道:“謝大人!屬下願意誓死追隨少卿大人!”


    對於商中年的表現,林暮寒很滿意。


    傭兵打散整編之後,既可以補充皖衛流域的守衛力量,又能防止他們退出秦軍後再度成為邊疆不安定的因素。


    另一邊,王信已經初步統計出了願意歸降的晉軍精銳人數,有一萬五千人,絕大多數都是皖水和衛水流域出身的本地人。


    這部分人數占秦軍所有俘獲晉軍的三分之一左右。其餘的晉軍如何安置還需要更多時間協調,林暮寒不可能將他們整編製送回晉國,尤其是軍中的十兵長、百兵長,他們是支撐起一支軍隊戰鬥力的真正骨幹,這些人回去很快就能讓晉國再次重整旗鼓。目前可行的方法是分給他們土地,讓他們從此留在皖衛一帶。


    至於那些千兵或者職位在千兵以上的將領,要等到和晉國使者談判之後再解決了。這些人都很有來曆,放回去林暮寒也不覺得有什麽威脅,還能撈上一筆,屬實劃算。


    隨後林暮寒給秦皇上了一道奏疏,認為再進攻大晉的戰略意義已經不大,其一是再往南打就需要打造水軍,耗費巨大,其二大夏國力僅僅次於大秦,重兵陷入南境反而會給其做大的機會。


    目前來看,隻需守住合城鎮水城一線,保持對大晉的壓力即可,所以林暮寒在奏疏中提出了西和羌人戎狄,北拉攏匈奴,南守大晉防線,全力東攻大夏的戰略。


    秦皇收到這份絕密的奏疏,極為驚訝,此時朝中不乏有主張趁機南下的意見,認為少卿大人大獲全勝,大晉中路防線肯定已經崩潰,理應再次集中兵力,南攻大晉。


    秦皇思考良久,和徐閣老等少數幾人商議之後,將林暮寒這份奏疏封印在玉了匣中,並在次日召見了晉國使者,同意議和請求。


    林暮寒在鎮水城等幾日,就等到了從長安返回的晉國使者。得到秦皇授權的林暮寒開出了條件,其中一條就有五行土。


    少卿大人看起來並沒有獅子大開口,並且保證不支持晉國內部發生的叛亂,晉國使者思考了片刻,道:“不瞞少卿大人,其它條件都好說,唯獨這五行土下官無法保證。且等下官回去詢問府庫,是否藏有此土,再回稟少卿大人。”


    “有勞了!”林暮寒將晉國使者禮送出府,目送其走遠後,紅潤的臉色突然死灰一片,就像一張彩紙被燒成了灰白顏色。


    清揚、王信等人立刻扶住了他,焦急道:“大人,你這是怎麽了?”


    “我沒事,服用一些靈藥就好了。”林暮寒擺擺手,獨自一人回到了布有法陣的院子裏。


    劉大有立刻調集永夜營士兵,將整座院子緊緊護住。


    經過林暮寒不懈的治療,老道士體內的死氣已經除去大半。他盤膝坐在法陣中,麵上的青灰死色已經有了紅潤的痕跡,枯死如朽木的皮膚也已經長出了點點新芽。


    生與死,一線之隔,如此玄妙。


    過了十餘日,晉國使者匆匆趕了回來,帶來了五行土中的杏黃土,才讓林暮寒再次出關。


    不足一捧的杏黃土堆在一方玉盒中,帶著濃濃的厚重曆史感。


    晉國使者說,這盒土極其珍貴,那些家族費了老大勁才讓晉皇答應相送,算是各大家族給少卿大人的一個人情。


    “代我謝過晉皇陛下!”林暮寒明白萬物土的珍貴,立刻笑嘻嘻收下了,然後再次宴請晉國使者。


    第二日,林暮寒就將陳擒、漁瓊等兩百多名將領放回了晉國,同時放走的還有他們身邊的五千親兵。


    做完這些事情,林暮寒又繼續閉關去了。直到一個月後再度收到明男的信息,才再度結束閉關。


    老道士體內生機勃勃,已經壓蓋住了死氣,隻需要招來部分真靈,就可重新蘇醒。


    有了上次前車之鑒,林暮寒決定找土撥鼠配合自己完成這一步,找個龍脈所在無人之地再招魂。


    林暮寒可以計算了一下明男和自己用傳音符的時間延遲,大體確定在十五分鍾左右。如果按照光速推算,此時明男距離他的距離應該接近一個日地距離,也就是一個天文單位。


    這距離可真夠遠的。


    獸原遠不到第四輪回地的邊緣,可想而知第四輪回地有多無邊無際。


    將皖衛兩水的軍政要務全權交給王信之後,又額外針對東稻城做了一些暗中部署,林暮寒這才勉強放下心,隨即就聯係土撥鼠和風雪月,約定時間一起前往獸原。


    孔布已經前往大晉一處秘地提升修為,林暮寒給了他足夠的空間,希望他能盡快追上第一梯隊的翹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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