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鬱去給我們拿喝的時,馮伶伶坐到我旁邊,還把手搭在我肩膀上,像是哥們那樣的問:“趙老師,準備什麽時候離婚啊?”


    我往旁邊挪了挪位置:“我什麽時候說我要離婚了。”


    馮伶伶張圓嘴巴:“趙遠,你個沒出息的。你老婆都跟別的男人那樣了,你還不離婚啊?”


    “你盼著我離婚呢?”我反問。


    馮伶伶指了下正在倒水的張小鬱,小聲的說:“人家被你耽擱了這麽多年,你就忍心讓她這麽一直等下去嗎?”


    我扭頭看了張小鬱一眼,她端著水一直都微笑著。我心頭一顫。回過頭就跟馮伶伶把話題給岔開了。


    在張小鬱家呆到六點,馮伶伶約了上次幫忙打王太禹的那幾個哥們,一起去了一家飯店。我逐一敬酒,謝過他們。其中一個叫丁老四的特別仗義直率,說的難聽點就是有點蠻大頭。


    吃了飯,丁老四他們幾個打算去打麻將,被馮伶伶給攔住了,又打電話叫了幾個姐妹,一起去ktv唱歌。喝了幾杯酒,馮伶伶跑過來坐在我和張小鬱中間,她直接把張小鬱給打發走了。


    馮伶伶舉起杯子說:“趙遠,我們喝幾杯。一會兒我有話要跟你說。”


    我已經猜到她要說什麽了,碰了被把酒一飲而盡。馮伶伶立馬又倒上。我湊到她耳邊說:“那些話你就不要說了。”


    馮伶伶說:“我都沒說,你知道我要說什麽啊?”


    我點點頭,馮伶伶鄙夷的看著我。又連拉帶拽的跟我喝了幾杯。後來她所以依偎在了我身上,要是不知情的,還以為我們倆之間有什麽特別關係呢。我推了她幾次,都推不開。包間裏一共十一個人,兩兩相配,剩下張小鬱一個人坐在一邊悶不吭聲。


    中途,我去了趟洗手間,出來就坐到了張小鬱旁邊,馮伶伶馬上就跟過來了,把張小鬱又趕到另一邊去了。


    這讓我十分別扭,問道:“伶伶,你到底什麽意思啊?”


    “沒意思啊,就找你喝酒。”馮伶伶舉起杯子遞給我。


    我接過一飲而盡,我知道躲不過今天她的說辭。就擺了三瓶啤酒在自己麵前,指著說:“我一口氣喝三個,然後狀態也差不多。你想說什麽就跟我好不好?”


    “好。”馮伶伶朝我伸了下大拇指。


    我用瓶子灌酒的時候,其他人就湊過來起哄。喝完三瓶,他們還要來敬我。被馮伶伶給趕開了。我靠在椅背上,馮伶伶湊過來說:“那我可說了啊。”


    我點點頭。馮伶伶拉起我手,拽著往外麵走,我隻能跟著她去了,她找了個沒人的小包間,關上了門說:“今天我們就在這兒聊聊吧。”


    “你說吧。”我拿出煙,自己點上後遞給了她一支。


    馮伶伶翹著二郎腿,吸了一口煙,吐出煙霧,片刻後說:“趙遠,你自己也知道,這麽多年過去了,小鬱心裏一直裝著你,除了你她就再沒跟其他的男人在一起過。你心裏不會沒有一點愧疚吧?”


    “不僅有,還很深。”我說。


    馮伶伶接著說:“既然愧疚很深,那你就應該做點實際行動彌補一下吧。”


    我直白的問:“你是想讓我和李麗離婚,然後和小鬱結婚?”


    馮伶伶點頭:“對呀,你和李麗結婚本來就是段孽緣,你真的還要繼續忍耐下去嗎?趙遠,你想從他們家裏得到的,你都得到了,現在你嶽父不在了,你想做任何事情,沒有人可以管得住你了。”


    我冷笑數聲,馮伶伶怪異的問我為什麽冷笑。我說:“原來我在你心裏是個十足的小人啊。”


    “這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有說啊。”馮伶伶推卸說。


    我懶得跟她計較這些,誠懇的把自己心裏的打算掏出來跟她講了。因為嶽父對我大恩,猜測李麗在外麵有不軌行為,並沒有捉到真實可靠的證據,以及她後來的真誠,讓我沒辦法真的去跟她離婚,更何況我們對彼此都還是有感情的。我也不想因為莫須有的事讓自己背上忘恩負義的罵名。


    馮伶伶有點焦躁,手指從發絲裏穿過,她急切的說:“趙遠,你們結婚那天,她消失了那麽久,怎麽都聯係不上,前幾天又被我們看見她和一個男的去了酒店,難倒都這麽明顯了,還不足以證明她背叛了你嗎?難倒你愛她就愛的那麽深,足以放任到她做對不起你的事情?”


    這話說的比之前的還要難聽,我伸手打住她說:“伶伶,我手上沒有她背叛的切實證據,我嶽父剛離世,我離婚了,別人會怎麽說我看我呢?你要是能從我的角度來想一下這事,你就能體諒我了。”


    馮伶伶沉默了片刻,說話的底氣沒那麽充足了:“那……那些我就不過問了。我今天找你其實就想問你一件事。小鬱等了你這麽多年,你喜歡了別人,她就遠遠躲開,你有難事了,她就傾盡全力相助。你說你一輩子能遇上幾個這樣的女孩啊。我覺得你現在應該給她一個交代了。”


    我歎息了一聲說:“伶伶,這些我都知道,可我跟小鬱真的不可能了。這輩子隻能是我欠她的了,你跟小鬱關係最好了,你多勸勸小鬱,讓她找個合適的人戀愛結婚吧。”


    “嗬嗬……。”馮伶伶冷笑:“她要是肯的話,早就找了。她心裏就隻有你。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麽想的,弄的好像全世界就隻剩下了你一個男人似得了。”


    這句話,我回答不上來。過了片刻,馮伶伶又問道:“趙遠,要是你發現了李麗背叛你的真實證據,你是不是就會離婚了?”


    “廢話。”我說著又點上了一根煙。


    馮伶伶點點頭,撐著椅子站起身來:“行了,我明白了……走吧,我們回去唱歌喝酒去。”


    我拉住馮伶伶,讓她在我旁邊坐下了。她側著身子,穿著短裙的大長腿在這昏暗的屋子裏,顯得耀眼。


    我說:“既然聊開了,就再聊會兒唄。我心裏也有點事想找人說說,就是一直沒逮著機會。”


    “那你好了。”馮伶伶說。


    我把李麗誤會了我和李豔,以及家裏最近的變故跟她講了。說出來了,有一種用言辭難以形容的暢快。


    馮伶伶盯著我看了好幾秒種,認真的問:“趙遠,那你跟李麗她姐到底有那事沒有?”


    我都無言以對了,耐心的說:“要是有的話,我能在這兒跟你講嗎?”


    “那倒也是。”馮伶伶說:“你在那個家裏吧,反正就是野羊羔掉進狼窩子了。行了,我們回去包間去吧。”


    我們並肩而行的時候,我說:“伶伶,以後有什麽事直說啊,別先喝酒了。搞的好像我們兩個有什麽話不方便說出口一樣。”


    馮伶伶說:“不是說酒後吐真言嗎,我就想讓你多喝點了,看你心裏到底還有沒有小鬱。”


    “喝不喝酒,我都會說實話。”我說。


    進了包間,馮伶伶把我拉到張小鬱旁邊,抱著我們兩個的腦袋,湊近了說:“你們倆玩吧。”


    然後她就湊到其他人一堆玩去了。我和張小鬱坐在一塊很久都沒有說話,和馮伶伶交談了那些話後,我對張小鬱的愧疚就更加深重了,所以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忽然她問了我一句話,我沒聽清楚,就回答說:“小鬱,欠你的錢我一定會想辦法還上的。”


    “誰跟你提錢了。”張小鬱加大了聲音說:“我是問你著不著急回去?”


    我搖搖頭:“怎麽,你想回去了啊?”


    張小鬱點點頭,我跑過去跟馮伶伶說了一下。馮伶伶的眸子裏閃亮了一下,讓我們先走,他們還要玩會兒。我敬了一圈酒後,和張小鬱離開了包間。那個叫丁老四的一直把我們送到門口,還仗義的說以後有事盡管招呼他。


    我們打車,先把張小鬱送回家了。下車的時候,她遲疑了一下問道:“趙遠,你要不要上去坐一下?”


    我擺了下手:“時間太晚了,改天吧。”


    “哦,那再見。”張小鬱揮了揮手小手。


    我回到家李麗已經在沙發上睡著了,電視裏播放著廣告。我上去把她叫醒,李麗睜開眼睛,伸手擋了一下光亮,睡意惺忪的說:“老公,你怎麽才回來呀?”


    “吃了飯,唱歌去了。”我伸手抱她。


    李麗推開我:“我自己進去,你快去洗澡吧,一身的煙味和酒味。”


    我上了床後,李麗立馬翻過身來抱住我。碰觸到她光滑的玉肌,我隻感覺到酒精快速的在我身體裏發酵。我爬到她身上就胡亂的親吻起來。李麗退擋了幾下,就被我製住了手腳。兩個人在床上顛簸了起來。


    大汗淋漓後,李麗依偎在我懷裏說:“老公,以後你還要像以前一樣愛我好不好?”


    我嗯了一聲,親了下她光潔的額頭。


    早上醒來,李麗把車鑰匙給了我,說李豔回家後就把車鑰匙還給了她。


    我收了車鑰匙,問道:“那你跟姐商量了李茂結婚送彩禮的事沒有?”


    “車上不是就說了麽。”李麗說:“姐就送個兩三千。到時候我們也就送這麽多。”


    我不放心的說:“那這幾天我們得回避著你媽,別自找麻煩。”


    李麗點頭說:“老公,那今天下了班我們就別回來了,我們一起出去吃飯吧,晚上再一起去看電影。”


    “好啊,下午我去學校接你。”我說。


    “嗯。”李麗開心的答應著,挽著我手臂,兩個人一起出了門。


    周一有兩節課,上完了課我就去昨天的商場開車。剛坐下,嶽母的電話就打來了。我真心不想接,但不接肯定是不行的。


    接通後,嶽母安排似得說:“趙遠,你該下課了吧。你在學校門口等著吧,我讓小茂去學校找你,他跟你一塊去4s店,配車鑰匙。回頭你就正好把車拿給他。”


    “媽,現在不行啊。”我推諉說:“車鑰匙又不是門鑰匙,立馬就可以配好了。再說了,我今天中午就走了,我被安排到長沙的而一個學校去開兩天會,現在就在火車上呢,估計得周五回來。”


    “啊,那你怎麽不早說一聲啊,那你現在讓小茂怎麽辦?”嶽母急了說。


    我說:“媽你別跟著操不完的心,這才多大點事啊。我跟李麗結婚的時候不是自己也沒車麽,還不是照樣把婚結了。你讓李茂兩口子打車去吧。周五回來了,周六他們結婚,我多幫點忙。”


    “行了,行了,指望不上你什麽事。”嶽母的語氣已經很不高興了:“我給小豔打個電話吧。”


    掛了電話,我鬆了一口氣。在附小門口等李麗的時候,我給李豔打了電話過去,李豔說自己車不能借,錢更不能借了,為了不跟家裏鬧不開心,她也撒謊自己出差去了,在朋友家住幾天後,再回去。


    我看到李麗跟一個女老師走過來後,就趕緊掛了電話。他們在學校門口分了手。我正要下車,就看見王太禹不知道從哪跑了出來,攔住了李麗的去路。說了兩句話後,李麗就繞開他要走。王太禹又把她給攔住了。


    這下我就火大了,作為同事,作為朋友幾句話是很正常的,但是糾纏不休,就表示有問題了,至少其中一方心思不純。


    我下了車,快步走上去。李麗看到我後,就趕緊打招呼。王太禹轉過身看了我一眼,皮笑肉不笑的說:“趙老師。”


    “王主任啊。”我裝作才發現他的樣子,又故意的說:“王主任我剛才在車裏看了好一會兒,你怎麽攔著我們家小麗不讓她走啊,是不是她什麽地方得罪你了?”


    “哪有的事。”王太禹從容的說:“我是在和小麗老師探討一些教學的問題。”


    我點點頭,拉起李麗的手,問道:“那談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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